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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情】家乡情(散文)

时间:2021-12-01 11:37
     那村后的一座大山,门前的一条小河,家门前麻窝里的一片竹林,还有那涤荡着心灵的一丝微风,扫拂了城市的喧嚣,伴予着的不再是无休止的动律,而是一种只能在回忆中找寻的静谧。我带着心中的那种期盼,在这丝丝静谧融洽着的“梦境”中奔跑着,在奔跑中眺望,想看看没有到达心中的那山、那水,那片原野。映入眼帘的是家乡时过境迁,沧桑巨变。   饱含浓浓家乡情感,置身于这家乡之美中,却恍然不知,这巨变、这美、这景,早就让我心灵震撼,如梦初醒。      一   交通,变了。我的家乡在距离省城100多公里的贵阳息烽县西望山山下的鹿窝镇合箭村小竹苗组。位于息烽县小寨坝镇、流长镇、鹿窝镇的交汇点,居于“鸡鸣三镇”的地方。这里,田野、沟壑、梯梯坎坎纵横交错,是那么的清宁、清静和恬静,几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连接外面的世界。   家乡人们的生产生活只能肩挑背驮,要去赶集,头一天就得把拿去集市上的卖的农产品收装好,早早的入睡,鸡叫二遍就要起床,打上手电或火把,背上东西,步行5、6小时到街上后,码好位置,守望着买东西的人的到来。要是去晚了,就没有摆卖东西的地方了。下午2、3点钟卖完东西,买上家里急需的生活用品后,又匆匆地往家里赶,晚上8、9点才回到家中。赶一次场,去回都要走夜路,要“两头黑”。更为头痛的是遇到生急、重病,就只能靠人抬着,在窄窄的山路上与“死神”拼跑。   小时候,我记得有一个身强体壮的名叫万能正的中年人,在姐姐家插秧,中午吃了不易消化的糯米粑,在稻田里劳作时突发急性肠炎,在场的人们丢下手中活路,绑了担架,抬着万能正朝医院赶去,可山路崎岖,路程遥远,还未到医院,就命丧途中。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因交通不便,贻误了治疗时间,就此消失了。   1996年深秋,痛定思变的村民们申请县扶贫资金购买修路所需的炸药,省吃俭用,投劳集资,艰苦战斗数月后,终于修通了一条3、4米宽,20多公里的乡村公路。   路虽然修通了,可由于资金不足,路边墙基础砌得不牢靠,路面没有夯实,有的路段遭山水一冲,就垮了。路面坑坑洼洼,小三轮车、越野小轿车勉强行驶,可在路面上行驶时,常常“跳舞”。后来,县里帮村扶贫单位申请资金,对公路进行了硬化,设置了错车道。解决了村民们出行难的燃眉之急。   现今,省、市、县加大扶贫力度,对乡村公路进行了提等改造。家乡的公路提升到了6米多宽,公路两边配套修起了排水沟,路两旁栽上了行道树。从家乡到周边村寨的公路也连通了,一个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乡村公路网已经形成。2018年初,距离家乡只有5公里的贵毕高速路从家乡对门半山横穿而过,还在离家乡较近的地方开口设站,从出口站10来分钟时间就可以到家乡了。   过去,要坐车到县城办事,只能早早地到20多公里远的公路边去等班车。每天只有早、中两次班车,好不容易等到班车来了,可人多班车少,在起点站就挤得水泄不通,在中途哪会停车。故而,家乡的人们一般都是乘“11号”单车。就是用自己的双脚去赶路,那样把稳得多。   要是你走到公路上,看到一辆拖拉机或货车什么的,会多么期盼有一个好心的司机能让你坐上一段,哪怕是站在车厢里都可以,可你那是做梦。那时的司机可了不得,开着一个拖拉机、货车什么的,高人一等的样子,让你可望而不可及。   每当在公路上看到那些开车的人和坐车的人,心里好生羡慕啊。但那时穷得连饭都吃不上,想都不敢想家乡会通公路,更不敢想会有车坐、有车开。   现今,看到中巴车已经开到家门口了,家乡的很多人家都买起了小轿车,家乡路上来往的小桥车一个接着一个。在家乡的公路上错车时,看到寨子里的后生们驾着自己的私家车,伸出头来和你打招呼,那脸上分明写满了喜悦和幸福。      二   住房,变了。50、60年代,家乡大多数人家住的是土墙茅房。好一点的人家房顶上盖的是自己从土窑子里烧出的青瓦片,比茅草房防雨效果要好一点。   