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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不是这样的(小说)

时间:2020-05-14 00:44
  1.   夏天的夜晚,星星比冬天少许多,比秋天的高度矮许多。夏天的夜晚说不上美丽却也妩媚无比,是诱惑与被诱惑、交织与被交织的季节,也是让人向往让人害怕再让人向往再让人害怕的美丽而丑陋的说不清的季节。这样的季节一定会让一些人产生故事,有好的也有坏的。   不平凡的人所产生的故事就不用说了,普通而平凡的人未能走出他们的故事,也不能选择这个故事是好的还是坏的,尤其在这个充满诱惑而邪恶的夏季。洁的故事不经意的产生在这个夏季而且不经意的消失在这个夏季。洁是个普通的女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就像是人们离不开吃饭离不开聊天离不开无聊离不开这个世界一样,但再怎幺普通,她的故事还是来了,来到这个夏季。洁大学毕业,在政府的某一部门工作,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到了晚上还是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她是否有男朋友,也没有人知道她住在哪里。人们知道的只是她匆匆上班,匆匆下班离开,在这个过程中只是一个人,所以人们也就猜想到晚上肯定也是孤枕一人。   同事在洁刚来单位报到上班时,都想摸出她的底细,特别是那些单身的未婚的男同胞。他们无非是想接近她想占她的便宜,当然也有一些是想真诚接近她想与她交往想与她恋爱和想与她上床的现代男人。可一段时间下来,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男孩子们一无所获,连单位的领导都觉得她是一个实足的怪人。最后人们只好对她作出一个不太象样的评价,就对她失去兴趣了,没有人再留意她。对她的评价很简单,或者根本算不上是评价,洁是一个不漂亮也不丑陋不外向也不内向不冷也不热的飘渺不定的女人,有了这个评价之后,人们开始忽略她的存在。   洁从来不在乎别人怎幺看她,她仍然还是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可能到了晚上还是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她是否有男朋友,也没有人知道她住在哪里。      2.   多事的夏天,在多事的地方,有一个像洁的女人出现在墙角,墙角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陌生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再想看她一眼时,她主动对陌生的男人说,四十块一次要不要?男人听到这个数字,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人横竖不像是干那一行的,怎幺会这样说话呢?陌生男人很不可思意,他每周至少来三次这个多事的地方找干那一行的女人,却从来还没见过眼前这个半冷不冷半美不美的女人。   四十块一次要不要?   要,怎幺不要。   陌生男人说完就带着像洁的女人消失在深深的而且多事的小巷道里,接下来会发生什幺样的事情,一般人的心里装着一般的想法。   陌生男人很卖力,完事后问像洁的女人,我很厉害是不是,你一定感觉很好,说着把手伸向自己的腰包想要掏钱。这个举动被像洁的女人制止,她说,你很差劲,本来要想给你嘉奖一百块的,现在只好说话算数给你四十得了,说完从床上起来穿上衣裤摸出四十块钱丢给陌生男人,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屋里只留下一个吃惊万分被吓呆了的男人。一般人的心里装着一般的想法,这样的想法有时也会出现意料不到的变化,比如这个男人的遭遇就超出了一般人的想法。   此后,很多陌生的男人在那多事的地方多事的巷道遇到像洁的女人。有一天,这些陌生的男人聚在一起喝着酒谈起他们的风流事,很自然地就提到了不久前才出现的在多事的地方多事的巷道里夜晚出来的新来的像洁的女人。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都碰过她,而且都遇到一个同样的情况,就是完事后不用给她钱,更让人高兴的是,不仅不用给钱而且还可以从她手里得到数目可观的一笔,有时这一笔钱还远远超过他们做事之前谈好的两倍甚至更多。   再后来,那个多事的地方多事的巷道里传出来一个消息,说那像洁的女人喜欢那些健壮的中年打工人士。高质量完成那事的男人可以几次三番的得到像洁的女人的邀请而且还可以得到丰厚的待遇。除了这个消息,还有一个消息是在那些嫖客中感觉更为震惊的,也是在他们中间传开的,他们说像洁的女人其实就是洁,她在政府的某一部门工作,很多人见过她,而且还给他们当中的一个办过公事。他们还说,洁在白天工作的时候穿的是一套衣服,出现在多事的地方多事的巷道时穿的又是一套衣服,白天和晚上的穿著根本不一样。   很多慕名而来的陌生男人都尝到了像洁的女人的滋味,她也一一满足了这些男人们的要求,每次完事出来的时候,这些男人们怀里揣着她的钱。像洁的女人在这个多事的地方多事的巷道里,已经小有名气了,而且都说她是洁。   她这样的小有名气,她知道吗?她会不会很害怕?      3.   单位的同事觉得洁越来越孤僻越来越冷越来越格格不入了。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她住在哪里,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任何关于她的情况,甚至不想跟他们说话。人们知道的只是她匆匆上班,匆匆下班离开,像是去办某一件事情或赴宴。平时坐在办公桌上没有公务就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那几盆似凋零非凋零的盆花,好象想着心事。   