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盆景

　　　　 我在花鸟市场买了一小盆景。　　 盆景在我阳台上长了一个夏天，就长高了不少，而且发出不少枝杈。邻居老刘见了就说；你这盆景哪像盆景，大不了就是一棵小树。我说；这明明是盆景嘛，非要要叫它七扭八歪的才是盆景？我有我的特色。我的盆景我做主。老刘说；你的盆景就是一棵树。我几乎急了问；以你看？老刘说；那你要立个意，再去修剪它，造诣它。我笑了说；哼。这么说来，弄个盆景还要写出一首诗来。那“复得返自然”又怎么讲？老刘说；我是说这做盆景，就要有盆景的样子。　　 我觉得老刘的话有点意思，就把剪子给了他。老刘细细观察一番，我心里在笑着说；他大概是在寻找灵感。他沉思着，大概是在构思？然后，就开始用铁丝和线绳开始捆、扎、拉扭起来。我在一边看着不知啥滋味，这哪里是修盆景，分明是在咬我的手指头，搞脱胎换骨呢！他老刘是不是小题大作？也许是我多心了，太在意了？我见他是诚心的，认真的，不是虚假，没恶意的修剪，我也就轻爽了，打心眼里敬佩他，老刘好人。　　 可他老刘已经累得头皮出汗了。搞了大半天终于弄完了？他说；这是暂时这么这。长一段时间再修整。天哪，还要修整，再修整就整死了。好歹他也是受累了，我给他倒碗茶。茶未喝一口，邻居老卞来了，一见盆景变了样，就裂开大嘴对着盆景斥责起来，这哪里是批评斥责，分明是挖苦，讽刺，诽谤，吆好，拿锄头的手，还想李逵绣花哩。一棵菩提树，让你修成牛魔王铁扇公主了。一刀砍了去，要么拔了扔了，什么玩意咹？成心破坏。　　 老卞这种话，我听了受不了，简直是诽谤，那老刘还不刀扎心的痛！那《红楼梦》里的勇晴雯不就是；“寿夭多因诽谤生”吗？不是拔了砍了，就是扔了。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花钱买的。你老卞兄，家里的一根针舍得扔吗？割别人的肉不痛；扎别人的心不流血。老刘并没生气地说；这是一棵巴掌松，不是菩提树。我只想把它往美的修，并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那么恶意。对一棵树，一片丛林也是这种修造法，只不过是往高大成材的修整。　　 老卞没话说了，端起一碗茶，咕咚咕咚就咽了一气，手抹了一把嘴说；这茶又酽、又苦、又涩。可老刘喝着可口；爽。我端起茶杯，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扑鼻而入，我看着茶杯里面有个影，我喝了大半辈子的茶，也没喝出茶香的味道。我怀疑把茶杯当成镜子了，我看了看老刘，这茶杯的确就是一面镜子，就如昆仑湖浮映着雪山上的那棵修剪过的巴掌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