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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巢】记忆中的冯沟村(散文)

时间:2021-10-31 09:42
  在清水河畔,从张家川的恭门镇到秦安县的莲花镇间的100多公里的流域上,星罗密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落。冯沟村就是其中颇具特色的村落之一。   被人们誉为“鸡叫闻三县、赶集自家院”的莲花镇人民政府,地处清水河与庄浪河的交界处,是一个地跨秦安、静宁、庄浪三县的交通枢纽。是古“丝绸之路”进入甘肃的第二重镇,元明清时期为“东西大道”和“南北大道”的交汇处,交通便利,商贸繁荣,素有“旱码头”之美称。   莲花镇管辖的冯沟村,位于清水河下游,这里依山傍水,呈半山半川地势。东与郭河村接壤,北与桑川村隔河相望。冯沟村不管是从人口、面积、经济收入还是从文化底蕴上讲,全镇的26个行政村中手屈一指。   改革开放之初,长期占领文化阵地的“三本样板戏”逐渐被传统戏——秦腔所代替,清水河畔的文化复苏更是如火如荼。当年冯沟村、郭河村、上河村的秦腔戏并驾齐驱,最为繁盛。民间流传顺口溜叫做“上河村的行头、冯沟村的唱,郭家河的乐奏好响亮”。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冯沟村的文化底蕴和村民的文化素养。   我对冯沟村的了解,起缘于大嫂的娘家在冯沟村。因为有亲戚,逢年过节或亲戚间红白事的礼尚往来,都由我跑腿。从小学到初中,我基本上都充当母亲的信使。一来我是母亲的最小儿子,母亲指使顺手;二来大嫂的父母对我特别好,我每次去都可得到水果糖、核头之类,有意外的收获,所以我愿意去。从郭家河到冯沟村,沿着乡间大道行走两三里的路,涉水踏过清水河,就到了冯沟村的村口。冯沟村由成家腰塧和冯家沟两部分组成,走进冯沟村村口,有一条清清的小溪汩汩地流淌着,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就是冯家沟的领域;跨过小溪向西就是成家腰塧的地盘。   大嫂娘家在成家腰塧,所以我几乎没有真正进入过冯家沟,只是站在沟口好奇地眺望过;只见小溪的两旁从沟边到山坡都住满了人家,家家户户门前都挂满了自做的土豆粉条,白花花的一片,蔚为壮观。   真正走进冯家沟领域时,我已上了初中。因为三嫂的娘舅家在冯家沟,所以有关冯家沟的人和事也自然走进了我的视野。记得有一次,三嫂娘舅家的侄儿要结婚,我作为家中代表随嫂子去随礼庆贺,别的情景都记不清了,但有一项杰出工程至今还记忆犹新。嫂子的娘舅家座落在山沟中段的半山腰,虽然有登高远望的便利,但平时吃水都要走几百米的山道去沟底挑;如遇到刮风下雨,路滑坡陡极为不便,面对自然地理环境,谁也无法改变现状。走进嫂子的娘舅家,我的这一想法被一项奇特的设施彻底否定了,而且领略到了山上人家吃水不出门的乐趣。原来,聪明的主人,为了解决挑水难的问题,竟然想出了一个独特的方法,那就是在邻沟畔的院墙上开了一个小门,小门旁安装着一个农家常用的辘轳,一条斜拉钢丝一头连着辘轳,一头直通到沟底的泉池。平时小门关闭,如用水时,像正常人家一样,用辘轳从沟底的泉池中打水,非常方便。当时,问主家是谁发明的这样奇思妙想,他们说是爷爷的主意。爷爷,就是心灵手巧的“几娃老汉”,当时虽未谋面,但他的杰作从此铭记于心间了。   有一次我和岳父聊天,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冯沟村的几个致富能手,当然少不了“几娃老汉”。岳父是泥瓦匠中的高工——烧窑师傅,人称王师。是做瓦坯、烧窑的行家,在当地方圆百里很有名气。岳父说,有一次冯沟村的人请他去干活,任务是烧一窑农村人家房子屋脊上用的一种叫“兽”的装饰器物,这当然难不倒岳父。到了主家,在谈好工价的基础上,主家主动又加了两成的工钱,其条件是让自己的两个儿子给岳父帮忙当下手,岳父欣然同意。一个月后,兽摸兽样的一窑器物如愿交付,喝完酒、吃过饭,岳父领到了约定的工钱。半年后,当岳父因赶集再次路过那个砖窑时,却看到又一批“兽摸兽样”的土坯正在晒着太阳,等待着入窑烧制,而做“兽”的师傅正是当初“几娃老汉”给岳父安排打下手的两个儿子。   