村里有的人家住的房子周边长着有刺有毒有害的荷麻林,荷麻又长得很快,把门前本来就很窄的路都快占完了,人走路时不小心就会被荷麻刺伤。那凶猛的荷麻刺在人身上,皮肤就会红肿发痒,锥心的痛。大部分人家门口的石坎是用杂石堆砌,看上去就是乱七八糟的。当下,人们温饱都成问题,哪还有心思去管那些“闲事”。   还有那院坝是用木棒来做的名叫打杵的土工具来夯实的。每到下雨时,地面上的泥土就会被雨水冲击、浸泡起层,出门就是一脚泥。那房子里的地坪也是用打杵夯实头道,然后再用木头做成像手掌模样的称之为“扇墙巴耳”的工具平整一道,就算是较好的地面了。时间一长,扫帚一扫,泥土就会一层一层地被扫起来。扫一次地,满屋灰尘弥漫。不久,地面还会出现一些小土坑,凹凸不平。   更可怕的是农村老鼠特多,那些老鼠在房子的墙壁脚下打洞,然后通过洞从这间屋跑到那间屋,和主人打起了“地道战”。那时,街上没有闹老鼠的药卖,人们就只能把泥土捏得软软的来堵塞鼠洞。可被堵塞的洞管不了多久,新的鼠洞又形成了。无奈之下,只好把老鼠喜爱吃的东西用口袋装着扎好后放在高处挂着。   那些年,农村点的是煤油灯。煤油灯烟子很大,有的人家户为了让灯光照得宽一些,就把煤油灯挂在墙上,时间长了,挂灯地方的墙壁就像油漆漆过的一样黑。为了节约灯油,人们吃了晚饭后,早早地就熄灯上床睡觉。有小孩读书的人家,就把灯芯弄得小点,做完作业后,就立马熄灯。   家乡人们的生产生活十分单一、乏味、死板,每天日出下地干活,天黑就上床睡觉。难怪城里人总是取笑农村人,说农村夫妇晚上没什么干的,天黑上床就只有行夫妻那点事,所以农村生的娃娃多。   90年代初,农村茅草房已经不见踪影了,大多数人家都修起了高大宽敞的砖墙小洋房。县里还拨专款在户与户之间修了1米多宽的窜寨路,家家户户的院坝都打成了水泥坝,房内地板贴上了光滑平整的瓷砖。洗衣机、彩电、冰箱等进入了寨中的村民家中。寨子里还安上了路灯,晚上路灯一亮,好似白天一样,出门窜寨都不用提马灯、打手电了。   后来,寨子中又修建起了老人娱乐室,老人们饭后闲余聚在一起品茶聊天、打牌下棋,尽享天伦之乐。   寨子边还修起了垃圾池,人们的生活垃圾由原来的乱扔乱丢,变成了统一放装、统一清运、统一处理。每户人家都改成了新型水冲式厕所,干净卫生。住房周边都栽了桂花、紫薇等花草树木,住房环境全面改善,非常美观。      三   耕种,变了。农村小孩小时候,都会干放牛的活。放牛是为了耕种土地,种出粮食。每个孩子小时候放牛时都有许多诉不尽的酸楚,讲不完的故事。   放牛很辛苦,心里总是怕牛吃不饱,怕牛饿瘦了,耕种不了田土,又怕牛偷吃到集体或农户家的庄稼,要讨赔偿。还有就是怕牛跑了,找不着,回家要挨揍。那时候,牛真是农民的宝贝,简直比人的命还值钱。   每当小孩出门放牛时,大人们总会反复叮嘱小孩,放牛时要好好盯着牛,把牛喂饱,不要贪玩等。   有一次,我和隔壁的张二毛去放牛,牛放在坡上后,我们就贪玩去了,忘了看牛了。等想起望牛时,我看的牛没有了踪影。我和张二毛满山都找遍了,都没找着,只好硬着头皮回家告诉爸妈,牛看丢了。   牛丢了,这岂不是天大的事,天都黑了到哪里去找呢?爸妈被急得团团转,请了几个寨邻提着马灯,打着火把,又到放牛的山上去寻找,找了一大晚上,还是没找着。   那晚,爸爸、妈妈没有骂我打我,可看到爸妈满脸的愁容,我知道自己错了,晚饭都不敢吃,一晚上都着急,一点也睡不着。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爸妈又去找牛去了,爸妈顺着山上的牛脚印找去,找到了山边另一个寨子里,终于找到了。原来,那可恨的牛跑在山下面寨子里一户人家的土里,去吃了他家自留地栽种的苞谷苗。这家人就把牛悄悄拉来关起了。爸妈给那户人家说不尽的好话,同意赔偿他家点粮食,协商好后才把牛拉回了家里。找到牛了,我们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终于落了下来。   土地下到户后,没有牛的人家,就只有一锄一锄地去挖土,一季庄稼播种完后,人累得精疲力尽,面黄肌瘦。   还有就是没钱买肥料,耕种的庄稼广种薄收,一年辛苦下来,收获的粮食还不够半年吃。   近年来,家乡的父老乡亲响应上级政府的号召,大搞了“坡改梯”工程,土地变成一块一块的平地了,土里的乱石全部清除,用水泥、石头砌成了整整齐齐的牢固的石墙杆。耕地里还修通了便于耕种的基耕道,全部用现代的犁土机来耕地了。   这种犁土机被家乡的父老乡亲称之为“铁牛”。