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浇地（之二）（小说）

　　气象台传出的近几天有中雨转大雨，局部暴雨的消息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成为人们街头巷议的话题。可这场强降雨却没有如期而至，有点儿虎头蛇尾，只是夜间降了短时的雷阵雨便草草了事了。即便这样，村里一些原本想浇地的人得躁动的心却像吃了枚定心丸。　　 六、七天后的一个早晨，二憨刚刚吃过早饭，杨四婶又来找他给她家浇地了。杨四婶耳朵有点背，村里人都叫她“老聋”。此刻有些人在背地里议论她说老聋真是吃饱撑着了，钱儿没地儿花了。二憨也劝杨四婶说:“您看全村人都没浇地的，就您浇!有那必要吗?"杨四婶对二憨说:“浇!趁沟渠中有水再浇一遍，况且上次还有一块没浇呢！”，紧接着她又说:“让你挣钱不好？哪那么多话。"两句话噎的二憨哑口无言。最后杨四婶告诉二憨说杨四叔打工刚回来，让他帮二憨铺铺布垄沟……　　 入伏的天气就是热，白天最高气温达三十六、七度是常有的事，别说在田里干活儿了，动一动浑身就冒汗。“挣点儿钱真是不容易!"二憨暗叹道。灌了两大饮料瓶的凉水，戴了顶草帽，二憨就驾驶着农用三轮车拉着直流泵等必用物出发了。　　 只是几天的功夫，田里原本一尺多高的玉米苗已经没过了膝盖，长势良好。浇过的和没有浇过的玉米苗如果不细看没多大差别，如果细心一点你会发现浇过的玉米禾更粗壮些。杨四叔站在一边看着二憨浇地，与其说他来帮忙的，倒不如说他像位督查员。水从布垄沟的铁圈口流出，瞬间向四面八方铺张开来，向低洼处流得更快些。水流所到之处蛐蛐儿们四处乱跳，它们丑态百出:有的跳上玉米苗;有的跳到没有被水流淹没的稍高处;有的在水中挣扎;还有的跳上二憨的小腿，甚至有一两只钻进他穿的背心，顺着他的脊背出出往上爬……　　 大约上午九点多钟，杨四婶也来了，她笑眯眯地对二憨说:“可能今年是旱年头，即使不是，玉米苗浇浇也没亏儿吃!”二憨只是随口应了声。　　 还不到十点，太阳就发开了飙，像个火球，晒得人没处藏没处躲。杨四婶嫌热，她和杨四叔小声嘀咕几句就走了;杨四叔热得在还没浇到的垄背上来回踱步，手持一小瓶水时而咕嘟咕嘟喝上几口;二憨由于穿着胶鞋站在泥水里，相对于干手干脚好些。即使这样每隔—段时间，他都要去往地头喝上几大口水，他带来的两大瓶水一个劲儿地见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布垄沟一节节的撤下。将近中午时分，杨四婶家四块地中最大的一块儿终于浇完了……　　 吃过午饭，二憨没有休息片刻就开车直奔杨四婶家的另一块玉米田。这块地并不多但垄头儿很长，一亩出头的一小条地，垄头却有半里地长，一头使水，且上宽下窄就好像杨四婶人一样的奇葩。地好浇就是铺布垄沟费时费工。二憨刚把泵架好，杨四叔就来了，他帮二憨铺了铺布垄沟。午后的天空像下火，烤得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发烫。地刚浇一少半时，杨四婶骑着自行车来了，她给二憨和杨四叔送来几块西瓜。二憨和杨四叔大口小口地吃着，西瓜不解热却解渴，吃后让人打心底痛快！又过了将近四、五十分钟，这块难浇的地终于浇完了。　　 俗话说:“放屁添风。”更何况多一个大活人呢！这话虽粗俗，理儿却是这么个理儿。二憨有了杨四叔的帮忙，浇地的速度明显快了些，剩下的两块玉米地在日落西山时就把它们拿下了。这样杨四婶家的地算是圆满的浇完了。　　 给杨四婶家浇完地后的七、八天里每天都是晴空烈日，丝毫没有下雨的意思。其间，二憨吃惊的发现白天在烈日下有些人家田里的玉米苗干得叶子打起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