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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长征征文】舍命保军锅(散文)

时间:2021-12-20 06:21
  养父于少海,出生在贫苦的农民家里,给地主家做过放牛娃。是个地道老实厚道的人,以致于精明人会以为他是个憨子。   一九四三年,年满二十岁的他,正式参加了东北抗日联军。在这之前,养父跟随爷爷于二枪子在家乡威虎山脚下,以家中自制几把老土枪,和缴获匪胡的两把手枪,死死保护村庄里的老弱病残及妇女。   爷爷被称之为于二枪子,只因当年有一拨探路在前的小日本鬼子兵,鬼鬼祟祟钻进村庄里。鬼子以为手中有枪,小山村被四面大山包裹着,想飞出只鸟都难,何况手无寸铁的花姑娘。   结果,在日本鬼子兵嬉皮笑脸欲扑向引诱他们、假扮的花姑娘时,爷爷的老土枪,“砰砰”一枪一个揭开了鬼子的脑门,留下了两个活口。   爷爷告诉他们;“我们这山里飞来一只不速的鸟,鸟都不容,何况你们这些专门祸害妇女的小日本鬼子。山里到处都是千里眼,数百条枪,人人枪法都百发百中。若不服的话,你们就试一试。你们回去的路必须经过北岭黄土岗,越过黄土岗就能活命。不过,你们两个谁跑的慢,就做这次试验的枪靶子。活下来的,回去把我的话,转告你们头。以后敢近雷池半步,数百条枪就像今天这样揭开你们的脑壳。你们跑吧!”   村里有数百条枪是爷爷虚张声势的战略战术,鬼子吓得磕头作揖后,转身拼命地跑。村里铜锣敲响了,乡亲们都从山洞里钻出来,聚在村口围观,看爷爷的枪法。眼瞅着鬼子跑到北岭黄土岗,只要翻过长石砬子,就能活命下来。   爷爷举起了老土枪,用一只眼瞄准了近千米,为了活命、石砬子上两个鬼子撕扯拽腿、一个踢掉了另一个;已经分出前后、生死在即的关键时刻,只要枪托里扳机一扣,后面的那个,脑浆就会四溅身亡。   可就在爷爷二拇指扣动扳机的时候,父亲于少海推了爷爷一把。使子弹走偏了,石砬子上的两个鬼子一起倒了,他们是被吓倒的。   爷爷踢了父亲一脚;“混账!心又软啦,你不想想,小日本鬼子是怎么在中国抢男霸女,灌辣椒水的。”   父亲倔强地顶撞:“跑那么远,多不容易,要是你儿子在异国……”   父亲突然抢过村保手里的喇叭,喨开嗓门;“我爹说啦,你们两个都活命,一个留下左耳,一个留下右耳。回去告诉你们头,于二枪子开恩啦!”   爷爷蹬了父亲一眼,重新瞄准目标,朝那吓成筛糠的鬼子“砰砰”两枪。爷爷抢过喇叭:“滚吧!看你们以后谁再敢来欺负我们中国人。”   两个鬼子一个捂着左耳,一个捂着右耳,连滚带爬翻下山去。   会打双枪的奶奶,从二儿子我父亲那里,听到对爷爷最恰当的称呼,这时兴奋地高呼:“于二枪子!对,以后就叫你于二枪子。”   被保护多次的妇女们,也不约而同地为爷爷枪法准确到这个程度,庆贺欢呼“于二枪子!”   于家父子天生人高膀大,胡子拉碴,有些像《水浒传》里的李逵。另配上几杆枪,打这一次,鬼子闻风丧胆,真是不敢近雷池一步。那是敌人眼中的于二枪子,于家人。对村里人,于二枪子也是心慈面软,比村保还庇护村民。从不因为有过恩德,而贪念人家的小便宜。辈辈都是站得直、行得正、走得端的汉子。   爷爷的三个儿子,在四几年,都参加了东北抗日联军。大伯因在部队生病,只三年兵役,返回家乡,娶妻生女。三叔给某司令员当警卫,解放后被提升做了部队里的官。婚后生了八个儿子,各个都是国家栋梁。   而憨厚的养父亲,虽然大个子,但胆小见血就晕。战场上,左小腿挨过一枪,成为半个瘸腿后,被编制到炊事班,做了炊事班班长。   一九五〇年十月八日,毛泽东发布命令,将东北边防军,组成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迅即向朝鲜境内出动,向侵略者作战,保家卫国。   父亲作为志愿军,第一批在没有空军掩护的情况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进入朝鲜境内。   作为炊事班班长,保护军锅是他的天职。人在锅在,有锅即使断了粮食,煮野菜、南瓜汤也能让战士们有力量,打胜仗。父亲最大的优点就是固守职责。保护军锅已经近十年了,为了填饱战士们的肚子,为了部队屡战屡胜,打胜仗,父亲所辖的炊事班,为了保护那口军锅,比保护一个首长兢兢业业。   支援朝鲜的战场上,一次敌机轰炸,背军锅的小战士,被炮弹皮击倒,眼看另一块炮弹皮飞到战士身后的军锅上。父亲于少海,拖着那条不算灵便的腿,一纵身,扑了上去。用他那宽大的身体,死死压住军锅,一动不动。炮弹皮恰好落在他的后腰上,当即后脊骨骨折,失去知觉。   接着,大小块炮弹皮,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头上。直到敌机轰炸结束,后方医疗队冲上来,找到昏厥过去的父亲,将他从炮弹皮下扒出来,发现那口军锅完好无损,只是被父亲身上的鲜血染红了。   那名小战士也被抢救过来。父亲舍命,用鲜血保住了军锅,使战士们又一次吃饱饭,打胜仗。父亲第二次被立为三等功。   养父转业回到地方,一直没有合适的女人成家,后来被逃难到东北的母亲,招夫养子,养父以军人舍己救人的姿态,成为我们五兄妹的养父。   养父在部队舍命保军锅,成家了舍命保老婆。我们这些养子养女每时每刻享受着大丈夫的呵护。常常晚上吃晚饭时,养父讲一段爷爷,奶奶,大伯,三叔的故事,每讲一段,见我们津津乐道地倾听,乐得合不拢嘴。但他从不爱表白自己,他的故事是被请到大队,请他讲两次战功时,他讲哭了所有人,我们才清楚。   养父十几年的战士生涯,他总认为没有二万五千里长征那么有功德,那么辉煌。但在我们心中,只舍命保下了军锅这一段,已经很光荣了,它见证了一个军人对党和人民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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