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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文】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散文)

时间:2021-07-29 03:20
  射阳县高级中学:吴杰明电话:13851148160   (一)   中考四门,满分300,我考了108,别无选择,我去了本乡的最高学府——新桥中学。   新桥中学原本只是一所初级中学,因为生源暴涨,最近几年才“戴帽”办了高中。学生睡在地铺上,教室是租用的民房。这些我还都能忍受,最终促使我下决心要离开这所学校的是一副当地百姓贴在学校大门上的对联。上联是:一所误人子弟的学校;下联是:两个混世魔王的校长;还有横批:三年光头。既然是三年光头,只怕我也创不了记录。三十六计,走为上。   邻近的乡镇有一所盘湾中学,那可是一所头顶着光环的学校,有着近五十年历史的老完中那可不是吹的,更为了得的是每年都有十几个学生考上大学,成为天之骄子。这一切都会让人觉得目炫,可扒来排去,我们家找不出一个至亲好友能够帮我实现转学盘湾中学的心愿。我娘准备了两斤去皮晒干的蚕豆仁,还有一箱小榨豆油,带着我去听天由命。我们爬了无数沟坎,经过许多曲折,惴惴不安地找到了我父亲的一个远房表叔。人家绝对不是看上了我的东西,只是觉得我可怜,终于答应去找校长试试,成不成都是我的造化。   (二)   九月份新生开学,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我终于结束了我在新桥中学的等待与煎熬,来到了我向往的乐土。虽然没有早已在心中酝酿了多少遍的激动与豪迈,但宽敞的水泥路面、整齐的教室宿舍还是让我灰暗的天空明亮了许多。   可能是我父亲表叔的缘故,我被安排坐在教室中间偏右的位置,周围同学羡慕的目光甚至让我生出几分得意。我不知道,最重要的位置不在教室里,而是在班主任老师的学生花名册里。   上英语课了,初中时候因为没有英语教师,只从数学老师那里学会了“A、B、C、D”的我只能听得懂邻桌同学告诉我的“classbegins”。不能回答老师的提问,其他的同学总能说一声“Ican’t.Iamsorry!”而我却唯有沉默以对。我记得,那时候的英语老师姓张,张老师亲切地对我说:“sitdown.please!”,可惜的是我不能领情,还是傻傻地站着,直到老师不耐烦地用我听得懂的汉语命令我坐下。   很快地,我便不能享受周围同学羡慕的目光,回归到了我应有的位置。我被安排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和我同桌的是一位姓陈的同学。他坐在最后一排的理由非常简单,他身高一米八六;而我坐在最后一排的理由也同样简单,我不仅是全班的最后一名,而且更是被认为不可救药。那一年,盘湾中学的录取分数线是180分,108分的我在班级上排名最后,而且距离倒数第二名有72分之遥。那时候,没有集资生一说,我连个集资上学的难兄难弟也找不到。   (三)   难兄难弟是找不到,狗肉朋友还是有几个的。   狗肉朋友其实是算不得狗肉朋友的,四元钱一个月的伙食费,别说是狗肉,就是猪肉也难得看到一回。连着喝半个月的咸菜汤,连吐沫都带着一股子土腥味。郭子文在晚上开卧谈会的时候就说:这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总要想出点办法来才好。   办法是很快就有了的。一天下午,郭子文在校园里闲逛,学校食堂窗台上的一块肉皮吸引了他的注意。也难得他的好眼力,说是肉皮,其实霉菌丛生,黄绿相间,和抹布也没有什么两样了。趁着大家上晚自习,他点着了预先备下的煤油炉子,浸泡,清洗、煮沸,竟还真有了一点久违了的肉香。