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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香喷喷的白米饭(散文)

时间:2021-12-08 08:59
  有一首童谣,在我的幼年时经常唱起:白米饭,菜汤淘。呷饱点,再来摇。摇啊摇,摇到罗江桥……   每年早晚两季收新禾的时候,这首童谣总是被唱得最为热闹了。那时村口有桃树、梨树,我们没事就爬到上面去玩,一些枝杈已被压得垂向地面了,丁点高的人一抬屁股就能坐上去。枝杈的表皮早被磨得光滑了,泛出黄白颜色。我们一帮小孩子端着一碗白米饭坐上去,一边吃一边摇着双脚,然后就尖着嗓子,唱起这首“白米饭,菜汤淘”的歌谣。   吃白米饭,对我们孩子来说是最为快乐的事了。那时人口多粮食不够吃,妈妈每餐就给我们兄弟分了任务:先吃一个红薯或半碗薯渣,再吃点米饭。那时没有碾米机碾米,都是推子推出来的糙米。虽然没有碾米机,但如果想吃白米饭还是有办法的。取两升子筒罐糙米倒进碓坑里舂。要轻轻用力,不然就碎成米粉了。如果想要米再精一点,就反复多舂几次。舂出来的米晶莹剔透,有如玉石一般,弥漫着一股扑鼻的稻香。   那个时侯常年青黄不接,生产队会选一二坵早熟的稻田提前收了,晒干分谷给大家。用这种谷子做的饭,叫“吃新禾饭”,大人是非常看重的。第一次吃饭前要备上纸钱,打两碗小饭,搞一个敬天敬地仪式,祈祷下一季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待天地“吃”了之后,一家人才能端起碗吃。   “新禾饭”无渣、软糯、喷香。吃“新禾饭”,是不需要下饭菜的,一到嘴里,它自己就会自动往肚子里钻。有一次我跟奶奶吹牛说:“如果让我放开肚皮吃,一餐三大碗都不会打嗝的!”奶奶笑着用手敲了一下我的小脑袋,说:“想偏你的脑壳呢!”每到吃新禾饭,我与大弟就会比赛,打上满满一碗饭,埋头就去啃去满出碗的“小山”。只听呼呼声,不消片刻,就剩下空碗了。有一次见锅里饭不多了,我打饭时就用饭勺压了压,结果落到了最后。奶奶笑了笑,说:“做任何事都不能存私,一存私就先输了气势,哪有不输的理?”   “白米饭,菜汤淘。”如果有好菜,或者是好汤,那吃起来就更带劲了。以我的经验,好菜肯定不如好汤。说到好菜,那时候哪里会有呢?常年摆桌上的无非就是辣椒、茄子、萝卜、白菜之类。不过,汤就不一样了。有时吃新禾饭时,一向节省的妈妈也会奢侈一把,买上半斤瘦肉,在砧板上剁得粉碎,倒两瓢水在锅里烧开,将碎肉倒进去,撒些蒜泥、葱花,再加点味精。一端上桌,我们四兄弟就被那袅袅升腾的热气给搅乱了阵脚,用瓷勺使劲地往早就装好饭的碗里打汤,一阵叮当的音乐,快乐地响起了。   菜汤淘饭,是需要技巧的。汤决不能贪多,多了便成了剩米粥,将饭的清香洗得干干净净了。只有浸上合适的汤,用筷子扒拉均匀,不但吃起来顺溜,还能感受到饭菜合一的那份独特的美味。记得有一次,有个小家伙端了一个大碗,半碗饭盛了很多汤,刚在树枝上坐下,屁股底下微微一弹,手抖一下就将汤洒了出来,再一激愣,整碗汤饭全扑在地上了,小家伙“哇”地大哭起来,要伸手去捡拾饭粒,可那一大碗汤饭早就与泥土混合一起了。我们劝他别哭,万一让他娘知道了,不打死才怪呢!   “摇啊摇,摇到罗江桥。”如今由于并村,罗江已成了我的家乡,可是无论怎么“摇”,也摇不回四十余年逝去的时光,也摇不回那一碗白米饭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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