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 主页 > 诗文鉴赏 >

【星月】青青校园草(散文)

时间:2021-09-30 04:59
     廿载重逢感慨多,青春易逝人蹉跎。   光阴不改真情义,共话当年聚校歌。   ——题记   窗外天寒地冻,瑞雪纷飞,这是入冬以来吉林下的第五场大雪。西风吹着大片雪花四处飞舞,远处的高山白了,房子白了,树木也白了,目及之处,都变成了银白的世界。   我依窗而立,聚精会神地欣赏着、窗外飞舞飘落的洁白晶莹的雪花,这样的美景是上天赐予北方特有的恩惠。   突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微信加群通知。我素来不喜欢手机加群,一是闲吵;二是占据手机内存。但这次我破例同意了,因为邀请我的是昔日同村同学加闺蜜的兰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至少暂时加上过后再退,这也是本人在网上战群经验。   当我进群后突然发现,群里成员竟然全部都是初中的同学,这让我兴奋不已。   自从毕业走出校门,一晃二十八年了,大家各奔东西,如今能两个班的同学几乎全部找到,真的实属不易。   昔日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如今已略显陌生,经过了二十八个春秋风霜雪雨的洗礼,都已步入了中年人的行列,有的长成了富贵脸,也有长“咧巴”的。那一句句亲切的问候,那一个个熟悉的声音,顿时让我内心温暖如春。   看到同学们,也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校园:裕民中学。   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走进裕民中学的校园时,是那么的兴奋!来自全乡八个小学的学生都聚集在初一教室的玻璃窗前,从玻璃窗上贴着的学生分班通知上,寻找着自己的名字。我被分在初一二班,直到初三毕业,我都是一直在几年二班。从此,由陌生的老师和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们,组成了一个新的、充满朝气的班集体。   每天清晨,我们迎着出升的太阳,骑自行车十几里,从不同的方向涌向学校。然后,把自行车并排摆放在操场东南角,那里有两个用两根木头横穿一根粗钢筋做的单杠,因为那里停满了自行车,所以平时下课也就没人去那里玩耍。   每天一下课,男同学喜欢玩篮球的,就都聚到操场西南的篮球场。不喜欢玩篮球的,就在教室前的操场上弹玻璃球或疯闹。女同学则玩玩花布口袋或三三两两地靠在窗根下说说话。   最令人难忘的还是初三那一年的艰苦住校生活。   初三,是初中考入高中的关键性最后一年。学校为了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和升学率,规定除了学校附近的学生可以每天放学回家外,其余路远的学生必须全部住校。   每天晚上,有专职老师为学生补课到八点半。   记得,当时初三的两个班级,被安排在校原来教室西边新建的两间教室里,一道红砖横墙和一个月亮门,把两个班级和整个校园隔开了。教室前边是寝室,男女生各占寝室房间一半,男生宿舍门朝北开,与教室对应,女生宿舍门朝南开。宿舍前边则是食堂。   那时的寝室没有独立的上下铺床,所谓的床,全是用杨木板子钉的通铺。屋地中间有两根杨木柱脚,柱脚的北边是一排木板铺,南边靠窗户又是一排木板铺,人站在床上,床板直颤,时常担心木板会断裂。每排板铺上,都整齐地叠着十多个四方行李,行李上面用一块印有红色   “裕民中学”字样的白布盖着。   每天一下晚自习,回到寝室的女同学就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于是,不知哪个困了想睡觉的同学突然大喊一声:“别说话了,赶紧关灯睡觉。”   “咔嚓”一声,离电灯近的同学拉了一下电灯开关绳,寝室里立马就漆黑一片,偶尔会有挨着的俩个人,把头埋进被窝里嘁嘁嚓嚓地再嘀咕上几句。   “还有完没完了。”有人及不耐烦地又嚷了一句。   寝室内立马鸦雀无声了,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酣睡声。   夏天的寝室还算好过一点,除了燥热还有几个“嗡嗡”叫的蚊子。   到了冬天,室内生一个铁皮炉子,炉桶从窗户伸到外边。每天放晚学前,负责寝室管理的老师都把炉子里的煤火烧尽,防止睡觉中的学生煤烟中毒。   空旷的寝室房间,炉火一灭就开始冷气弥漫。   睡在冰凉的木板铺上,人在被窝里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翻来覆去睡不着,即使睡着了,半夜也会冻醒。   于是,我和同村的闺蜜兰贺一起骑车回家,每人从家来拿来一个鹅毛垫子,铺在褥子底下,虽然身底下不那么冰凉了,但被子还是会被冷风吹透,一伸腿,脚挨着窗台也拔凉。怎么办呢?晚上睡不好觉,白天上课就会困。   我和兰贺商量,晚上睡觉钻一个被窝吧,把另一床被子压在上面,在把上课坐在椅子上的小毛垫拿回寝室,晚上睡觉时蹬在脚底,从那以后,我俩才睡个安稳觉,俩人一个被窝一直睡到外边天气暖和了才分开,这样深厚的同学情谊,就算历时再久,也不可能忘记。   对于初三上晚自习的学生来说,每天除了必备的学习用品外,还有一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蜡烛。   那时,农村的用电总是说停就停。   老师正在黑板上讲课呢,通亮的教室呼啦一下就黑了。