他去学校的菜地里揪了一些韭菜,还从不知道哪个同学的箱角里掏出一勺猪油,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美味佳肴着实吸引人,不由得不口舌生津啊。   好事总是多磨,就在这时候,下晚自习的铃声不知趣地响了起来,一群“饿狼”从教室蜂拥而至。眼看着一盆让人眼馋的“肉汤”顷刻间被瓜分得一滴不剩,郭子文拿起铝锅和汤勺,奋起直追,一场痛殴狗肉朋友的好戏又开场了。   (四)   我终于还是创了记录。首次参加高考,英语学科我史无前例地考了7分,名落孙山便毫无悬念了。父亲操心我身单力薄,上不了“河工“,便出主意让我学一修鞋的手艺。母亲心疼我将走街串巷,日晒雨淋,找到一个远亲,请他收留我学习镶牙。我领受了他们的好心,却无法认同他们的建议。我要读书!   又是两斤去皮晒干的蚕豆仁,又是一箱小榨豆油,我站在了班主任老师家门前的树阴下。我迟迟不敢进门,因为屋里是一片欢声笑语,我昔日的同窗们正在向老师报告他们“高中”的消息,畅想着他们美好的未来,我终于知道了自惭形秽是怎样的一种滋味。等到日影偏西,终于等到了班主任老师欢送他的得意弟子们出门远去,我这才有机会说出我复读的愿望。“你7分的英语成绩任谁都不敢奢望,上大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你还是回家去学一门手艺更现实一些。”班主任老师的“忠言”让我脸皮发热,心口发凉。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等到失魂落魂的我一路走到村口,站在路边等我的母亲,看着我苍白的脸色一定吓得不轻。   心疼我的母亲虽然也对我不抱什么指望,可仍然强打起精神为我东奔西跑,磨破了嘴皮,说尽了好话,我终于又坐在了盘湾中学的课堂上。这一次,我不只是知道了累,更是知道了疼,落后让我知道了痛苦的滋味。下自修了,教室里熄了气灯,可煤油灯下还端坐着我的孤独的身影。鼻孔里灌满油灰,能用手指抠出一团;无意中碰倒桌凳,在寂静无声的夜里能惊出我一身的冷汗。星期天,放假在家,与我同住的奶奶一觉醒来,催我休息,我却把头浸以寒冬的凉水里,赶走困倦,继续苦读。尽管各科老师都视我为“透明人”,不闻不问,但我知道,我已别无选择,我只有抵死相拼。   现在想来,那时候别无选择,抵死相拼的又何止我一个。下晚自习的时间,从晚九点延迟到晚十点、十一点、凌晨一点,到最后,教室里竟是灯火通明,通宵达旦了。记得那时候,凌晨四五点钟,从教室去宿舍休息的人会经常与从宿舍到教室学习的人迎头撞上,有少数不想麻烦的同学干脆把床铺从宿舍搬到了教室,晨昏颠倒,无休无止,又岂是一个“头悬梁,锥刺股”了得。   (五)   又是一个黑色的七月,多少人中枪落马。我记得那时候有个预选,侥幸过关的我看着有的同学因为落选,无缘高考,在宿舍里痛哭失声,心里是一阵阵的后怕。预选结果都公布许多天了,他们还因为“无颜见江东父老”,任凭同学劝慰,老师许愿,也迟迟不肯离校返家。侥幸的我竟生出几分悲壮,几许得意。   也许真的是天道酬勤,这一年的高考我也是出奇的顺利。我不仅以超出录取分数线40多分的成绩被一家师范类的专科学校录取,土鳖跃出了农门;100分的英语试卷竟超过班几乎所有同学考了72分之多,惊得那些视我为无物的老师和同学们目瞪口呆。   现如今,我也是一名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了,在县内一所高级中学任教。我还有幸被评为县里的名教师,高中语文学科带头人。回想三十多年前的沟沟坎坎,对比当下坐在教室里我的这些学生们的青葱岁月,我不由想起了冰心老人说过的话:“成功的花,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是啊,人生在勤,不求何获?我这里要正告我年轻的朋友们:成功不会随随便便与人绝缘,但也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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