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山川之水，逆流而上（散文）

　　　　 这个春节，空气中结着郁郁寡欢的词句，它病了。疫情席卷之时，我所爱的城市也危如累卵，正漂浮在黑暗中，失去怙恃。时间如一块石头咯在胸口，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听到局促不安的心跳声。或悲恸，或恐惧，或绝望……然而，有这么一群人，临危受命，以瘦弱之躯，扛岁月艰难。他们正如一个个勇士啮臂为盟，化悲愤为力量，朝着武汉出发。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词人用楚声歌咏情怀，今人犹觉。今日湘江水，使君曾徘徊，在每一个被湘江水滋养的儿女心中，北湖区的春天，是一段平凡中透着明媚的诗情。或许，这是一段苦难历程，但是，这也是一段光辉岁月。　　 2月11日，湖南郴州市响应政府号召，率队集结。至此，郴州共计39名医护人员组成湖南支援黄冈医疗队奔赴疫情灾区黄冈市，逆行而上。几天之后，郴州的2名医护人员组成驰援武汉郴州流调队前往武汉。他们穿着白色卫衣，照亮暗夜，一路星辉灿烂。遥想山川河水，高渐离弹琴抒壮烈，和一个孤独的影子共舞。风萧萧兮，却未曾让湘水寒凉，壮士一去而不回，悲伤终将形销骨立，而种在春天里的希望，即将绽放。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这是《秦风·无衣》的开篇，一字一句，透着老秦人的一腔热血。追忆先秦史话，总被一段段且歌且泣的文字感动。苍凉的小篆映射着立体的文明脉络，而纠纠老秦，共赴国难的艰难，发出同仇敌忾的时代强音，是八百里塞外与秦腔共鸣的历史精魂。今日翻开网页头条，我无关诗和远方，只关心疫情背后的感动与幸福。每一个不幸大抵不曾相似，但每一段幸福却总是令人回味，难以忘怀。正是这山川异域的前行，一颗心才是红色的繁锦。凡此总总，没有传奇故事，只有一群人，他是丈夫，她是妻子，他们是孩子。是啊，他们是为民请命的白衣天使，也是一个思念家乡喊着“妈妈”的孩子。　　 基于此，我辈从未言弃，国人也从未失自信力。鲁迅先生说：“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脊梁，并非生来伟岸，或许这些支撑着坚硬骨头的血肉长城，从来平凡。平凡的天使在人间，在我的呼吸沉重的四周，用一双手拥抱着彼此而温暖，便是大写的爱。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这是当下流行的网络语，每一个字，均是怀着一颗热忱的心在感恩当世。诚然如是，不忘温情的幸福方是恒久，不忘幸福的河水才能澄澈。岁月静好，繁花似锦，当有一天回首往事，看到陌生人采撷一缕斜阳赠予你的时候，我会泪流满面地说，春天，安好。　　 防控疫情的任务依旧艰巨，北湖区的春天还在拾摭香的气息。　　 老谢是个早已退休赋闲的老人，在疫情危局之时，却自主请缨，奉献绵薄之力。他说，他是共产党员，也是一名退伍军人。在加入社区志愿队伍之后，老谢在西街水巷值守每一班岗。从早至晚，老谢对来往车辆和输出人员严格把关，量体温、排查疫情，一天都没有休息。春寒料峭，艰辛如常，谁又曾想过老谢是一个需要靠着助行器才能行走的老人啊。　　 摘下口罩，一道勒痕鲜明，也是一道泪痕烙在脸上。我们都一样，从一而终，羡慕外面的鸟儿飞翔，却不醉心外面的青春彷徨。此刻，我待在家中不外出，早早囤积生活必需品，大包小包的，折算成山一样的厚度。有一段时间，社区工作者统筹安排小区的物资输送，井然有序地管控人员流动，无所倦怠。我曾经看到武汉一小区零感染病例的新闻，惊讶之余，也是莫名泫泣。每一个人都翘盼窗外的风景，风景也趴在的窗外许你一生平安。他们只是我们行色匆匆路上的背影，他们是社区里的熟人，也是陌生人，而老谢是芸芸黔首里最平凡的一枚螺丝钉，黑夜将落，又像一只萤火虫发出微弱的光，正照亮着明天的路途。　　 想起一天的距离感，似乎如同一年的遥远。在国内疫情防控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境外的新冠疫情如山海一样爆发，一时间，刚坍弛的恐惧重新覆压心口。昨日，小区的防疫宣传继续用喇叭的形式播放出来，刚准备摘下口罩的人们戴上口罩，重复武装。而在郴州火车站的柏树下社区，何庚华书记依旧坚守在熟悉的岗位，对境内和境外返郴人员进行无死角登记，继而展开隔离工作。在酒店隔离期间，柏树下社区的工作人员安排隔离人员的生活所需，和酒店工作者共同排忧，安抚着隔离者家属困苦悲伤的情绪。有人说，老何，你歇一歇不行吗？老何笑了笑，只言不累，还要前行。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吗？不，外面的世界平静如水，没有春暖花开。在荆楚长河的风烟里，胜利从来不像一首诗一样，写着所有美丽的辞藻的。　　 待到山花烂漫时，才能抒写最美的诗歌赠予你啊！因为，我要等你回来。　　 “妈妈，愿你喊着我的乳名。”一切感动并不是离别后的英雄气概，而是一句小小的问候予你的平安。3月22日，郴州驰援黄冈的医疗队胜利凯旋，父亲拥抱着妻子，母亲抱着待哺的孩子泪流不止。孩子，你还小，请原谅所有父母的不辞而别，因为，他们的背影承载着所有伤痕累累的希望。　　 一别，竟是逆行的40天，梦里犹在的故乡，爱着你流动的深沉热血。　　 梦中醉卧巫山云，觉来泪滴湘江水。湘江之水灌流着荆楚八百年长河的岁月，思念先祖，披荆斩棘而开拓楚地风华。如今，北湖区的一座公园开出桃花一样的红，循着这条红色的路回望，一条淙淙不息的河流，正朝着春天的方向奔去。　　 打开窗，我的青春逆流而上，是因为这个时光里有你的故事，看到这北湖区最浪漫的山川风华。　　 　　 2020年4月12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