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孙小虎（散文）

　　孙小虎　　 　　 　　 　　 腊月的风吹过来了，小年就到了。孙小虎从南方打工也回来了。孙小虎刚下了小客，就给媳妇红粉打电话。他刚迈进大门，红粉就迎出来了。帮忙拉过拉杆箱，嗔怪地说:“咋才回来？人家大奎过了腊八就回来了……”孙小虎说:“工地活多……”　　 孙小虎瞅瞅红粉，脸儿红扑的，好像比自个儿打工走时好看多了，穿的挺时髦。看到这儿，孙小虎心头一热，就伸手拉过红粉的手，红粉小声说:“哎呀，让别人看见！”孙小虎说:“看见就看见！我自个儿媳妇怕啥！”　　 孙小虎使劲儿把红粉往屋里拉，拉到屋里，放下大包小包，脱了羽绒服，只穿一件保暖衣，一把把红粉按在炕上，就要解她衣服。红粉也不是真的拒绝，就在孙小虎把红粉扯得露出白白的皮肉时，红粉抓过孙小虎的手说:“挣多少钱？”孙小虎说:“8万！”红粉说:“拿来！”孙小虎说:“着啥急？早晚不是你的？”红粉拨开孙小虎的手:“不嘛，你先给我！”孙小虎笑骂:“臭娘们儿，就认钱！”说着，拿出一张卡，甩给红粉。“密码呢？”红粉不依不饶。“哎呀，真啰嗦！你生日！”“嘻嘻”红粉乐了。　　 孙小虎穿上衣服，从包袱里拿出点儿钱，说我去那头看看老人。红粉说:“钱没都存卡里？”孙小虎说:“留出2万现金，过年，走走亲戚！”孙小虎拎着酒，糕点便出去了。　　 孙小虎跨出房门时，红粉叮嘱说:“快回来吃饭啊！”可红粉饭还没有做好，孙小虎就回来了。在灶坑忙活的红粉头也没抬，就问:“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孙小虎没说话，红粉抬头一看，只见孙小虎黑着一张脸，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红粉就过来推一把孙小虎:“你咋地啦？”孙小虎一扒拉她:“别碰我！”孙小虎忽然变了脸，一副响雷打闪的样子:“说！你是不是和陈大根好了？”红粉一下子把脸拉下来了:“哪个扯的老婆舌头？”　　 孙小虎跳着脚，用手指着红粉的鼻子尖儿说:“陈大根不找对象是不是等着你？”　　 红粉忽然就哭起来:“好你个孙小虎！我现在是你的媳妇，不是他陈大根的媳妇，他找不找对象和我有啥关系？”　　 看见红粉哭了，孙小虎就软下来了，忙说:“别哭了，是我不好，听别人瞎说！吃饭吧！”　　 红粉一下子就笑了:“吃饭！”说着，端出了酒菜:“天冷啊，你喝一杯！”给孙小虎倒了满满一口杯老窖。　　 这时候，门“吱呀”开了，陈大根进来了。陈大根长得人模狗样，心眼子多，村里人都叫他‘陈大滑’。孙小虎一看是陈大根，脸立马拉下来。陈大根看了，忙说:“小虎哥，千万别生气，别听人瞎说，如果我和嫂子有啥，我能来吗？我就是让别人看看，咱俩是好哥们，我和嫂子啥事儿没有！你放一百个心！”　　 孙小虎的脸松弛下来，吩咐红粉给陈大根倒酒:“来吧，咱哥俩喝一杯，暖和暖和！”　　 陈大根就和孙小虎推杯换盏，一瓶老窖见了底儿，每人又喝了3瓶啤酒。　　 俩人都喝的晕晕乎乎的，晕晕乎乎的陈大根提出去打麻将，红粉说孙小虎累一大年了，跟陈大根放松放松。孙小虎就去了。打了8圈，孙小虎的手气出奇地好，不是自摸就是别人点炮，孙小虎竟然赢了几百元。他高兴地说:“打麻将真挺好的，比打工强多了！又赢钱又消遣！明天咱们继续玩儿！”　　 孙小虎又赢了几场，高兴极了，从此恋上了麻将。天天玩儿，天天不着家。玩儿着玩儿着，手气就不行了，把手里的2万元现金输了，他很不甘心，很留恋赢钱的那几场，他要找回那个感觉。再输钱的时候，他说:“先欠着！”陈大根他们像不认识他一样:“啥？欠着？你开玩笑呢，‘赌场无父子’没钱你玩儿啥？下去！下去！”说着说着，嘻嘻哈哈地笑话他。　　 孙小虎挂不住脸儿了，跑回家从红粉要银行卡，红粉不给，孙小虎上去就是一巴掌:“给我！”然后翻箱倒柜，翻出银行卡，取了钱，又跑到麻将桌去了。　　 没出正月，孙小虎就把银行卡里的钱都输光了，他手里再也没有钱了，就回家从红粉要，红粉说:“没钱，苞米还没打呢。”一句话提醒了孙小虎，他卖了苞米。赌红了眼的王小虎又回到了麻将桌，卖苞米的1万多元钱又输得精光，后来竟然把卖苞米杆子，苞米棒子钱也都输了。　　 垂头丧气的孙小虎回到家，他不信自个儿的手气永远这么臭，他要把钱捞回来，他屋里屋外地踅摸，看看还有啥可卖的，冰箱彩电不值钱，沙发也不值钱，卖啥？只能卖房子，结婚新盖的北京平房，能卖个10万8万的，他舍不得，那是爹妈省吃俭用给盖的，房子卖了上哪儿住去？再说，爹妈也不让啊！可不卖房子，输的钱就捞不回来，那可不是少钱哪！他牙一咬脚一跺:卖房子！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出房子捞不回钱！　　 房子卖了，卖给了陈大根，卖房钱又血本无归。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出租房，红粉笑嘻嘻地说:“孙小虎，钱没有了，房子没有了，你啥都没有了，咱离婚吧！”孙小虎说:“没事儿，我打工去挣，不还有你吗？”“挣你个头！你麻瘾太深了，拔不出来了，有我？哈哈！实话告诉你，我和陈大根在一起了。”　　 孙小虎这才如梦初醒:“好你们一对儿狗男女！是下好了套让我钻哪！”　　 “要说这事儿怨你自个儿，谁让你没定力了？”陈大根不知道啥时候在孙小虎身后狡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