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三点之后鸡叫声（散文）

　　　　 2020年12月10日夜，是一个不眠之夜，说实话，我写文的时候想尽力避开生活的挫折，但还是始终不能如愿。这一夜，在家里我听到了鸡叫声，就在凌晨3:33，我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我也无法预测，我只能等待，其实我知道，我们小区没人养鸡，但我的确听到了鸡叫声。　　 昨天晚上11:45左右我接到我哥的电话，他说:“妈的病又翻了（复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就有点犯晕，上一个星期，侄儿请假，才把母亲好不容易照顾好，才几天啊，又严重了，为什么？后来，细舅舅（已故嫂子的）也打电话告诉我:“你妈妈现在神经不正常，你最好回来一趟，她都两三天没吃饭了！”听到这句话，我顿时胆战心惊，慌了神……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去单位签到后马上请假回家，匆忙之中忘记了一切，一门心思全放在母亲身上。离开单位，才八点过十分。单位离主干道（车路）有一段距离，没办法，只能步行，十分钟左右。　　 到了主干道的东门口，坐上公交车，一会儿，就到达去往安江的车站，坐上车，什么也不想，睡觉。我觉得，现在的我，睡眠质量好差，每天晚上一两点钟上床，强行让自己睡觉，但总是半梦半醒，这样的情形一直折磨着我。我真羡慕我的老婆，上床不出十分钟，就是噗鼾声声，而我，怎么也睡不着。　　 苦难，有时候折磨人，也磨炼人。苦难，让我懂得了珍惜。母亲的时好时坏（精神病复发）一直陪伴我度过的。这么多年来，我生活的战战兢兢，只要听说母亲病翻了，我总是很紧张，生怕母亲在自己不清楚的情况下走丢了，生怕看不到母亲，生怕没了家。我不敢标榜自己，但我的确害怕失去母亲，母亲，是我唯一的牵挂。　　 母亲虽然没读过书，但对数字敏感，家里养的鸡，她是一清二楚，总是展示自己的“功劳”，她对鸡的分类是以鸡毛颜色区别的，每次在我面前念叨，都是那些事儿。这次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数鸡，我真是无语了。在母亲的心里，鸡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我劝之，她还说我别打岔，可见效果是不明显的。她依然那么执着，执着地数自己喂养的鸡，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有时候，我也责怪自己的执着，为了一点小事情，会善意地数落自己的母亲，告诉她，鸡少了，可能被黄鼠狼叼走了，但母亲始终不听，依然在数着自己喂养的鸡，面对这种情况，我总是想不开，哎！　　 经过这次住院治疗后，我明显感觉到母亲老了许多，摸着她的手，只剩皮包骨头。而母亲则无所畏地说“千金难买老来瘦”。我听了泪水直往肚子里咽，为了安慰我，什么理由都可以编出来。有时候，我佩服母亲的大度，她虽然没有文化，但她从不麻烦任何人，有事自己扛，瘦弱的肩膀，就这样承担着家的重担。这十几年来，每到农忙时节，父亲就说自己不舒服，躺在床上，结果栽田，种菜都变成母亲一个人的事，女人干着男人的活啊，而我的父亲觉得理所当然一样。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女人是用来疼的，不疼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每次说起父亲不算男人，他总是很生气，但我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没辙。从他的言语中，我明显感觉到，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一样，哎！有父如此，难啊！　　 对于听到半夜鸡叫，我们这里是有说法的。有说不吉利的，有说通阴间的，还有说快要死的人可以听到不该听到的事情，我不知所以，也不敢苟同，我就知道，孝敬母亲是应该的，我一直这样努力着！　　 母亲，对于我来说，就是天，如果母亲没了，我就感觉家就没了。每次回去，喊一声“妈”，是那样的亲切，是那样的温暖，无形中，家就在心里存在！看到母亲拄着拐杖，战战巍巍的在灶屋前迎接我，每次看到这种场景，我都想哭！　　 这次母亲病翻，我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联合细舅舅和父亲，把病中的母亲强行送进了神经病医院。送进医院的当天，我是心痛的，看着母亲被绑着吊盐水，我是那么的无助，而我又不得不那么做。母亲清醒的时候是那么勤劳的人啊！可作为儿子，我还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心痛！父亲本来说好去陪护的，但到了医院，他说要住院，没法子，我只能办理。本来以为这样可以平安一阵子，可哪知道，父亲在医院，把医生和工作人员骂了过遍，人人都怕他。我不知道父亲是什么心态，但我清楚父亲的性格，那种动不动就要上告的做派，哎，无语了！　　 回家后，偶尔也能听到半夜鸡叫声。我无奈，不能入睡，只有在客厅里徘徊。也许对于母亲的愧疚是永远的，我不知道如何报答，但母亲病翻时，我的心，绞痛！　　 说时容易做时难，母亲不愿到我身边来，而我又不可能长期请假，这种矛盾好难化解。现在的我是小心翼翼地活着，不敢死在母亲前，母亲养我小，我必养她老。对于母亲的牵挂，我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对于母亲的牵挂，没有条件，没有说法，而且我也不想有任何说法，对于母亲，就是没理由的爱。　　 看着白发苍苍的母亲，我就悲从心中来，那种痛，无与伦比。母亲，生活的依靠，生活的信心，生活的希望，有娘就有家啊！我和哥哥时刻交代母亲，不要种田了，也不要栽油菜了，只要种点小菜，自己够吃就行。母亲嘴上答应，但我不知道最后是否如此，母亲是执拗的！她总是说“我现在动得，多做一点，可以减轻你们的负担。”多么朴实无华的话，我的母亲就这样执拗着。　　 母亲啊，您一辈子把所有都给了我和哥哥，我又拿什么报答您！您一辈子辛劳，忘了自己，只顾我们，我除了心痛还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