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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好人老董(散文)

时间:2021-11-09 04:22
  我之所以能到团机关放电影,是老董从一百多号新兵中择菜一般择出来的。   老董叫董越楣,当时是通信团上尉宣传干事兼俱乐部主任。1988年7月间,通信团在三连搞部队正规化试点,老董领着团宣传股的几个人为三连画一个“由陆海空三军士兵”组成的巨幅招牌画。我的同年战友、河南老乡春文成从连队临时抽调到了这个绘画组。春文成擅长国画的工笔,在新兵连以一幅《富贵牡丹》而小有名气。当时,我正在新兵连学习960路载波,晚上没事,就到招待所找春文成聊天。春的房间摆了一地的油画颜料,看着手痒痒,就操起画笔画了一幅冬天的雪景。这幅雪景是我上高中时期能够默背的临摹作品,雪原,草房,炊烟,篱笆,枯树,阴郁的透着一缕阳光的天空。   就在我的画作刚刚进行完毕的时候,老董推门进来,进来后,先是谦和的一笑,随后又认真看了看我的画,说了声:“不错!”随之就走了。   三个月后,我在基层连队意外的接到军务股调令:“十一”前到团部宣传股报到!   本来,这份美差是属于春文成的。我之所以称之为“美差”,因为,但凡能到团政治处当兵,几乎是百里挑一,良好的学习环境不说,也意味着“解决组织问题”将有一个根本性的保障。但最终造化弄人,我替代了春文成。毫不谦虚的说,是擅长摄影亦懂丹青的老董,慧眼独具的发现了在绘画功力上我强于春文成的地方。此前他并不知道,我从上初一的时候就开始较为系统的学画,在我参军之前,又上的是美术专业的职业高中,高一阶段,我的素描、色彩、速写、工艺美术几门课程完全可以轻松的达到大学本科美术专业的“过关”水平。我去了,春未去成,也服气,便一直在基层连队当自己的炊事员。   在到团部放映组之前,我素来不懂得什么叫造化,什么叫追求,桀骜不逊的性格,浑浑噩噩的思想,抱定在哪干都一样的想法,大大咧咧,去了也就去了,压根儿想不到的是自己无意中遇到了影响自己一生命运的“伯乐”。   事实上,到了放映组之后,我绘画方面的所谓“特长”压根儿派不上用场,因为,1983年兵王义华是这方面无可争议的“大手笔”。与之相比,实在是羞于见人的“雕虫小技”。除此之外,政治处的干事们,要么能写会画,要么满腹经纶。猛然间,我发现了人与人相比的“差距”。   好在是在老董手下工作,环境可谓极其宽松,从没有太多的苛责,只要是工作干好,私下里是好兄弟。老董是个和蔼面善而性格温良的人,出身军旅世家,有着属于标准军人干练的气质。   团政治处,除了我和吴超两个义务兵和个别志愿兵外,干部占据大多数。在干部中,老董极其的谦和。和战士的关系,更像一个和蔼的兄长。他负责团机关的照相和摄像工作,平日里总是一路风尘,一路匆忙。   老董的家在市里,平时住干部单身宿舍。赶上周末,骑个小摩托回家。有时他的单身宿舍就成为放映组的弟兄们“聚餐”的地方。董家的嫂子叫付彬,高干子弟,当过卫生兵,是个典型的大美女,一个“公主”型的人,尤其是一双大眼睛,非常的可爱和迷人。付彬嫂子是我们这帮兵蛋子崇拜的青春偶像。嫂子曾说:“将来阿宁找对象,就找个小巧玲珑的!”如今想来,这话她肯定早已忘记,但在我心里却是一直记忆犹新,因为,我的孩子妈确实个头不大,真算应验了付彬嫂子当初的话。有时赶上星期天,嫂子带着孩子来部队,会做些特色的小菜款待大家,记忆最深的是嫂子做的冰欺凌和西式可乐鸡腿非常可口。   当时,我除了放电影放录像之外,还曾经兼职放了两年多时间的军号。每天要准时准点播出至少十遍的号声。日久天长,有出错的时候。最典型的一次,有个冬天,起床号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整个团机关干部战士在跑完操之后,才发现时间不对,因为天该亮的时候还没有亮。更倒霉的是,“司令部”、“政后”两个食堂的炊事员听到号声就起床,起床后就开始蒸馒头煮稀饭,等到早饭时间,两个食堂的饭没有一个是热的。当时的赵开华团长尅了我一通之后,同样批评了老董。挨了批评的老董仍旧是一团和气,不笑不说话:“下次注意!”这种没有批评的批评,在那个叛逆得可怕的年龄,其效果远比声色俱厉有效得多。但我还是时不时给老董添着麻烦。   1989年,在早我一年兵龄的吴超复员之际,放映组分来一个山东的叫朱济政的新兵。这个新兵的性格有着山东人的火爆地方,而且,虽然兵龄比我晚一年,但年龄比我大两岁。平时,工作时由我带他,这小子见我年龄比他小,内心里非常不服气,总是耍拐,于是两个人一直冲突不断。有一次,在水房里冲凉,两个人在此发生口角,我掐着这小子的脖子给了他两拳头。两拳头把朱打得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火烧火燎的跑去找老董告状。结果,告状的效果微乎其微,老董只是私下找到我:“下次可不敢这样!”   有一次,赶上我值班放录像。录像室设在招待所的一间空房间里,由闭路系统传播到各家各户。那天值班,我躺在床铺上抽烟。放完录像,锁了门就走了。一个星期后,当再次去放录像的时候,打开门,房间里的两张床和两套被褥皆化为灰烬。我抽的烟头不小心扔在了被褥上。大概是好在房间门窗关闭得严实,空气不流通,这把火着了,因为缺氧又自己灭掉,万幸的是没有造成火灾。当时,我吓傻了,打电话报告老董。老董跑到招待所现场去看,看了,二话未说,找到招待所马吉斌所长,以私交的情分私下处理了。   今天看来,这些事若较真儿,批评是小,按照军务条例或者管理规定,完全够给个处分的份儿。最终,宽容的老董,给了我一次次最宽容的改过机会。遗憾的是,当时我尚不知道何为感恩,一次次也就坦然接受了!时隔多年,每当想起老董,他并非没有原则,而是懂得如何的阅人、懂人并树人,他采取温婉的方式,让自己的“弟兄”感受一份真挚的情怀并学会慈悲的胸怀。这也是老董和一直负责带我的吴超一直有着“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关系的根本原因。时隔多年,如今已经是湖北某县公安局副政委的吴超,在电话中提起老董,总是几个字眼“铁哥们”、“没说的”。如今,现实社会中,这样兄长般的领导实在不多。时间,是一面镜子,越是久远,纵深越长,看得越是清晰。远远的看,发现了美,这是我的幸运!   我入党是在参军的第二年,在我的同年战友中,我是第四个入党的人。我入党,老董更是给予了鼎力的帮助,他也是我入党的第一介绍人。   后来,我退伍回到家乡,老董随之担任团宣传股长,再后来转业到省某银行机关干宣传。我经常会专门从网上看老董的摄影报道,看到他的摄影报道,似乎就看到了老董,看到了那个一路风尘,一路匆忙熟悉的兄长。尤其是今天自己也干起了与老董一个行当的工作,想来,这中间有一份来自老董的影响吧!   每次年节,总想着给战友们,给远在石家庄的老董发个祝福的短信,有时短信未发出,就接到老董问候的短信。偶尔,也在电话里和老董聊一聊,但曾经对我对其他一些“弟兄”的好和关照,老董从来只字不提。我心里知道,他是我从戎三载期间所遇到的众多好人中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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