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忆昔那年春运时（散文·爱征文）

　　“春运”这个词，想来大家都不陌生。度娘说，“春运”这一说法大概是九十年代开始的，也不知是否准确。这个“春运”走进我们的词汇中，具体时间还真说不清楚。度娘说，“春运”的出现肯定是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开始以后，因为计划经济时代是限制大规模人口流动的，而市场却在驱动着人口不断流动起来。仔细一想，应该是这样的。　　 记得有人说过，春运是中国特有的交通现象。因为，只有我们国家才有春节、元宵节等传统的节日。也就是说，只有我们才注重团圆，这就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客流高峰期。每年这个时候，铁路应接不暇非常繁忙。春节前后的学生、民工、探亲等等组成了一个庞大的洪流，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势头，涌向铁路。不信的话，你去看吧，那些旅客汇流成的人山人海，在火车站密密麻麻地蠕动着，所有人的面部上，都是风尘仆仆焦急的模样，此时此刻，他们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快点快点再快点——回家。　　 记得刚刚结婚那时候，正是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我的娘家距离我自己家相隔二百五十一公里，就是这么短暂的距离，常常让我站着回家。为什么呢？因为没有座啊。车上人挨人人挤人，充斥着汗味和各种食物的味道等等。那时候，通过我家那个小城停车的只有两趟列车。一列是快车，大约四五个小时就到，条件还不错。另一列慢车呢，俗称草原列，大约七八个小时到站，条件呢，相对来说，就差了那么一点。乘坐这次列车，非常令人着急抓狂，太慢了。你看，刚刚启动了，没多大一会儿，它就停下来。然后再起动再停下，如此反反复复的，就这样把时间都消耗过去了。　　 那一年春运，发生的事情令我记忆犹新。当时，妹妹来我家接我回娘家，儿子那时候才四五个月。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的，越是年前年后这些天，就越发的寒冷。我们到了车站一瞧啊，天，这么多人在瑟瑟寒风中等车。望着那些人，我担心地对妹妹说，咱们能上去车吗？妹妹说，有点费劲。咱们两个大人还好说，关键是有孩子呢。不过没事，一会儿看情况吧！倘若真上不去的话，就明天再走。我嗯了一声，看着那些人山人海的人群发愁。说着话的功夫，列车一声长鸣，终于到站了。它就像一条长龙，源源不断地吐出很多人后，又开始往肚子里吞进争先恐后上车的人。　　 没有经历春运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情况，完全可以用壮观来形容。妹妹为我抱着儿子，尽量举得高一点，而我呢，护在她身旁，尽量不让别人碰到孩子。也是妹妹非常机智，她的前面当时有一个中年男人先上了车。于是，她把我儿子举起来对那人高声叫道：“大哥，请为我接一下孩子！”那人答应一声，不由分说就接过去了。怀里一松，妹妹顿时减少了压力，我在后面人的簇拥下顺势把她也弄上了车踏板。或许是人太多的缘故，也或许是我用力过猛，反正，当时，我一下子被人流推到了列车门的边缘，一只脚突然悬空。也就是这时候，要发车的声音，蓦地响起来……　　 那时候是冬天，穿的羽绒服，我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包。听见列车要开动的笛声，心里很慌。但是，越慌张越挪不动身子。怎么办？那么多人，都着急上车，有谁理会一个陌生的人，在车门边缘悬着一只脚。正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一只大手，凭感觉那应该是男人的手，抓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凭感觉是女人的手，拦住我的腰。千钧一发的瞬间，我被那两只手稳稳地弄到了列车踏板上。说老实话，我当时一点都没害怕。过后才感觉一阵阵恐惧。是啊，倘若没有人拉我一把的话，我就会卷进车轮底下烟消云散。再后来，听朋友说，一般来说，旅客没上完的话，是不会发车的。　　 等上去车一看，我的天啊，过道里都站满了人，没办法，我和妹妹就轮流抱着孩子。其实，像我们这种情况的旅客也有，我旁边一位是个军嫂，也是和她老公轮换着抱孩子。大约过了五个站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孩过来对我说，大姐，你坐我那儿吧！我说，谢谢妹妹，没事，我能撑住。她笑了，露出洁白的贝齿：“反正，我也要下车了，你抱着孩子呢，快去坐吧！”我对那军嫂说，嫂子，要不你去坐吧，我能坚持的。没等那军嫂说话，她老公连忙拒绝道：“那怎么行？你去吧，我是男人况且还是一个军人，多站一会儿没事。这位妹妹快去吧！”音落，不由分说，就把我按在了座位上。谢谢！谢谢！我一个劲的向他们道谢。哎呀，当时啊，说实在的，我还真是不行了，坐在座位上，就发现自己起不来了，仿佛木头人一样，腿都不会弯曲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春运旅程一段小小的插曲。　　 以后的日子里，我就和春运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因为每年春节都回家看望父母。一直到儿子毕业去了外地，我也就随后远离了家乡。再后来，父母也叶落归根，回到了原籍老家，这才与春运离开了，那两个字只有在电视、网络才见到。但是，那些春运旅途所经历的一切，还在脑海里盘旋。曾经的点点滴滴的温暖，伴随着我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的旅途岁月。　　 那些回归的时光里，曾经走过的春运，虽然它有些陈旧，有些拥挤，还有些无奈和无言。但是，春运，是一个联接了家和梦想的纽带。不得不说，春运，掺杂了一点点感伤、一丝丝喜悦、一份份苦楚、一点点甜蜜、一方焦急的等待、和一缕深陷人海的寂寞。年复一年，他们登上列车离开，但很快他们还要回来。春运，踏碎了星光，碾亮了日光。任回归的情绪放飞，洒落在等待与守候的窗前。风雪中的一枚浅笑，在旅途荡漾开一抹柔柔的温馨。春运，我的春运，谢谢你陪伴我走完了那些青涩的懵懂的旧时光，给我握不住流年似水的日子里，增添了一抹柔柔暖暖的回忆色彩，至今还在尘世的星空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