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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新】疗伤(散文)

时间:2021-09-16 03:50
     遇见那株粗大而又年代久远的古槐,是在山间旅游时经过的一个小山村。我们好奇地打量着古树,它也像在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我们。就这样,我们彼此默然相望。那是一种历史的厚重与现代人的一串联想碰撞在一起。它用无声的语言,讲述着从前的遥远故事,我们站在古树下聆听,感受着故事里岁月的沧桑。   我和同行的伙伴环绕着古槐,一边交谈着,一边微笑着,然后不约而同地伸出手臂,试图以拥抱的姿势去丈量一下大树。但我们竭尽全力之后,居然还是不能把它合抱着围拢过来。在我们平静的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拥抱似乎很简单,而当你和一株年代久远的大树相拥时,却又深感是那么困难。我想,也许是我们还没读懂大树,甚至就连它身上开裂的一块树皮也没读懂。   据山村当地一位年长的老人讲,那株古槐树距今已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几百年来,它经历过无数次刀砍、火烧和雷击的折磨。   我审视着那株高大的古槐树,极力地想象着它从前繁茂的树冠,和挺拔伟岸的身躯;想象着它浓密的枝杈上筑满的鸟巢,和绿叶间传出的清脆悦耳的鸟鸣。但展现在眼前的,只有凸起在地面上如拳似瘤的根脉,和一个干枯空洞的树干。而树干上生出的一些新枝,又多像老人头顶上稀疏的毛发,流露着几分苍凉。唯有萌生在叶片上的那些新绿,还在坚守着几百年来不变的绿色梦想。望着那棵历经数百年沧桑岁月的古槐,我的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一株古树,历尽艰辛,度过了几百个春秋,可想而知,它会阅尽人间多少故事,经历红尘多少兴衰,而又遇到过人世间多少次风雨雷击的折磨。如今,它已疲惫不堪,创伤累累,早已失去了曾经拥有的婆娑姿态,和屈曲盘旋的虬枝。但它依然顽强地站立在我们面前,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那过去了的美好与不幸。古槐在用无声的语言向我们昭示着,它不屈不挠的精神尚在,它峥峥的风骨犹存!   看着古槐结下的满身疤痕,不难想象,这株古树的许多创伤,都是依靠它的自愈能力修复的。古树没有思想,不会有语言,它也不会把内心的痛向人表达出来,更不会像小孩子一样,把所有的委屈告诉给自己的母亲。它只能默默地隐忍,让根须深深地扎进大地,努力地去吸收土地给予它的营养。   当然,一棵大树之所以能够活到几百年,除了要有一定的生存环境之外,它还要必须有为自己疗伤的信心和能力,让累累的创伤能够得到及时修复,最终达到自愈。一棵古树如此,我们的人类呢?人在生病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自我疗伤和自愈?   有人说,最好的医生,就是人体的自愈能力。根据医学观察,多数情况下,在人体患病之后,是可以自愈的。我还清晰地记得,童年的时候,常跟小伙伴们玩耍,因为磕磕碰碰,身体上常常伴有创伤留下的青紫、淤血、划痕等现象。但人体的自愈能力,渐渐修复了创伤,当然,自愈后,也常会留下一些疤痕。有些疤痕,长在躯体上,留在记忆里,让你一生难忘。   我的右膝盖上也有一块疤痕,每当夏季来临,到了穿短裤的季节,它就会裸露于外面,为小小年纪的我,增添了许多少年的烦恼。听母亲说,那是因为小时候玩耍时不留神,跌倒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而落下的伤痕。说来也巧,长大后仔细地端详,那落下的疤痕,就如一朵烙在皮肤上的梅花,它比刻意纹上去的更真实,更漂亮,甚至又耐人寻味。   我有一个专职做美容美体的邻居,她说有一种护肤产品,对疤痕修复非常有效,问我要不要试一试。我笑着告诉邻居说,还是留下那遥远的童年记忆吧,看着自愈后的疤痕像一朵花,仿佛也是一种安慰,一种回到童年时代的享受。   然而,当我长到了成年之后,才慢慢发现,在成长的过程中,不仅会有肉体表面的伤口,心灵深处也会遭受一些精神上的创伤。精神上遭受创伤,就会联想到很多不如意的东西。譬如:生活的艰辛窘迫时,我会联想到董恂的“二月新丝五月谷,为谁辛苦为谁忙?”失恋的痛苦时,我又会想起陆游的“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至于到了创业艰难时,我还会忆起苏轼的“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也许,这些心灵深处的内伤,疗起来很不容易,需要勇气,需要信心,需要百倍努力,甚至一生的坚持。   人的许多经历,很多情绪上的波动,会使心中暗生忧郁、惆怅、懊恼、懊悔,以及哀伤,最终导致心灵深处的创伤累累。   我很羡慕那次山间旅游时,偶然遇见的古槐,它虽然没有意识,没有奢望,但它的躯干上、枝叶上却充满了阳光,默默地承载着穿越时空的梦想。几百年来,它遭受过无数次的伤痛,也经历过无数次的反反复复的自愈。它从不低头,昂首挺立于世间,为自己喝彩,为自己疗伤,让生命得以延续,让精神发扬光大。   我自愧不如一棵古树,我虽然是有思想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傲慢、清高。但我的内心世界缺少足够的阳光,失去了生活的自信力,丢掉了曾经的信仰与梦想。但熬过寒冬,走过风雪,我深知,生命中的又一个新的春天来了。我无意去拥抱春天,但美好的春天却热烈地拥抱了我。正如我无意走进,却有意为我疗伤。   自从我走进,就像找到了自己精神疗伤的圣地,我感到这个世界,到处是生机盎然的绿意,满眼是万紫千红的花朵,还有更美的风景在远方等待着我们抵达。我想,春暖花开的日子最适合疗伤,那么,就让江山文学的美文,做我疗伤的最新最灵的药方,让呼伦贝尓大草原的碧绿,做我疗伤的底色;让广西南宁朱槿花海的绯红,做我疗伤的背景;让新疆赛里木湖清澈的湖水,做我洗尽灵魂铅华的良药吧。   还用担心有谁能给你疗伤吗?还是让我深情地告诉自己,受伤的是你自己,寻找疗伤的地方也应该是你自己,就是你疗伤的美好圣地。我会像山间旅游时遇见的那株古树,在心中萌生新绿,坚守不变的梦想,轻轻地给自己疗伤,让心灵深处的伤痛悄悄自愈。为自己,快乐幸福地活着,抵达人生最美的风景,为民族,燃起爱的情怀,去追逐最伟大的梦想。      2021.04.23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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