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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青春独唱,杜鹃花如海(散文)

时间:2021-12-07 12:47
  我已经好久没有独自站在天台上看大块大块的流云从远方飘来。有很多往事,若我们不再回忆,那么蓝色的天空或许再也不会掉下一根羽毛砸中我们的梦想。青春像很多飞鸟一样,它们在不停地同我们告别。一些不被想起的就会成为空白,一些被时常记起的,才是永恒的歌。      一、杜鹃花是青春的火把   我穿着CC送给我的帆布鞋躲在青春的青字背后偷窥春天。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布满了火红的颜色,像熊熊燃烧的火把。我曾以为它会在刮风或是下雨时提前熄灭。可CC说,它是一种鸟儿吐血染成的。CC相信连死都不怕的东西是不会畏惧自然的。杜鹃花更不会轻易熄灭和忧伤。那个春天,我莫名其妙地把CC所说的放在了心坎,就好比有些青春永远都不会散场,有人陪它画地为牢。   高二文理分科那年,我考得十分糟糕,被学校打入普通班。就那一下子功夫,我从春天赶脚到了冬天。我每天只能靠翻阅字典整理心情,“杜鹃花,又名满山红,属灌木,代表爱和喜悦。”摸着这些滚烫的字眼,往事一页一页摊开,没来由的,就好像人的青春如果没有青只有春,那么被一股脑剩下的就该是眼泪。眼泪是会打湿红踯躅的。CC是文艺范,她在写诗或是画画时总能多喊出一些杜鹃花的别名。高端、大气,还上档次。      二、总有对手和青春掐架   我曾经是一度自信和快乐的。CC坐在我的前排,她个头矮,爱穿米蓝色格子裙。CC头上的两根马尾辫总不由自主地往上翘起,真是有些盛气凌人。我用圆珠笔套在CC背后来回地划。CC怕痒,这时,她便会像招架不住的公主,反过头来,指着我的大鼻子:“毛虫虫,你再这样,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说完,CC就重重地踩我一脚。我喜欢把脚伸得老长,我多希望CC的橡皮擦会不经意从桌子上滑落,然后她就会弯下身子去捡。每次CC看到我的牛仔裤,她就会哈哈大笑:“毛虫虫,你又把牛仔裤剪了个大口子啊,你爸妈养你容易吗?”   “那你晚自习不读书,画画。你爸妈养你才不容易!”   “我就爱画,我要把自己画成一个绝世美女。这样马小贱(见)就不会嘲笑我是个大胖子。”   马小见是班里的文艺委员,他和CC是死党。CC喜欢许嵩,马小见迷恋张靓颖。每次上音乐课,马小见总会把许嵩的《断桥残雪》唱成《清明雨上》,活生生像一只断奶的小绵羊。CC实在忍无可忍,她就会火急火燎地跑上讲台,揪着马小见的衣领:“马小贱,你给我下去!你毁灭自己可以,但不要侮辱我的偶像——Vae。”然后,马小见就傻里傻气地走回座位。   我们的青春好像被施了魔法,就爱缠着某些人斗嘴。CC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于是她把张靓颖的《想你零点零一分》一口气念完了。马小见恨得咬牙切齿:“毛虫虫,你看看她,她还是女生吗?亏她也是文艺委员。”我没有搭理他,只在心里说:“谁让你们一点也不敬重音乐,活该碰上对手。”      三、青春是只愤怒的小鸟   青春的对手不仅会有老师、同学、陌生人,还有爸妈。每当周末我写完作业后,在房间练吉他,被爸妈听见,他们总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拍着我的房门:“今天我要你读的《巴黎圣母院》看完了?”   “没看完,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吗?”   “那休息也不是叫你唱歌,书,读不下去给我好好睡觉。”   我憋不住的眼泪差点奔涌而发,我重重地将房门关上。然后,把桌子上的书扔的满地都是。我还把他们给我买的新牛仔裤剪掉,看着一个个大口子,像CC的涂鸦之作。CC说,青春是场战争,十八岁的我们用叛逆当子弹。只是这颗子弹飞不过沧海,在碰到坚冰时就会融化。我的梦想是想考进音乐学院,当一名歌手。可爸妈不理解我,他们总压制我唱歌,他们要我成为一名医生,考医科大。我是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      四、青春是颗忧伤的子弹   临近文理分科时,别人都奋力疾书,我却开始在课堂上睡大觉。有一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得太死,等我醒来,全班同学的眼睛齐刷刷地聚向我,大家笑的前合后仰。当时,我特别疑惑,十分难堪,真想找个无底洞,一钻了之。   下课后,班主任把我和CC带进办公室。班主任问我最近上课总睡觉,是不是因为失恋。我听后真是如丈二和尚:“我还没恋爱呢,哪来失恋?”   “你还不承认和她恋爱?”班主任一边问我一边指着站在我旁边的CC。   我看了看CC,她的脸涨得通红,整个身子有些颤抖。我用手肘部推了推CC,示意让她跟班主任解释清楚。可CC当时一句话都没说,沉默的厉害,她只是一个劲地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我。   “我做错了什么吗?”我转过头,像纳闷的的铁公鸡注视着窗外的喇叭花。喇叭花是一种开在泡桐树上有着喇叭形状的白色花朵,每年春天,落地的一片白总会洗劫整个校园。但我一点也不喜欢白色的喇叭花,因为红色的杜鹃花盘踞了我整颗心脏。   那天,我和CC都被罚写五千字检讨书。CC写着写着就哭得泣不成声,写检讨对于一个自尊心要强的文艺女青年来说,那简直是致命的伤害。我想像从前一样给CC讲笑话,逗她开心。但我开不了口,班主任说我们俩谈恋爱。   青春同样会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它会淋湿一颗热情的心。CC不再给我买小布丁,马小见也不再是我的同桌。在这场大雨中,我们各自沿着不规则的青春边沿,渐行渐远。那年五月,小山坡上的红踯躅彻底消失了。CC和马小见读理科,在一楼重点班,我念文科,在八楼普通班。      五、会有梦想和花开的声音   有次放学,我在校门口碰到马小见,我问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老师会说我和CC谈恋爱,CC后来不理我。马小见笑了笑,然后说:“那天你睡觉说了梦话,梦话的内容是‘CC,你不要离开我’。”我终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朝自己的身上重重地砸了一拳。   “我是瘦子,每天似乎有很多烦恼,睡觉总爱说梦话。对不起,CC。”我终于有勇气给CC发条短信。   不久,CC回了我一句:“没关系,那时已成为往事,以后你也要好好读书。”CC变得一点也不文艺,她成了学校的知名学霸,每次考试总拿第一。   还记得我和CC第一次去小山坡上摘杜鹃花,CC送给我一双帆布鞋。她说她缝的帆布鞋可以涉水,如果一旦湿透,那就说明小山坡上的红踯躅开了,它在想念我们。我和CC的这个秘密,我想马小见一辈子都猜不出。虽然我知道他每次都故意把Vae的歌唱错,希望CC多看他一眼。但CC对我说过,马小见出奇地讨厌杜鹃花。   这世上并不是每种花都会被一个人喜欢,那些能开成海的,才是我们的歌声。高考一百天誓师大会后,我穿着那双帆布鞋再一次来到小山坡,就在我转身回眸的那刻,CC竟出现在杜鹃花的中央,像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CC说,青春独唱,我们不仅要时常听听花开的声音,也要多听听梦想被雨点敲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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