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欲哭无泪的树（散文）

　　　　 这棵树欲哭无泪，我知道它很悲伤。　　 老山的这棵树陪伴我很久、很久。　　 也不知道是树根腐烂了，还是有其它原因，这棵树被风撼动时现在总是摇摇摆摆的。　　 是老朽了吧？记得年轻的时候，这棵树不仅挺拔，而且苍劲从容。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我突然想起了毛泽东主席的诗。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我又突然想起了苏东坡的词。这首词的词牌和词名叫《念奴娇·赤壁怀古》，古人填词，配上曲，是可以唱的，也就真成了歌。是可以吟唱，可以咏唱的。　　 往事如风，一页又一页地翻起了我的故事，太多的故事已经辑成书了，但唯独这棵树还没被我写进书里。　　 这棵树叫青松，年轻的时候是一棵劲松，可以遮阴避凉，年轻的时候树冠葱笼，很茂盛，每每回故乡，爬“和尚墩”岭时，总爱在这棵树下乘凉，也常常端坐在这棵树下，听了老人们讲了很多山里人或山外的故事。　　 临近退休的年月里，我总爱回故乡，去住一住，赏赏那里的风景，赏赏那里的美妙。　　 我常跟下辈人讲:“要读书，读好书，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虽然，现在文豪遇到土豪，总是有理说不清，难理清，但是“武安邦、文定国”这是古训，也是金言玉语的至理名言，中国离开了文人，叫你理国治国时，你就不会制定方略，纲领，就不会管理国家，这样，国家是会出乱子的。　　 别说这棵树也老了，好像也跟我的牙一样，老掉牙，除了吃豆腐，吃一些炖得很烂的食物，别无他能，所以掉牙也成了一道很惟美、很悲伤的风景了。　　 亮丽、美丽，谁都曾拥有过，可是:“人生鲜妍能几时？”这是《红楼梦》里面《葬花吟》的诗。　　 老则老矣，看到这棵老树，被风一撼动，就好像都要被连根拔起似的，我渐渐觉得自己也有所力不能支，快要倒下了。　　 只有一颗心似乎还在抨然跳动，不然就有可能呜呼哀哉了！　　 《再见了、大别山！》所以我常唱这一首歌。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吟的都不是风花雪月的诗，都是老态龙钟的诗，确实有点老的感觉，至于吟曹操《龟虽寿》里面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麻醉麻醉自己的神经而已，仿佛连自己的神经都已经有所麻木，有点老朽，很像这棵树，再也经不起大风的淬击，山雨的暴狂了。　　 就还好，还不至于像老岳父，得了老年痴呆症，不然我都有可能连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子都认不得了。　　 呵呵！天之大，无奇不有，可又无之奈何，过不了奈何桥，只会吟晏殊的名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了。　　 其实，世界上最悲哀莫过于年老，心的苍老，目仰老树，所有的劲都提不起来了，老道沧桑，凄凉感犹重，看到风华正茂、正风花雪月的年轻美少女，那种吟诗的情怀，早就减少了那:“啊！美丽！”的感觉和冲动，所以手脚乏力，老眼昏花且步履艰辛，已经成了老年的象征，瞄一瞄老树，再也写不出:“万般从容看劲树”的诗了。　　 不过还好，最近常常听妹妹黄阿丽的第二个孙子吟诵:“人之初、性本善……”的《三字经》，虽然他的普通话多少还带有点奶味，不太地道，但听起来却很开心。我常摸摸他的头说:“吟得好！继续！”并且为他鼓掌，为他击掌叫好，因为他多少唤起了一些我童年的欢乐和记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故然有很多的美好，夕阳故然有很多的美好，但我已经再也撼不动春色了，就别说撼动天地了！　　 　　 2021.8.17.　　 　　 写于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