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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思】母亲的手工艺术作品~“麦秆草帽”(散文故乡情怀之二) /介非

时间:2021-12-08 12:44
     三伏天气,气温一下子就飙升到了二十八、九度,即便是躲在村口涝灞畔的大柳树底下纳凉,也能强烈地感受到那阵阵热风扑面而来,哪怕你再怎么敞开胸怀,豁胸露肚,依然会是满脸水珠,汗流浃背。多少年来,无情太阳的紫外线竟然把把大西北男女老少居民统统晒得黑里透红。   近年来,每到这个季节,举目望去,无论是在村子的十字路口或者有集日的镇子街面上,为了避暑遮阳,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只见打着各式各样的遮阳伞,鲜见再有戴草帽的人。我却突然情不自禁的感怀起了沾满乡情泥土气息的从前那种自编自制的麦秆草辫的遮阳草帽。   其实麦秆草帽在过去的年代里,在过去的农村生活中,是最普遍最常见的生活必需品。在故乡农村,每到古历四月初八前后,陇东大塬的茹河川,老人们便就自发地自力更生,就地取材,自己用麦草杆为原料编制加工麦秆帽(这里的方言土语俗称草帽子),夏天里,总是人们的随身携带品,不论晴天还是下雨。天晴时可以防晒,下雨时广可以避雨,一顶顶草帽不仅在广阔的田野里飞舞飘动,而且在城镇街面上也是一道道亮丽而又特别的风景线。对于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我来说,对那草帽更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阳光照过,可以嗅到帽子上散发着的那份麦杆味道,泥土气息,很是惬意舒服。   记忆里,每到夏至麦收季节,身为社员的父亲便和其他社员们一起头戴草帽,挥汗如雨般的收割在生产队的梯田麦地方特色里,然后把地里收割的麦子拢拉运到生产队的大场院里面进行晾晒、码放,准备着麦收结束后再去打碾了。这个时候,母亲的眼光便就直接盯在了那长长的麦杆上,仿佛艺术鉴赏家一般,在蹲晒麦拢的场院里挑拣那洁白而细长的麦穗节杆据为己有,一穗一株的整起来,扎成把,用铁耙一样的手指剥掉麦杆上的干叶,揉下麦穗麦颗粒,或者干脆就用棒棰打掉麦秆上的麦穗头儿,打不净时、便一把一把的在簸箕里用手掌去研磨,直到把一粒粒金黄的麦粒全部脱下,再用剪刀把细长细长的麦杆修剪整齐,然后便一捆一地捆扎码起来,码放在我们老庄子磨窑的石磨平台上,作为备用原料,等待着她在农闲时候施展自己的才艺――手工编织工艺美术作品草帽的时候能够派上大用场。   晚饭后,刷洗完毕,凉爽的夏夜早早落下帷幕,伺候着父亲喝完最后一大老碗“地椒茶”,把疲倦的身子舒服的展躺在了大窑洞大土炕的凉席上的时候,母亲这オ从磨窑里拿出麦杆,坐在院当中、一根一根分门别类地进行梳理,她的心劲总是那么足,手中的麦杆一根也舍不得丢弃,捋好的麦杆摆放在簸箕里,在月光下洁白透亮,衬托折射着母亲的喜悦之情。   母亲是草编高手,她首先用温热50度左右的碱水浸泡麦秆,浸泡过后的麦草秸秆在她的手里,仿佛又散发出了鲜活的生命力,活蹦乱跳。在我的记忆里,一把麦草,几根麦秆秆,在母亲的巧手中,任凭母亲上扯下拉,左穿右绕,龙飞凤舞,技巧娴熟,游刃有余,如同魔术一般,令人眼花缭乱,瞬间就变换成了长长的、柔软的草辫。然后再将草辫用银针和白色丝线缝成各式各样、各种颜色、适合男女老少各种身份人物冠戴的草帽。有时还特意给我编一顶小军帽,在草帽的帽檐上编出一个五角星来,成为精美、形态逼真的草编作品。戴在我小小的脑袋上,即使不去野外也是戴着很开心,自我感觉非常荣耀。   母亲给我们全家人编织过很多很多的草帽,大的,小的;缀花的,绣字的,一人几顶,还常常送几顶给亲戚或是乡邻。母亲用她灵巧的双手,编织着一份爱,给我,给家人,也给乡邻。   母亲编织的手工艺术品草帽,我总是爱不释手,因为那草帽依然残留着母亲的手温。炎炎的夏天过后,母亲总是会把草帽用水轻轻洗净,放在太阳下晒干,然后整齐地挂在有些斑驳的碱土窑的墙壁上。待到来年夏季再用。此时的草帽,静静地悬在那里,却依旧散发着一股春去夏归秋来的麦香、草香、家的味道和气息。   在积年累月的编织中,母亲把自己的辛苦人生也编在了草辫里。当家理财,善过日子的母亲总得要计划一家人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资料,她还可能要为父亲织一件过冬的毛衣;也要为我积攒入学的学费;妹妹喜欢花裙子的心愿也是心慕已久的了,所有的期盼都在这草辫之中滋长着……   等待到镇子上一、四、七的“逢集”日,母亲便就用她出售草帽的收入购回心中的期盼,购回生活的急需品,慰籍着一家人的朴素而艰苦的生活愿望。再怎么艰难的时光,因为母亲舞动着的麦杆而有了亮色“闪光点”。   对于草帽辫的特别钟爱,还有着另外一种特殊的情感。那就是,一根长长的麦草草帽辫划出了欢快的音符,飘飞在阡阡陌陌上,既是家乡人们头顶上的一朵金色的云朵,又是困难岁月难以忘怀的记忆。可以抵挡灼热阳光,可以遮挡阵阵风雨,可以以帽当扇带来些许清凉,还可以在袅袅升腾的炊烟处构成了蜿蜓诗行的欢声笑语。特别饱含着我那挥之不去的怀旧情愫。   看人来人往,阅世间百态,随着社会的发展,历史到了今天,草帽的芳魂已被花花绿绿的遮阳伞和遮阳帽所替代,戴草帽已经成了过去的历史。即使有戴着草帽的,多半是一种夏日装饰。而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母亲亲手编织的草帽,那是珍藏在我记忆深处最美丽的回忆,承载着母亲的聪明智慧,凝结着一种无言的母爱,注定此生与草帽倾心相依。每每想起,即便是炎炎夏日,也总是那样清凉,那样幸福温馨。   ??是母亲的麦秆草帽,还有母亲缝缝补补的点点滴滴铸就了我一辈子的艰苦朴素,容易知足,感恩戴德的优良传统习惯和非常能够吃苦耐劳的朴素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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