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布娃娃（传奇小说）

　　在米娜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金发的娃娃叫爱丽丝，这是她十岁的生日礼物。　　 布娃娃戴着粉色的帽子，两只可爱的辫子，微笑地朝着爱丽丝眨着碧蓝色的眼睛。比邻的窗外，时常看到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在外面探视着。米娜有时候想吓吓麻雀，故意打开窗户，头伸出去，做一个鬼脸。麻雀扑哧着翅膀，远远地飞走了。　　 等米娜走了，麻雀照例又飞回来。有一次，金发的娃娃问：“你在看什么？”　　 麻雀不好意思地朝别处看看，说：“我随便看看。”　　 爱丽丝朝着它看看，说：“我一个人在这屋子闷死了，你每天在外面飞，你能告诉我一些有趣的事情吗？”　　 麻雀的眼珠子转了转，说：“曾经一只老鼠要嫁女儿，他说，我要把女儿嫁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物。他们觉得太阳比世界上任何人都伟大，要把女儿嫁给他。太阳感谢老鼠爸爸好意，但是他认为乌云更厉害，乌云一来，太阳就看不到了。老鼠爸爸和乌云说着婚事，乌云连忙摇头，指着风说，他一吹，我就躲得远远的。老鼠爸爸和风说了女儿想嫁给他，风说墙比我厉害，堵住我的去路。老鼠爸爸就找墙，此时，另一只老鼠咬了墙一口，墙指着另一只老鼠说，他比我厉害！老鼠爸爸刚说完用意，另一只老鼠说猫比我们都厉害！老鼠爸爸想，猫吃老鼠，但是我女儿嫁给他就不会被其他老鼠欺负了。于是，老鼠爸爸把女儿嫁给了猫。等一成婚，猫就一口吃了他的女儿。”　　 爱丽丝惊讶地说：“老鼠爸爸真傻，怎么会让女儿嫁给他的仇敌呢？”　　 麻雀倒很淡定地说：“没有父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老鼠爸爸忽略了一个事实，他忘记了猫的天性。”　　 爱丽丝说：“天下父母心啊！”　　 麻雀盯着爱丽丝，说：“你的眼睛真美！”　　 爱丽丝害羞地脸都刷红了，只是轻声地说：“谢谢。你能不能经常来和我讲讲有趣的事情呢？”　　 麻雀叽叽喳喳地狂上下跳动，高兴地扑腾着翅膀，说：“好呀！”　　 自此后，爱丽丝天天在窗外期盼着麻雀的到来，有时候会看着天空发呆，她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是一只小鸟该多好呀！可是，她只是一个布娃娃，哪里都去不了，只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等待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伤的无奈。　　 这一天，天空下着毛毛雨，爱丽丝以为麻雀不会来了。没想到很久唧唧喳喳的声音传来，爱丽丝高兴地说：“你来啦？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麻雀高兴地为她摘了一朵小小的雏菊花，他用嘴巴夹着给布娃娃戴上。布娃娃说：”哇，好美的花。谢谢。“　　 麻雀说：“这花很配你。我看到远山头刚盛开，橘黄色的这朵最美。”　　 爱丽丝喜悦地说：“哈哈，是吗？”　　 麻雀模仿着诗人，说：“我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你。我觉得看你时很远，看云时很近。”　　 爱丽丝的内心一下子涌现着很多无数美好的场景，她同麻雀两个人漫步在雏菊花的花丛里，旁边有着三两只的蝴蝶飞舞，蜜蜂嗡嗡地采蜜。走不远处，有一棵古老的树，他们就坐在树下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如果他们渴了，她可以用帽子打一些水来，给麻雀喝。　　 麻雀念完之后，看到爱丽丝发呆出来神，用嘴巴扎了下她的帽子，说：“嗨，你没事吧？”　　 爱丽丝晃过身，说：“我好像飞！我好想和你一起飞！”　　 麻雀看着她含愁的眼睛，眼泪水汪汪地流下，说：“没关系，我可以飞。我会飞过来看你的！”　　 爱丽丝伸开了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麻雀的背，虽然它身材很小，但是很温暖。　　 又一天，一群麻雀飞到了窗口。爱丽丝充满着惊喜，说：“哇！你们队伍真壮观啊！”　　 麻雀说：“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我们要献唱生日快乐赠爱丽丝小姐。”　　 说完，旁边的麻雀们叽叽喳喳地闹腾，音完全不在一个调上，逗得爱丽丝笑得合不拢嘴，说：“太有意思了！太有趣了！”　　 麻雀说：“就这排练，已经练习一周了。可惜我们麻雀没有金丝鸟的喉咙，粗笨了点！你别见怪！”　　 “不！我很喜欢呢！”爱丽丝拍着手，高兴地仰着眉说。　　 爱丽丝轻轻地吻了麻雀的脸颊，其他麻雀们在旁边欢呼起哄，说：“哇！再来一个！来一个！”麻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太坏了！下次不带你们了。”　　 再过了一阵，爱丽丝依然在窗口等待，但是迟迟等不到麻雀的影子，她很想知道他在哪儿，最近还好吗，可是迟迟都没有等到回复。　　 当她看到路过的蝴蝶姐姐，她会问：“有没有看到一只麻雀呢？”蝴蝶姐姐说：“听说，他们早就搬家了。已经不住这里了。”　　 “噢，我知道了。谢谢。”爱丽丝礼貌地感谢蝴蝶姐姐，但是她的心呵，完全不相信。因为麻雀曾对她说过，无论多远，都会来找她！她会在这里一直等下去，等着麻雀飞来。　　 “麻雀啊！你飞到哪里去了啊！你可知道我一直在这等着你啊！”爱丽丝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　　 正巧，有一只金丝雀看到了爱丽丝，他说：“嗨，美女，你真漂亮！嫁给我吧！我会天天唱情歌给你听。”　　 “对不起，金丝雀先生。我已经有麻雀了。”爱丽丝斩钉截铁地说。　　 “可他不会回来了！”金丝雀嬉笑地说。　　 “不会的，他会回来的！”爱丽丝的眼神里充满着希望。　　 “听说前不久，有一个猎人捕杀麻雀，要取雀胗。”金丝雀说。　　 “不会的！”爱丽丝哭着说。　　 自此后，爱丽丝天天一个人以泪洗面。爱丽丝的视力一落千丈，看不清东西，只能见一点光。更糟糕的是她体内的蓄电池系统被泪水弄坏，她发不出声音。长日的哭泣，还使她的原本白净的脸蛋变得肮脏。米娜从床头柜把她放在了床边的地上，随意地摆着，再也不抱她了。　　 两年之后，麻雀瘸着腿飞到了窗外唱歌。爱丽丝听到仿佛是麻雀的声音，心里说，是你吗。　　 “我来了。”麻雀吃力地朝着爱丽丝走去。　　 此时，爱丽丝说不出话，两行泪刷地流了下来。麻雀艰难地扑腾着翅膀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前两年，他们要搬迁，我想和你告别的。来的路上，我被猎人的石头打了下来，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飞！我来了，你说说话吧！”　　 爱丽丝心里有好多委屈，但是她说不出来，很多时候，与其说千言万语不如在你爱的人面前哭一场。　　 麻雀用手臂轻轻安抚着爱丽丝说：“我爱你。”　　 天色黄昏，房间里，火红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照得特别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