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偏见（散文）

　　早上体检，Z君坐在我的对面排队等着检查内科；我是检查彩超，坐在走廊的另一边。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四目相对，我礼节性地冲他微笑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他有点使劲地挤着眼睛看着我，没有笑，也跟我点点头，也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两人就再也无话。　　 我对Z君的印象并不好，虽在同一个公司里面供职，又在同一个楼层，经常见面，但无冤无仇的谁也不理谁；当然，也不是彼此有了什么过节不说话，他是跟谁都不怎么说话，准确地说是跟谁也没有一句客套话，见了谁的面也不跟你打招呼的，更不用说在一起说几句闲话了。他给我的感觉是比较瓷，看人的眼神有些磁钉钉木登登的没有笑容，让人不舒服。在一个单位里有这样的人还是觉得怪怪的，因此我也基本上不同他说话。但因为业务关系他会经常到我们办公室里来，让我们参加他们的一些会议，这些会议我们的意见并不重要，说了也不算，因此我过去就很少参加，都是部员参加。有时候部门里没有其他人，他来了看一看，不知道该叫谁，我也不搭理他，他可能也意识到我的冷漠，就走了。　　 体检的人很多，着急也没有用。大部分人都在低着头看手机。我的手机快要没电了，所以我就不看手机光看人，想着周一上班时间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人体检，也许都是单位的福利吧，都是一个月的期限，今天又是月末的一天。我想起前几天端午节那天回华州去纺织城客运站坐车，也是同样的排长队，等了四趟车才坐上。我对朋友说起这件事情，朋友说你为什么不走早一点呢？计划好的事情迟早要做的事情就应该赶早不赶晚啊，不能等到不得不做的时候再去做！我一想，这确是朋友的优点，要做则做；早一点是顺境，迟一点就变成了逆境了，我们总说时运，时和运是联系在一起的，时间变了运气也就变了。　　 我看到Z君也在看手机，不过，他看手机的姿势很特别，手机距离眼睛很近很近，只有十厘米的样子，几乎是贴到眼睛跟前了，一个手托着手机，另一个手在手机屏上划拉着，差不多碰上鼻子的样子。原来他的眼睛是有大问题的，至少是高度近视，但他又不戴眼镜，所以他看人的眼神就很费劲。一个人面无表情地或者说表情麻木地却又死死地盯着你，你说别扭不！可是在这个特定的场景下，我忽然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我觉得我是误会他了，是他高度近视的眼睛让他看人的神态变得怪异，这并不是他故意要这样子的，实在是身体的原因。当然也有性格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L君，大家“同朝为官”，但他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不得已之外，不论在单位里还是在小区的道路上相遇，他是绝不看你一眼的，也不怕尴尬。　　 我们有时候对一个人的印象可能是出自片面观察的结果，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情况、家庭背景、个人经历、性格倾向、思想观念都不一样，特别是对于内向性格的人，他们不善于表现自己，而我们又往往是缺乏了解，仅凭某一个方面的感觉就做出了对一个人的整体判断，这就是偏见。他见了人不跟人打招呼可能就是性格使然，也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有把人看清楚；你对他由此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他到底伤着了你什么呢？应该是一点自以为是的虚荣和可怜的自尊，还有心底隐藏着的一点说不清楚的东西，那个东西应该叫傲慢或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