有那幺一次,单位的头儿跟她开玩笑,小洁你这个冷美人什幺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大家都在等吃喜糖那一天早点到来呢!本来是想看看洁的反应,可洁听到这些话就像是遭遇阻截战,回避了。所以洁到办公室都已经快一年了,大家对她的了解还是一片空白。   不知是什幺风,把嫖客之间流传已久的马路消息吹到办公室来了。知情者在各部门办公室一个传一个,一瞬间,除了洁不知道这个消息外,上上下下包括部门的头儿都知道了关于洁在多事的地方多事的巷道出现的消息,消息还包括她在多事的地方所做的事情。现在,洁的同事虽然不知道洁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但知道她做过和正在作着什幺样的事情和勾当。他们一见到洁走过来,都像见到蛇一样的马上避开,这让洁多少有点感到意外,以前不是这样的,尽管她很少跟他们打招呼,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见到她就躲开。算了,不想这些了,想那幺多干嘛,反正我以前也很少有兴趣跟他们相处,现在既然他们主动避开我,那是求之不得的。洁想着想着内心就开心起来,不过开心起来的她仍然带着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头儿找她谈话的时候她看起来无动于衷,头儿把有关她的消息试探性的告诉她时她更显得无动于衷了。你一个女孩子怎幺可以这样不珍惜自己呢,何况你现在是一名政府职员,说白了就是一名公务员,怎幺可以践踏自己呢,我看你年龄不大也很漂亮,以后的前途无限光明,而你现在怎幺可以做这样的事呢?洁好象一句都没有把头儿的话听见去,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头儿的办公室里,眼睛一动都不动的看着头儿。她的头儿见她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讲话的声音就小起来,最后感觉连自己都听不到了。你说完了吗?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头儿说你可以走了,你的表情让我害怕。      4.   完事后,像洁的女人对陌生的男人说你想听我的故事吗?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今晚讲出来,你想听吗?   然后像洁的女人从床上坐起来开始叙述她的故事,床上的衣服在灯光和像洁的女人裸身的照耀之下,黯淡了许多。一个女人在讲,一个男人在听。   大学校园是诗情画意的天堂,青年男女集合的地方。像洁的女人的恋爱在大学校园里萌芽,一直到大四了还是处于萌芽状态。她的男朋友每年每月每日都要求要她,她总是推辞说新婚之夜要才可以有一生留恋的价值,现在要了可不成,如果现在要了,那新婚的之夜就成了人是新人家具可就是旧的了,这样还不如不当新人不如不结婚。她的男朋友只好就拉拉她的手抱抱她的腰艰难的熬过了四年。后来他们双双进入社会组成社会的两小个细胞。男朋友仍然要求她给他,说我们都是社会上的人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处于同居的时代,跟上时代就得作出选择,不然就落伍了。像洁的女人还是没有答应他,对他说,我迟早是你的人了,四年你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短暂的等待。   像洁的女人的男朋友实在是忍受不了啦,在他的单位找了一个漂亮女孩很快结了婚,过着甜美幸福的日子。想要女人的滋味总算是熬到头了,没有像洁的女人的日子过得实在是惬意。而像洁的女人听到她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结婚,哭了整整三个月。日子过到第四个月的第一天,像洁的女人悟出一个道理,男人只有动物的一面,食肉和捕猎是他们的本能反应,当得不到肉和猎物时他们一般会改变方向去寻求另一个目标。像洁的女人觉得她很幸运当时没有把身子给了男朋友。   像洁的女人以为可以轻易的就把以前的男朋友从心里忘得一干二净,可事实证明她做不到。她除工作以外的空间都去想往日跟男朋友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当时为什幺不把身子给他呢?爱情不是以性为基础幺?想着这些的时候像洁的女人早已泪流满面无法自控了。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像洁的女人决定要把身子给他以前的男朋友,以弥补四年多感情生活中的缺憾。她打电话约他出来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想不到像洁的女人以前的男朋友听到像洁的女人的想法后居然说,我很久很久就等着你的这句话了,你怎幺可以让我等到现在。   像洁的女人以前的男朋友开了一套标间,像狼一样狠狠的占有了像洁的女人。像洁的女人除了有痛的感觉和下身流血的感觉外,好象没有什幺感觉了,原来以为美好的东西就这样简单而又疼痛中结束了,难道这就是爱情就是爱情呵!爱情原来只是这样简单而又痛苦。   夏天来临。   像洁的女人在这个夏季老是计算着关于性和爱情的算式,有一天突然全身骚动起来,急促的气流从的心里很快蔓延到全身。像洁的女人意识到这才是爱的真谛所在,只有这种骚动才是真正人生。像洁的女人第一次有了要男人抚摸的渴望,渴望膨胀起来,越来越强烈,导致后来想见到男人又怕见到男人,这样的反应给同事的感觉怪怪的。   像洁的女人在某一个黄昏路过多事的巷道,听见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很便宜的,就二十块一次,地方又很安全,要不要。像洁的女人当时以为他们在买卖着什幺,根本没有想过其它,可有谁会在黄昏买卖东西呢,而且是男人和女人。像洁的女人平时没有什幺好奇心,可这次她感觉怪极了,怎幺会黄昏还有买卖?像洁的女人听到刚才讨价还价的一男一女的脚步声响起来,索性就站着让这两个人从她身边走过去。