紧接着,就听见教室里传出来一阵小骚动。“滋啦”一声,手快的同学点燃了第一根蜡烛,黑暗的教室里,立马亮起了一点橘黄色的灯光。紧接着,“滋啦”声不绝于耳,也有找不到“烟火(火柴)”的同学,拿着蜡烛和同桌对火的。一咋眼的功夫,教室里就灯火通明了,每张课桌上都点着两根长短不一的蜡烛,老师继续讲课,同学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做着笔记。“吧唧”一声,不知是哪个同学桌子上的蜡烛倒了,紧接着就听到快速挪动书本的声音。   一个班级二三十名学生,就点燃二三十根蜡烛,只要你抬头看看,教室里弥漫的全是蜡烛冒出的蓝色烟雾,还不时地伴有同学的咳嗽声。   不知过了多久,教室里的电灯又“呼啦”一下亮了。这时,不能马上吹灭蜡烛,因为电力不稳,可能马上又会灭掉。所以,要等一等,确定不会走电了,才能“噗,噗”地把蜡烛吹灭。只要听到老师说一声“休息一会儿吧。”大家就赶紧跑出教室,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记得那个时候,学校规定初三住宿生,每半个月往食堂交一次粮食。高粱米二十斤,玉米碴子二十斤,有一种粮食少的,可以用另外一种粮食代替,但必须交够四十斤粮食,然后兑换饭票。   那时没有现在学校给学生配备的营养餐、自助餐。   我们吃的高粱米,都是种子高粱副本,啥是种子高粱副本?顾名思义,就是给高粱种子授粉的高粱,叫副本,通俗点说,就是公子高粱。做出的饭就像鱼籽一样“个了吧生”地,吃在嘴里散巴拉的难以下咽,而且,颜色深红,就像凝固的血液。   虽说高粱米饭颜色不好,口感也不佳,可这还算好吃的呢,更让人难以下咽的就是玉米碴子粥。做饭师傅为了省粮食中饱私囊,煮玉米碴子从来都不用笊亮捞出玉米脐子,全都放在一口锅煮,就像喂猪一样,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   记得那时,一放晚学,就会有同学去食堂看看晚饭吃什么?如果是玉米碴子,我就和兰贺骑车十几里回家,吃完饭再贪黑回学校。即使这样,有时也躲不过去,前一天晚上吃饭人少,剩余的玉米碴子粥,第二天早上接着打给学生吃。   每个同学手里一个白铁饭盒,排在食堂打饭窗口,轮到谁了,就会递上饭票,二两或四两的,男同学也有打半斤的。做饭女师傅拿着长把饭勺子,到黑不溜秋的大铁盆里,稀的溜地舀上一勺子大碴粥,“咣当”一声倒进学生手中的饭盒里,再到另一个菜盆里,舀上一勺子白菜汤或土豆汤,倒在同一个饭盒的另一头。如果做饭师傅认识哪个学生的家长或者是有头有脸的亲戚,又或是学校工作人员,那么在打饭菜时,她的勺子就会沉底捞些干的,并且还会多给些。然后,这个学生就会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笑着到一边去享受了。   那时,我常常恨自己的命不好,为啥我的父母不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就是学校打更的也好。   不过还得面对事实,还得继续喝汤。这就是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裕民中学”食堂。   两年前的夏天,我因需要办理老师工资补贴一事回老家一次。那次,是我离开学校二十多年后,第一次回去见当年教过我的多位老师。当年正直青壮年的老师,如今都已满头白发,有的已经离开了人世。   是啊!当年十几岁的我们如今都已步入中年,何况那些年长老师们呢!这让人不得不感叹,岁月无情催人老,芳华刹那褪春晖啊。   由于县制改革,为减轻农民经济负担,部分政府工作人员精减,取消了乡级政府,划分到镇级。   除了政府合并外,乡中学也合并到镇中学。昔日朗朗读书声的校园从此被闲置、荒废在一边。   有一天,我从学校门口经过,特意驻足停留了一会儿,隔着院墙朝校园看了看。   当年的教室房舍还在,只是门窗破损或不在,也没有了老师和学生的身影。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外墙粉刷的黄色墙皮已脱落成了斑驳的模样,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长了秃疮。屋顶和操场杂草横生,不知名的野花绽放其中,当年操场东南角的两个单杠、和西南篮球场上的两个篮球架都已不复存在。   教室后面的一片杨树林已经没有了,当年,那里可是住宿生每天清晨,用来背诵英语和政治等学科的好地方。新鲜的空气,悦耳动听的鸟鸣。树林里,这儿一个人,那儿一个人,手里拿着书本,嘴里嘟嘟囔囔地背着,不时看一眼手中的书本。树林地,被踩的寸草不生,可如今却一派凄凉景象,就连四周的红砖围墙也成了断壁残垣。现在,我们还能看到满园青草,也许再过两年,就连学校最后的旧址可能也看不到了。   这就是我当年学习过的地方,在最美好的年华里。   虽然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却无法根除我最后一次,看到校园杂草横生、无限凄凉景象的伤感记忆……   窗外,雪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手机微信群里,大家依然聊的热火朝天。只是,大家口中的校园,依然是当年繁荣辉煌的模样,对于现在残破不堪的校园,都是闭口不谈。我想,这也许是大家都不愿面对的吧。           

------分隔线----------------------------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