岳父不无感概地说:冯家沟的人太聪明了,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因为他说的人,就是嫂子的娘舅家,我不好说什么,只是随声附和而已。   冯沟村人杰地灵,出过不少名人志士;其原因在于它既注重文化教育,更注重文化传承。听父辈讲,民国时期,冯沟村出过几任县长;此后,或教授、或名人曾出不穷。记得刚刚上初中时,我们村里分来了一个刚毕业的女老师,据说是一位前县长的孙字辈,名字现在记不起来了,但人长得特别漂亮,穿着裙装,戴着眼镜,时常把粉笔盒放在教案本上,端着进教室,端着出教室,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飘逸。她是教语文的,有时也在课堂上唱几句歌,同学们都喜欢她的课,我们庆幸遇上了一个好老师。后来,她突然被调到别的学校去了,真让人猜摸不透。还是在我们走上社会后,一天,比我高两级的一位学长(当时在读初三)说,也许是他把冯老师吓跑了。问其原由,才知道他不止一次地给冯老师写过信,寄过诗,还在冯老师晚饭后散步的田间小道上,表达过暧昧的言辞。我真想举起拳头狠狠地揍一顿这个无耻的家伙,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揍了有了什么用呢?于是,一声无奈的“唉”当作对冯老师离去的叹息吧。   我的高中英语老师也是冯沟人,而且从高一直带到高三,虽然他教得十分卖力,虽然我也决心要把英语学好,但因为初中的英语底子太薄,终未能如愿,以至于在高考时,我的英语仍然以40分的成绩而告一段落。在此后离开学校,走入社会的二十多年间,每每想起学校,就会想起教我们英语的冯老师,那位身材微胖,浓眉大眼,一会用英语读,一会用汉语解释的冯沟村的老师;至今,他教我们高一英语的第一课《卡尔·马克思》,我还能熟练地背颂几个片段。   读高中住校,我去冯沟村走亲戚的机会少了,但冯沟村许多学子却成了我最真挚的同学、校友,以至于离开家乡二十多年后,不管是电话还是微信联系时,还是那样的亲切与真诚。   一年一度的冯沟社戏社火,也是人们对冯沟村印象深刻的重要原因。改革开放之初,乡间文化还相对滞后,但每年的春节过后或夏收结束,比较大的村都要演出社戏。冯沟村更是一马当先,虽然演员是本村的熟面孔,行头是多年的旧箱存,但百姓图得是一个乐,听得是一种调,感受得是一种情。台上的演员引颈高唱,台下的观众更是自得其乐。每年,正月初的社戏刚刚唱完,正月十四的迎神活动又如期上演,而且时间偏偏定在晚上。在神灵的的佑护下,在隆隆的炮声中,十里八村的男女老少打着手电,开着拖拉机、骑着摩托车携带着乡里乡亲前往冯沟村凑热闹看故事,成了当时的一大景观。特别是那一对对年轻的帅男靓女,在推推搡搡中,寻觅钟情,传递信息。长者见之装聋作哑,年轻人更是有持无恐,最终私定终身牵手而归,真可谓一举多得。当时,农村的婚姻已处于半自由恋爱状态,也就是说,只要男孩、女孩私下接触,认为对方是中意的人选后,男方家长提亲,女方家长征得女孩首可,就可订亲结婚了。   高考落榜后,成家生子成了农村青年的惯例,我也不例外。在选对象的方向上,我还是倾向于冯沟村的姑娘;一因冯沟村的姑娘有家教,懂得持家过日子,懂得尊老爱幼;二因从原先的亲戚、老师和同学,对冯沟村有所了解。后在朋友的搭桥引线下,我也走出了与冯沟的女孩订亲的第一步。如果不是我弃笔从戎,实现心中的梦;如果不是别人在背地里对女方的教唆,说不定我还真成了冯沟村的半个儿子,也未可知。但是,本打算做冯沟村女婿的那个“八字”,虽然已划出了一撇,后又不得不伤心地被涂抹掉,以至于让我在情感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它也终于激发我完成了化茧成蝶的转身。   离开了故乡,也就离开了故乡的山山水水,但无论何时何地,故乡的风土人情始终了然于胸,历久弥新。昨天,在冯沟青年的微信上,看到了一组有关冯沟村的人物照片,记忆深处有关冯沟村的点点滴滴便自然而然流于笔端,谨以此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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