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端午粽香情（散文）

　　一　　 又是一年粽子飘香时。新粽叶悄然上市，端午粽琳琅满目，转眼间，整座申城似乎被缕缕粽香包裹着。　　 端午节，又是纪念伟大的诗人屈原的节日。“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两千多年前，屈原挥笔写下《离骚》，在诗里已流露出悲愤离世的意愿。　　 那年五月，屈原在汩罗江仰天长啸，愤世嫉俗，跳入江中，以死明志……　　 在这个色彩斑斓的六月，我仿佛读懂了屈原那愤慨而激烈的悲歌。　　 　　 二　　 我小的时候，每年都能吃到奶奶包的粽子。奶奶告诉我，端午节有很多民间习俗，赛龙舟、吃粽子、挂艾草、佩香囊等等，而吃粽子也是为了纪念爱国诗人屈原的。　　 记忆里，天刚刚蒙蒙亮，奶奶就将艾叶插在门眉上，嘴里嘟哝着：“清明插柳，端午插艾。”然后，又忙着将糯米洗干净，泡在盆里，洗净粽叶，提前浸泡，再放进锅里煮3－5分钟消消毒。接着，又将泡好的红枣拿出晾晾，再煮些红豆，端出用调料腌制的瘦肉，就准备包粽子了……　　 大清早就忙碌的奶奶，也顾不得歇一会儿，就坐在院前的小石凳上，拿出一片片泡好的粽叶就开始包粽子。她一边包一边喃喃细语：“我孙女喜欢吃红豆，包些红豆粽子；我孙子喜欢吃肉粽，再包些肉粽子……”　　 而我早就拿出了家里的小板凳，坐在奶奶面前。听着奶奶的话，我的口水都快从嘴里流出来了。看着奶奶包粽子的样子，就用小手扒着盆沿儿，笑嘻嘻地说：“奶奶，我也要包粽子！赶快包好了，我想吃粽子了！”　　 奶奶笑着对我说：“你那双小手还没有粽子大呢！不用你包啦！一会儿你抱些柴禾来，咱用土灶煮粽子。你现在还小，这次先在一边看着，等长大了，再教你包粽子。”　　 我只能静静地坐着，眼神随着奶奶的双手转动着……　　 奶奶包完红枣和红豆的粽子，就该包哥哥喜欢吃的肉粽子了。我的一双眼睛紧盯着奶奶的手，看着奶奶拿起粽叶先放一半米，再加入肉，再放一半米，两只手利索地捆绑好子。奶奶包完一只后，又交待道：“注意不要放太多的米，拿绳子捆住，记住要捆紧，免得煮的时候散开。”我听着，频频点头，却又似懂非懂。　　 包好之后，奶奶就把粽子放入锅里，加上适量的水，开始在灶膛里加柴禾。粽子经过几十多分钟的水煮，终于熟了。揭开锅盖，浓浓的粽香从锅里飘出，扑鼻而来。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那真是一种享受。奶奶拿出一个粽子吹了吹，就像吹了几口仙气似的，再轻轻剥开青青的粽叶，递到我的小手中。　　 “傻丫头，慢点啊，快烫着了！”　　 看着这诱人的糯软粽米，奶奶的话，我哪还听得进啊！一口咬下去，满嘴溢香，还好没烫着。一时间，狼吞虎咽，一个粽子就下肚了。　　 “哎哟，我的小乖乖啊，瞧你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哪辈子没吃过似的。慢些吃，小心噎着啊！”说完话，奶奶转身去了屋里。我没听进去奶奶的话，只顾吃了。一口气，就吃了两三个。　　 不一会儿，奶奶踮着小脚出来了。她把一个香囊递给我，嘴里念叨着：“戴上香囊会消灾的。”　　 可我嘴里没吃完，眼晴还望着锅里，一副没过足瘾的模样。看把你馋的……”奶奶边说边帮我擦掉粘在嘴角边的几粒糯米。　　 我低着头，揉搓着两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时，我才注意到奶奶手里的香囊有股特殊的味道儿。于是，我接过香囊，细细端详着：那是一个大红色圆形香囊，小小香囊中间绣着一个福字，周边一圈是流苏。随后，我听了奶奶的话戴上它，感觉自已有了护身符，再不怕疾病缠身，一副幸福满满的样子。我兴奋地挺起脖子，小手不停地摸着香囊，仿佛自已变成了骄傲的富家千金。　　 我忙着跟奶奶说了一声，便一蹦一跳地推开家门，高高兴兴地跑去跟小伙伴们炫耀……　　 　　 三　　 每年的端午节，我都会记起奶奶的话，长大后教我包粽子。　　 可等我长大后，每年的端午节却再也见不到奶奶了。每年端上桌的粽子，是我们从超市买来的粽子，外观精致美观。可是，吃起来总感到缺少一点什么，远不及儿时奶奶包的味道儿。　　 原来童年和成年的端午节，感受是有差别的。童年，粽子里有奶奶的疼爱和呵护；而成年，端上桌的是辛酸与不易。因为生活忙碌，时间紧迫，便很少包粽子，但那个等待长大后自己学着包粽子的愿望，依然淡淡地存在。　　 