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一只小麻雀（散文）

　　早上送完孩子，一如往常一样又来徐家堡的这家早点摊吃油条豆浆。七点左右的时候，和我一样的吃客来来往往，整个摊位显得热闹了许多。　　 还和往常一样，我自己拿了一根油条，一个茶叶蛋，再冲那个专门负责打理汤食的小伙子喊一声“豆浆一碗——”，便找位置坐了。　　 小伙子眼尖手快，随之豆浆就已经放在了眼前。就在我低下头来去喝的时候，我看见一只麻雀在我身后的一个座位下。这里的麻雀每天都有，也不乏偶尔落在桌子之间的空地上找寻食物的，但吸引我的这只却与众不同了。其时它正在努力着想要叼走一块食物，一块与我们大半截大拇指差不多大小的食物。　　 我边吃边注意看着它。只见它小嘴死死的叼在食物上，双腿使劲蹬着地面，身子用力后倾，尾巴都快挨上地面了。食物在它的用力下慢慢移动着，很快，就有一块被它拽了下来。它摇摇头甩掉嘴粘在嘴上的残渣，再去叼住，再往后用同样的姿势努力拽着。食物被它拉着在地上一点点地移动着。　　 我低头吃了几口油条，再看回去时，心里不禁对它产生了几分担心。小家伙在地上努力着，旁边就是一双男人粗壮的大脚，男人丝毫没有发现在他脚旁努力的小麻雀。我担心男人的脚会踩到它。因为它太专一了，离那双大脚的距离也太近了。　　 我见过许多在距离人们很近的地方找食物的麻雀，但是距离大都在一米之外，只要人们稍微动一下，小麻雀就会受惊飞走。而这只小麻雀离人如此之近，它应该是知道危险的存在了。这样想来，那它又是拼了命的啊！　　 我有心去驱赶它离开危险，或是提醒男人注意别伤了它。却又怕因为就一只及其普通的鸟儿而惹了众人笑话，终于没有动起来。确实，一只小麻雀，长得就是不好看。比起那些或是有着鲜艳的羽毛的，或是能够婉转歌唱的鸟儿们，它甚至丑陋了起来。　　 我依然注视着这个小精灵，看着它在地上不停地努力，心里却开始同情起它来——一只和我们许多人一样，为一顿饱餐而努力的小精灵。　　 可是我的又一发现更使我对它的同情加剧。它已经移动到了桌子之间的过道里，一双双或大或小，或男或女的脚在它的身旁不停地踏下，又走开，它却全然不顾。小家伙的胆子似乎大的有点不正常啊！我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了它右侧翅膀上的几支羽毛向外翘起，再是它的身子明显小了许多，浑身的羽毛就像黏在一起一样。看来它当是麻雀里衣衫不整，食不果腹的乞丐了，我这样想。它落到这步田地，也许已经飞不起来了，我又想。我站起身试探着吓唬它，只见它右侧的翅膀向外快速地伸展了一下，终于没有飞起来，只是疾速的跳跃着奔向一边。　　 哦，果然是不能再飞了呢！　　 我不知道它因何原因不能再飞，但是我想，之前的它，应该也和其它麻雀一样，随心啾啾于树枝，房屋之间吧。但是现在，它失去了曾经的自由自在，它的伙伴们也离它而去了。　　 于是，我对它更加同情起来，不，应该是肃然起敬起来。这只为了生命奋斗不息的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