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苦菜花（散文）

　　“苦菜花根苦，花儿却是香的。”　　 每当我闲暇时想起电影《苦菜花》里面的这句台词，从心底里就触摸到战争年代那个时期的人民群众，在恶劣环境中顽强抗击日寇那种不畏困苦斗争的意志。虽然苦菜花根苦，但在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人民群众再苦再累，只要一心能打跑日本鬼子，所受的苦难就像花儿一样飘向远方，根植于民族的希望。因此，我与苦菜花的结缘有着不一样的感动。　　 在每年的清明节前后，故乡的坡地里，田坎边都生长着苦菜花，只要就近路过，一阵花香就随风而来，扑鼻的香让人念想这些不起眼的花朵。今年四五月份，我时常和胡家工商所的侯哥，常在星期六或星期天一起慢步到镇边上的村庄田园，去评头论足田坎边上长着的野花野草，那些野菜可以挖来煮熟吃，那些野菜是炒来吃还是凉拌吃，侯哥简直就是个行家，如数家珍随口而出个丁卯。　　 那段时日里，每个星期五下午回去胡家，第二天都要与侯哥到镇外的田园、山坡上停留半天，一则慢步野地里走一走呼吸新鲜空气，二来陪伴文友侯哥的喜好，喜欢用手扯些苦菜花回家做凉拌菜，说是能够利尿、预防癌症病种什么的。每慢步一次，侯哥的手里都有苦菜花根叶的收获，乐得他妻子陈姐嘴巴边露出了两个酒窝。而我则两手空空，却收获了一身的汗水和新鲜空气，消除了久坐办公室的疲劳，觉得也不虚此行。　　 从网上查苦菜花而得知，学名叫蒲公英，属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头状花序，种子上有白色冠毛结成的绒球，花开后随风飘到新的地方孕育新生命。蒲公英植物体中含有蒲公英醇、蒲公英素、胆碱、有机酸、菊糖等多种健康营养成分，有利尿、缓泻、退黄疸、利胆等功效。蒲公英同时含有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微量元素及维生素等，有丰富的营养价值，可生吃、炒食、做汤，是药食兼用的植物。　　 我结识苦菜花的时候才十多岁，那时还在读初中，是通过电影《苦菜花》观看后认识的，因为电影里有几句插曲很短，好听词容易记，大概唱词是：“苦菜花开遍地黄，乌云当头遮太阳。鬼子汉奸似虎狼，穷苦人何时得解放。苦菜花开闪金光，朵朵鲜花映太阳，穷苦人拿枪闹革命，永远跟着共产党。”从此，我不仅会唱这首歌，而且还深深记得娟子母亲在狱中告诉女儿：“苦菜花根苦，花儿却是香的”这句台词。从那时起，也让我真正结识了苦菜花植株，也亲历了挖苦菜花植株的那个难忘的岁月。　　 七十年代初期，每家每户都闹缺粮，我家里的姊妹多五张口，粮食如同吃肉一样的稀缺，母亲为了填饱一家人的肚子，经常带着我上坡挖葛根和野菜当粮食。记得头一年挖葛根还有挖的，一旦挖的人多了就稀少了，只好改着挖野菜当粮食。苦菜花就是在最困难的日子里相认识的。一天，母亲带着我来到很远的山坡上，我踩着了一朵黄黄的小花，母亲告诉我说：“你踩着的花儿就是苦菜花，把根和叶子挖回去炒起可以当饭吃。”我一听就来了劲儿，赶忙移开小脚，蹲下去用小锄头细心地挖了出来。那天，我和母亲挖了一上午，挖了满满一背篼。回去的路上，我一路小跑，想着回家有吃的了。母亲在后面跟着我，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回到家里，母亲用水将苦菜花根和叶子洗干净，然后在锅中烫熟捞起，放了点盐在盆子里搅拌了几下，就可以吃了。中午，我们一家人吃着苦菜各有味道。我看见父母吃起苦菜觉得甜甜的，脸上还带有一点笑容。我和弟弟妹妹吃起来觉得味道很苦涩，想吐掉又觉得肚子咕咕叫，没办法的办法强行咽进肚里。　　 那些年，苦菜花也因此遭受厄运，只要刚探出头还没有长出花蕾，叶子也还没有完全长成熟，就被饿得心慌的乡亲们连根拔起，一路剿灭。在那个时期，苦菜花与其它吃得的野菜几乎绝迹。在实行承包责任制后，家家户户的粮食逐年有吃的了，苦菜花和那些野菜的日子也算熬过头来，我便经常看见满山遍野的山坡上又悄悄开满了香喷喷黄灿灿的花朵，点亮了山坡多年的贫瘠，引来了唱着歌儿的一群放牛娃们。然而，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自己到军营到离乡背井参加工作，与乡亲们一起二十多年无人问津苦菜花，根和叶子在坡地和田园里自生自灭，延续了它的青春与生命。　　 这些年，城里人和乡下人又开始蠢蠢欲动，长在田园和地里的苦菜花又派上了用武之地，成了城里餐桌上的一道美食，食客们和侯哥一样的最爱。只要他们或下乡，或回去老家，只要一见到苦菜花，就像见到宝贝儿似的，几步便跳到油菜田、野地里，两只手便忙碌开来，蛮狠扒开野草，小心翼翼地用手慢慢将苦菜扯起来，轻轻地放进塑料袋或篮子里，害怕破坏了健康营养成分。　　 侯哥经常对我说：“苦菜花营养丰富，吃了能够清热、利尿、利胆，又是绿色食品，吃了大有益处。”　　 是啊，现在城里和乡村的条件在日新月异地变化，和我一样吃腻了美味的城里人和乡亲们都在想着“土味”吃法，苦菜花的根和叶在大家的心目中又有了地位，不仅把它当作口味的改善，还把它列为一种健康的营养品对待。　　 “苦菜花根苦，花儿却是香的。”此刻，我还在念叨电影《苦菜花》里这句台词的深刻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