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啸】回老家，明白了一个大道理（散文）

　　几个月没回老家，老母亲开始念叨我了，问外甥女我是不是这些时太忙了？我知道后连忙回了老家。　　 回到老家，最重要的是多陪母亲说话，听母亲唠叨家里家族里村子里的旧事新事。母亲虽然跟着大妹妹住在县城，但她最熟悉最关心的还是家里家族里村子里的旧事新事，听母亲唠叨，也是我了解故乡的一条重要渠道。　　 说起村子里的事，我就想起了村里去年的换届选举，堂弟小孬顺利当选为村委会副主任，年过八旬的母亲还回去为小孬投票呢！　　 三年前，我父亲去世，老家丧事的安排打理，都是小孬给操办的。我回老家去村部拜望村干部，也是小孬陪着，因为小孬不仅是和我一个太爷的堂弟，还是村民组长。老家有小孬打理，就没有了一些意外的发生，使我深有感触。埋葬父亲后，说起村里、村民小组和家族的杂七杂八的矛盾和问题，我对小孬说，你应该竞选个村委会副主任，但一定还要兼着村民组长，这样村民组和村里的关系就更顺畅了。小孬说，大哥，这事我还真没想过，俺四哥（大排行的老四）在村里跑着，咱家已经有个村干部了，不可能再出一个啊。　　 老四其实算不得正式当选的村干部，是被村委主任拉去帮忙的，就像个帮办，如果换了村委主任，新的村委就不一定还会拉拔老四了。这个道理一说，小孬就明白了我的用心，也动心了，说，大哥，我试试！　　 小孬外出打工多年，父亲（我四叔）去世时回到了家里，算是见多识广，懂得人情世故，不自私有大局观，办事公平，这是我看好他的根本原因。老家一大家子人，不定会有什么事，大点的事就会打电话给我说，我这个老大根本也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没有权力过问，老家没个人支撑局面不行。这个人非小孬莫属。　　 农村实行直选后，原有的利益结构迅速崩溃，新的利益结构迅速形成，能当选村干部的大致有这么几种情况，首先就是家族人多势力大；我做过调查，因家族势力而当选的占到60％。再有就是富翁和能人治村；或为村民搞些公益做过好事，或有带领村民发展致富的规划，或者贿选买票，老百姓大都务实，投票就比较集中了。还有就是豪强治村；这些村长期混乱难以治理，恰逢豪强出来应选，上边希望以恶治乱，村民往往都受到过威胁，不得不屈从，也没有人敢和这样的人竞争，豪强自然就会当选。　　 我曾为农村这样的状况感到愤慨，新中国成立后好不容易打垮的农村家族宗族势力、恶势力，在民主直选的旗帜下一夜苏醒复活，我们的民主革命的成果就这样毁于一旦、付之东流？中国农村的民主直选，却广受西方称赞，实在是匪夷所思。　　 中国社会是个人情社会，人头熟关系广了可以特事特办，否则一句研究研究、商量商量就给你无限期地拖延着。加之各种各样的潜规则横行，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人家见得多了，随便给你找个借口、使个绊子，你就着急吧你，农村天高皇帝远，尤其如此。所以，在村里有个利益代表就太必要了。　　 小孬去年应选，家里人着实帮助分析了一番。本村民组不用说了，就是跑票也跑不了多少；还有个同姓人占大多数的十一村民组，小孬自己的朋友圈，还有秦营村民组我母亲的姥姥家，七算八算，胜算较大，也增加了小孬的信心。　　 先是预选，小孬得到推荐票三百七八张，胜出了。实选时，得了七百七八十票，顺利当选。预选和实选，都按照民主的程序，村民们也早已熟悉了这样的流程，两次都顺顺当当的。两次投票，老母亲都不辞辛劳地回去了，老太太往会场里一坐，代表着我们一家，她姥姥家族的票就铁定跑不了。农村人都是这样，只要不是和自家推出的代表人物竞争，和谁关系近些就投谁的票，何况还有不看僧面看佛面？　　 小孬会办事也会说话，早早就跑去秦营活动拉票，对妈妈的表弟我的那些表舅们说，我本来当个村民小组长就满足了，我大哥说我年轻办事还行，要我出来竞选村里的副主任，好为亲戚们办事。话说的很得体。农村又讲究老亲旧眷，自然就把选票投给了小孬。　　 小孬当选后这些时间，老家里倒也没有什么事，其实就是有些许事，相信小孬也能处理好。像我这样在外工作的人，老家的事，说不关心是假的，说关心也使不上劲是真的，有个明白事理又有能力的亲属支撑着，就省心多了。　　 我突然觉得对农村直接选举的认识加深了、醒悟了。民主是什么？民主就是多数决，百姓按照一定的程序投票选出自己的利益代表，去代表自己的意愿做事，维护自家的利益，就像我们整个家族亲属投票推出小孬。这应该是国家顺应民主发展的需要，也是家族和家庭的实际需要。生老病死，吃喝拉撒，谁家不需要个得力的人呢？　　 直接选举也是一种信任投票。换届选举的两次投票，第一次的票数，是我们家族亲属的票数，小孬的七百七八十张选票中，包含着更多“局外人”的信任，表示着乡亲们对小孬平常工作和为人的肯定。相信以小孬的品性和为人，谈论、处理村民的公共事务时，也会秉持公正之心，不会离大谱。看着晚辈有出息，老母亲自然喜不自禁，评价是；小孬中！官方对此现象的评价是，选出了明白人，官方民间，皆大欢喜。　　 作为在外工作的游子，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乡平平安安地向前走呢？作为国家的公民，谁不希望自己的祖国和平发展和平崛起呢？农村的稳定和发展，是国家和平崛起最广泛的社会基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