一个“铁牛”一天能耕20、30亩地,效益可高了。自“铁牛”进寨后,人们不再饲养耕牛了。   现今,村寨里的人们相信科学,实行了科学种田,还调整了产业种植结构,田土里种上了烤烟、油菜、花生等经济作物,山上种上柑桔、核桃、葡萄等果树。耕种上改变了过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种植上从只种单一的粮食作物变成了种植结构多元,种植多样,收效成倍增长,家家户户都成了富裕户。      四   穿着,变了。小时候,农村小孩几乎都穿不上新衣服,那时购买布料要用布票。布票的量是限制的。一些人家孩子多了,就把大孩子穿旧的、穿破的衣服缝补好给小的孩子穿,一个一个接着穿下去,有的衣服补丁一个压着一个,补不住了都舍不得丢。   大人们有了一件新衣服后,舍不得穿在外面,总是穿在里面,怕弄脏弄烂,还有的,把新衣服用线再密密实实地窜一遍,这样做为的是能经久耐穿。   小孩要穿新衣服,就只有长大了,去相亲、讨媳妇。那时,为了顾面子,为了相亲成功,爸妈一定会省吃俭用,想尽法子给你置一件新衣服。   农村小孩从小到大都是打着赤脚,没有鞋子穿,冬天脚冻得通红。有的小孩脚上磨起老茧,再寒冷的天也不感觉脚冷。有的还可以用脚踩板栗,硬是把板栗米从满是刺的板栗壳里踩压出来,因为脚板底皮厚,毛栗刺都拿它无奈了。   农村小孩儿小的时候,身上、头上都会有虱子,因为他们只有一件衣服,春夏秋冬都穿着。春夏天还可到河里去洗洗澡,冬天河水冰冷,就不敢下河洗澡了。时间一长,身上就会长虱子。   每到下雨天,农村妇女闲着时就会用篦子篦自己头上的虱子,或给孩子篦头,找虱子,找到虱子后,就把它放在板凳上或石头上,用手指甲摁死。这个动作看上去很不雅观,可那办法实用,简单,好操作。孩子的头发长了,爸妈就用剪刀给孩子们把头发剪短一点。有的手艺不好,头发剪得不平顺,就像马啃的一样,看上去丑丑的。   农村盖的被子很破烂,也很少洗,加之住的泥巴墙很潮湿,被子上长虱子也是常见的。还有的床上会长一种黑色的名叫跳蚤的小黑虫,跳蚤会拉屎在被子上,时间长了,白布做的被子就会有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很均匀,像染的一样,那白色就变成了黑色。   那时,农村孩子长大点后,会嫌妈妈补的裤子补丁难看,就把破了的裤子拿到裁缝店去补,把前面的补丁补得方方正正的,把屁股后面的补丁补在里面,那线密密实实地从小圈转到大圈,圆圆的,看上去很匀称,穿着要美观得多。还有就是把爸妈买的解放鞋用力洗,洗得很白,穿着白白的,感觉很帅,鞋子坏了后,就用白线织,既好看又耐穿。一双鞋都织了好多处了,都舍不得丢,因为家里穷,丢了也没钱买。   那年代,要是谁家城里有亲戚把穿剩的衣服、鞋子,送到乡下来,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一家人会高兴得合不拢嘴,感谢得五体投地,出门吃酒、赶场才舍得穿。   现今的农村人,穿着和城里人相比,没有什么区别了。每个人都会有春夏秋冬的几套衣服。大人小孩也不再穿补疤的衣服了,农村人居住的环境改善了,虱子、跳蚤也失去了生存的空间。他们不再稀奇城里人穿过的衣服了,举眼一看,农村女孩儿穿得花枝招展,男孩子穿得得体时髦。      五   生活,变了。过去受社会经济的影响,农村是一个凭“票”生活的年代。粮票、布票、油票、酒票等,真是有票走遍天下,无票寸步难行。   那时候,农村家里有人在单位上班或在厂里当工人端着“铁饭碗”,那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全家人都无上的荣耀,让人羡慕极了。   农村娃儿要想跳出“农门”,只有去当兵。那时当兵运气好,会在部队里提干或转为志愿兵,转业回到地方后会安排工作。后来高考恢复后,就只有考大学、中专。考上正规的中专、大学,毕业后会安排工作。   那时政策规定,农村人不能进城打工,只有在农村老老实实干农活。还有一段时间,政策过左,不允许农村人做生意、经商,否则就是搞投机倒把、不务正业。谁家富了,就会被批斗,上街卖“土特产”会被没收,说是要割掉资本主义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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