【八一】母亲的心酸（散文）

　　　　 一生要强的母亲，都已经七十多岁了，仍然常年奔波在那片黄土地上。用辛勤的汗水，浇灌着一畦又一畦的庄稼。她毫无怨言，数十年如一日，迎来露似珍珠的晨曦，送走月似弯弓的晚霞；迎来春燕衔泥归来，送走雁群归队离去；迎来春的繁华，送走冬的苍凉……　　 岁月无情地在她脸上留下深深的印痕，当年细嫩的肤色早已变得不堪入目，古铜色的肤色粗糙得宛如百年的老树皮，那一根根凌乱的白发在微风中显得更加沧桑。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并没有像大多数老人那样选择安逸地生活，而是在有限的生命里，依然发挥着自己的光和热，她要将全部生命都献给最亲的人。　　 她和父亲种了一亩三分地的黄花菜，栽了三亩多花椒树，还栽了一亩多的核桃树。那些农作物，瓜果蔬菜就更别说了，一样也不落下，从来没有让地闲过。地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然而他们所收农作物，如：花椒、豆子、辣椒面、核桃、柿子等各种蔬菜水果，他们出售的甚少，大多数都分给了我们姊妹几个。　　 由于黄花菜和花椒种得多，他们吃不完就要出售。今年受疫情的影响，任何物品都滞销了，价钱也上不去。就说前段时间的黄花菜吧，简直能将人累死，有句话说得好“要想死的快，种上二亩黄花菜”。可见，黄花菜是多么累人啊！父母总是凌晨两点起床，带上矿灯，穿着雨衣、雨裤、雨靴。今年雨水多，雨再大也要去摘，否则黄花就开了，卖不上好价钱。父亲跛着腿，用一只手摘着黄花菜。他的腿前几年摘豆子时被豆蔓绊倒了，摔骨折了，后来又风湿变形了，走路一跛一跛的。还有一只胳膊，去年的时候，他拉一根树枝当柴烧，由于用力过猛，撞到了一棵大树上，当时就血流不止，失去知觉。哥和姐赶紧把父亲送至医院，检查结果——粉碎性骨折。由于年纪大了，怕手术中有啥不适，只好做了保守治疗。即便如此，他每天还照样跟在母亲后面，摘着黄花菜。　　 这些黄花菜，每天摘回来还要上锅蒸，蒸出来以后还要进行晾晒，一根一根地摆在太阳底下，如果乱撒的话，黄花菜晒干以后就像卷发头，是卖不了好价钱的。一根一根摆的，卖相好，价格也高一点。　　 盼了一年的黄花菜，原本想能卖个好价钱。谁曾想受疫情的影响，各种生意都不景气，价格也低得要死，总共卖下来，都不够辛苦钱。母亲心酸的是：刚开始价格在10元钱一斤没卖，后来调低到8.5元，迫不得已才卖了。二百多斤，合起来三百多元钱。为此，母亲伤心难过了好几天，连晚上做梦都梦见卖黄花菜，跟客商讨价还价呢！最后竟然被气哭了……　　 黄花菜的事给母亲心理上蒙上了阴影，她对我们说，她明年说什么也不会再摘黄花菜了，整整40天哪！没睡过一天安稳觉，下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最后竟然卖了这么低的价格。“卖多少算多少，今年受疫情影响，啥生意都不好做，啥东西的价格都上不去……”我们还不停地安慰着母亲。母亲终于释然了，再也不提卖黄花菜的事了。　　 黄花菜的事终于翻篇了，又迎来了采摘花椒的季节。满树的花椒，经过父母亲的辛勤培育，棵棵树上都结满了玛瑙似的花椒，粒粒饱满，晶莹剔透，甚是喜人。谁能想到，花椒之所以能够长得这么喜人，全都是父母辛勤的汗水换来的。有多少个日日夜夜，父母待在花椒地里，给花椒树修剪枝叶，除草、施肥、喷洒农药。功夫不负有心人，花椒树也卖力地结出了这么喜人的花椒。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母亲兴致勃勃地摘着花椒，打算卖个好价钱时，花椒的价格也比去年低了好多。更可气的是，由刚开始的7元钱一斤，后来降至6元。令人寒心的是，当我和母亲带着花椒，还找来熟人。就怕卖的过程中有啥问题，卖不到最高的价，就找来熟人，这个人也与卖家关系好，想必他会给熟人面子。然而我们都想的太天真了。当我和母亲冒着倾盆大雨，将花椒带至我们村里客商家里时，刚开始客商没说什么。可当我们把花椒全倒进盆里时，她就在一旁指手画脚个不停，不是花椒上有蚜虫了，就是花椒有点发热……　　 母亲还赶忙给她解释，花椒都打了四次农药了，可能是叶子底下没喷洒到，个别的花椒有点蚜虫，就有点发黑。还有刚才花椒在袋子里装着，外面下着雨，花椒在车里的袋子里装着，肯定发热了。无论母亲怎样解释都无用，那个熟人也说了两句：“差不多就行了。”然而客商是不讲情面的，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只给母亲算了5.5一斤，而且一个袋子就扣了半斤。母亲心痛得想把花椒装上不卖了，可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如果装回去，又没地方晾晒，花椒肯定会变黑的，到时价格会更低。看着母亲为难的样子，我无可奈何地对母亲说：“算了，卖了吧！带回家也没处晾晒。”母亲看了看我，惋惜地说：“卖就卖了。”就这样，少卖了二十几块钱。那二十几块钱对于母亲来说，是多么珍贵呀！他们付出了多少辛苦与汗水呀！却被客商白白地被扣掉了。　　 回到家里，母亲没再说什么，可我的心里，却想了很多很多。就连晚上做梦也想着跟客商讨价还价呢！我这个人呀！遇到一点事，就搁在脑子里了，头痛、失眠、做恶梦。如果换个角度思考一下，也就那么回事。　　 母亲的心酸，是丰收后物品卖不出去的熬煎，是劳动后的硕果得不到肯定后的悲伤，是艰辛的汗水化为无助的泪水后的失落……　　 愿母亲的辛酸，能通过岁月的沉淀，会化为甜蜜生活的微笑，会化为幸福生活的欢乐，会化为安逸生活的喜悦……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个自信、阳光、充满活力的母亲会来到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