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怀念公公（散文）

　　今年的元宵节，村子里锣鼓喧天，秧歌舞动，热闹非凡，邻居的媳妇姑娘们都热情洋溢地投入到为元宵节准备节目的活动中去，而我心情沉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正月十五也是我的公公去世一百天祭日。　　 公公走了快一百天了，我久久不能忘怀。每顿吃饭时，我都要把盛的第一碗饭亲手端到他的灵桌前敬献一下。我知道他吃不了“伯：对不起，您活着的时候没能吃上我端的几碗饭菜，等您走了我才来孝敬您，您在天之灵还能感受到儿媳的孝心吗？”其实，公公在世时，凡事亲力亲为，不愿麻烦别人，那怕是自己的儿孙，只要自己能走能动，从不要别人为他端饭打水。每当我给他盛饭端水时，他总是和蔼地说，“我自己来”。他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无时无刻不浮现在我的眼前。　　 公公是一名教师，虽然有工资，可他的生活清贫简朴，勤俭节约，从不浪费一分钱，一颗粮食。我从婆婆口中得知，公公自幼家境贫寒，勤奋好学，受尽艰难，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十六岁就走进学校当了教师。爷爷奶奶走的早，留下年幼的叔父和姑姑要他照管，加上自己的三个孩子，一家七口人的生活就靠他每月24元的工资和婆婆劳动挣工分养活。没吃的就从自己口中节省，没穿的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弟弟穿，自己常常忍饥挨饿，为家庭为儿女他吃尽苦头，自幼生活的艰辛养成了他吃苦耐劳，生活简朴的好习惯。自从我结婚后就没见过他老人家添过一件新衣服，从来都是穿叔父寄回的旧衣服，每年过年时他给家里的每个人发钱买新衣，却给自己连双袜子都不舍得买，总是穿儿孙穿过的旧衣服。还常常教育我们说“钱财是日积月累攒下的，咱农民没有外来钱，就要细发些，还要为孩子上学攒点积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当别人劝他吃好穿好些，少干些农活时，他总时说“我娃身单力薄，儿女多，负担重，我能给娃省些就省些，能多干些就多干些，定定坐着也没啥意思！”现在回想起来，在我们这个家，谁都没受苦，就苦了公公一个人。公公的为人做派正象村人对联所写，　　 一世奉献多亲友称赞，　　 平生享受少儿女忧伤。　　 公公是一个热情好客，乐于助人的人。自己有修理自行车的手艺，邻居来找他修车时，他不论多忙，不管热冷，都会立马放下自己手中的活，去干自己能干而别人却干不了的修理自行车的技术活，却从不收来人一分钱。泾阳县一个卖粉条的客人在我们这里推销粉条，公公除了帮助客人推销了十几年粉条外，还帮他修车补胎，从未收过客人的一分钱，以至客人和公公成了忘年交。　　 公公又是一个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人，对待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女一样。有错就批评，好处就表扬。记得我刚刚结婚时，什么都不会做，婆婆常常埋怨我不会做饭蒸馍，公公就引导婆婆，“娃刚学校毕业，啥还都没学会，你就慢慢地教她吧”。有一次，婆婆没在家，家里正好没馍了，我正愁咋办呀！可，当我早晨起来走进厨房时，我被案上放着的三个锅盔馍惊动了。忙跑去问老公是怎么回事，老公说那肯定是父亲去学校前做好的，他知道你不会做馍。当时，我听了之后感动得眼圈都湿润了，公公真的是一个好父亲！自从那以后，我就从书本上认真学习炒菜的技巧，向身边人请教各类面食的做法，用实际行动不想让公婆为这个家操劳太多。因为，他们操劳了一辈子了，也应该歇息了。　　 公公生性勤劳，性格倔强，退休后，任务已完成，本该多休息，少操劳。可他把果园当校园，对待小树就像对待学生，认真耕耘，细心施肥，育小苗茁壮成长，到果实累累挂满枝头。果园里无时无刻不留有他勤劳的身影，无处不撒有他辛勤的汗水。　　 忠诚楷模英年全心育桃李　　 勤劳榜样老境大力务果园　　 这就是公公生活的真实写照。　　 公公是一个说话耿直，处事利落之人，在学校，团结同志，尊师重教，为人师表，一丝不苟。即使在文革批斗时，他为了坚持正义，扶持正气，红卫兵无论怎么对他，让他说一位老教师的坏话，检举揭发其他老师的作风问题，他宁愿不代课被下放回家也不愿捏造事实，冤枉好人，不鄙不吭，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和人民教师优秀品质。当了几十年校长，更是清正廉洁，一身正气。在某学校当校长时，学校要建一栋教学楼，一包工头提着礼物找公公，想承包那行工程，还答应事成后给公公好处费，被公公一口回绝，他说这事要教育组和村委会决定，他个人做不了主，以至以后别人都叫他“老原则”。他去世后他的同事给他赠送了一幅对联　　 处世做人一身正气，　　 在校为长两袖清风。　　 这就是我的公公，一个慈祥善良，让人无比尊敬和怀念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