临近端午节，我下决心自己包一回粽子，圆一个童年梦。我也想尝试一下过去奶奶包粽子的那种乐趣，但又怕自己包不好。正犹豫间，老公发话了，鼓励我，试试呗！　　 于是，我从拼多多上购买了成品的蜜豆，又去市场里买来一些粽叶和糯米。毕竟没有多少经验，便打开豆果美食，看看专业包粽子的方法。我参照豆果美食的方法，先将粽叶洗干净，然后再把清洗后的粽子叶放进大锅里煮沸。望着煮好的粽叶，心情有些小小起伏：怕包不好，浪费了食材。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再纠结，继续行动。我把煮好的粽叶用清水冲冼一道，再用剪子把粽叶梗部剪掉。然后，比葫芦画瓢地准备就绪，信信满满地开始包粽子了。先将两片粽叶折成漏斗状，先放一些糯米，再放一层红蜜豆，最后还放一层糯米。因怕用苇叶绳包扎不好，便用棉线包扎。没想到，包第一个粽子时，由于动作毛糙，粽叶破了……　　 我有点急躁，也有些想放弃，但耳边想起奶奶的话：“等长大了，再教你包粽子。”好像奶奶就在旁边慈祥地望着我，鼓励我。于是，我又打起精神来，又包了一个，可觉得还是不行。因为米和红蜜豆放多了，丝线扎不住。　　 有时失败，即是酝酿成功。终于，第三个包成了，没漏米。嘻嘻！但外观看上去，还有些粗糙。这时，看看表，已经是中午两点三十分了。该上班了，余下的粽子只能等晚上包了。　　 下午上班时，也惦念那泡着的糯米，怕回到家时它已经酸了。心里忐忑不安地度过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我飞速地奔回家中。打开门，先进厨房，拿起糯米放在鼻子上嗅嗅，还好，没有酸味儿！我笑了笑自己，这紧张劲啊！　　 晚上时间充足，心里没有之前的顾虑，比中午包起来顺手多了。　　 半个小时后，十来个粽子落落有致地躺在瓷盆中。余下的一些糯米没用完，我放入小电瓷锅里准备煮糯米粥，食材不能浪费了。望着这十来个青青的小粽子，心里的成就感十足。看上去，它不如街上卖得那样精致，心里又有些担心它的口感不好。还是想得有点多了！敢于尝试，就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又何必想得太多呢？于是，我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从厨柜里拿出蒸锅来，放入半锅水，等水煮开了，才把粽子放了进去。煮了三十多分钟后，关火，把粽子拿出用清水晾一晾……　　 我想先尝尝效果怎么样。我拿起一个粽子，扯开棉线绳，打开后，尝了一尝：嗨，还别说，真好吃，红红的蜜豆，软软的甜甜的，裹在软软的糯米里，味道好极了！　　 之前心中所有的担心，倾刻烟消云散。成功来得有些突然，晚饭就是它了，哈哈！　　 　　 四　　 晚饭，我把粽子也端上了桌。　　 我特意精心挑选了一个品相最好的粽子，打开，放入小碟里，再放在老公的面前，非让他先尝一下。　　 老公对我笑了笑。我满心欢喜地看着他，又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评判。不爱吃零食的他推让后，张开嘴，竟也咀嚼得香甜，冲我竖起大拇指：“巧妇哈，真棒！”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我有些兴奋不已。儿子见状，有点不相信似的。在我的催促之下，他拿起粽子，扯开棉绳，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这粽子里的红蜜豆真甜，以后咱再也别到商店买粽子了，就吃老妈包的。哈哈！”　　 如果仅仅只是我说好，还不行。老公，儿子，都说好，才是真的好！　　 我成功了！完全成功了！我欣喜万分，老公，儿子，他们跟我一同分享这胜利成果，一同分享这成功的快乐。　　 餐桌上，一家人谈笑风生。这个节日，我格外得开心。　　 一阵欢喜过后，我突然又想起奶奶。泉下有知的奶奶，如果知道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孙女今天的喜悦，一定也会笑得合不拢嘴了吧！　　 小小粽子，包含着老公的鼓励和奶奶的期待，它不仅仅是香甜可口，还渗透着浓浓的亲情。这次，自已在家学着包粽子，远远比在商店里购买的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