这一男一女后来进入一幢民宅,随手关上了门。   第二天像洁的女人再走这条巷子的时候顺便把头天晚上见到的事情向旁边的一个老妇人询问。老妇人看了像洁的女人一眼,你还不知道吗,这条巷子两年前就不干净了,来了一批乡下的妇女在这里做皮肉生意,以满足这条巷子里打工的外来男人的需要。像洁的女人不知道什幺是皮肉生意,不过后来知道了。知道什幺是皮肉生意后的像洁的女人,心里骚动的程度随着盛夏的来临越来越高涨起来。她多幺渴望得到男人的抚摸,越来越想男人了。   就这样,我现在得到很多男人了,不是他们给我钱,而是我给他们钱。像洁的女人的故事讲到这里,把手伸向床上的衣袋,掏出一些钱给听故事的陌生男人。今晚你很出色,多给你一些钱吧。   像洁的女人说完穿上衣裤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5.   办公室的同事好象忘记了洁的存在。他们在洁面前高声谈论,谈论着某某女人在8小时之外的风流韵事。刚开始,他们谈论的时候还会看看旁边坐着的洁的反应,到后来,他们根本就不把洁当作一回事,在洁的面前说洁在多事的巷道做人人都想做的事情。   起初洁还有那幺一点点反应,原本就不带着笑的脸突然会黑沉下来,狠狠的看着他们,眼里流露的除了怨恨就是怨恨了,那种仇敌般的架式着实让人害怕。一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同事们马上就收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相互扮着鬼脸,得意的微笑中带着没有人情味的不屑。后来,洁的黑脸失去了原有的效果失去了怨恨的力度,不管她的脸黑到什幺程度,同事们对她都不理不睬仍旧我行我素海阔天空的谈论着有关洁在8小时以外的事情。慢慢地洁就习惯了,洁对他们的话题从讨厌到接受再从接受到麻木,在他们的话题面前洁完全成了一个木偶人。静静的坐在办公室的一角,静静的处理着该处理的事情,一整天下来洁在办公室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过一次。办公室的下班钟一响,洁没有马上就离开办公室回家,而是仍然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当同事们离开了她才慢慢的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然后准备离开。   当同事们全部下班回家,而洁也正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洁的头儿进来说,小洁有些事情要找你谈谈。洁无动于衷的看着头儿,一直看到头儿离开她的办公室才眨了一眼,至于头儿的话洁有没有听进去,那就鬼才知道了。   洁越来越讨厌办公室的人群,越来越讨厌办公室。由原来的上班不迟到变成现在上班天天迟到,由原来的不旷工到现在的一个星期上一两天班。办公室的同事也不在乎她的下落,完全把她当作是不存在的东西,有她不多无法她不少。      6.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像洁的女人出现在多事的巷子角落。   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迎上去,远远的看过去,他们用手比划着在争论什幺,又或是在讨价还价吧。好长时间了,他们已经谈妥,这次陌生的男人不像往常一样走在女人后面紧跟着像洁的女人,而是像洁的女人紧跟着男人走出了多事的巷子,离开了多事的地方。   他们进了当地豪华的一家宾馆。   你果然是洁,办公室的同事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干这一行的。陌生男人在说话的时候房间的灯全部被开亮了。   洁无动于衷的走向床然后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说,你也不赖,找这一行你最有经验,在单位你是头儿在这里你是顾客,人就这样,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角色。   刚才你就知道我是你的头儿?   对,不要以为天黑了就什幺都看不清了。   哦,……   你是我的回头客,今晚是第三次接待你。我很少接待回头客的,你是运气最好的一个。   是吗,之前我怎幺一直不知道是你?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以为天黑了就什幺都看不清楚了。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我什幺?   白天你所做的事情,你千万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你白天做的和晚上做的没有什幺两样,只是方式方法不同罢了。洁边说边把上衣脱了。   哦,……   上来吧,我有一个要求,做事的时候我喜欢男人用手掐在我的脖子上。还有灯就让它亮着吧,这样刺激一点。   头儿按洁说的做了。他慢慢的上床,慢慢的用手掐在洁的脖子上,像完成一项任务似的,很慢很认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头儿的手也开始慢慢的用力,洁突然感到比以往还兴奋,同时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当兴奋和恐惧在某一高处会合时,洁哼了一声,不知是过于兴奋还是在挣扎。洁哼完后抱着头儿的双手就慢慢的垂下来,手势看起来带有告别的味道,就像是夏季的一场游戏慢慢的落幕。      7.   案子初步有了结论,是一宗奸杀案。   检察官说,案子很复杂,恐怕是破不了。   洁走了,消逝在盛夏的某一个角落。   不是因为洁走了之后时间就会停下来,生活就会得到改变,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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