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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老贾(散文)

时间:2021-06-07 00:12
火币网      年近70的老贾,身材高大、精神矍铄,喜爱运动和旅游,所以性格开朗、喜欢说说笑笑的,一对双眼皮的大眼睛总是炯炯有神、神采飞扬的,和周围的人相处的特别好,特有人缘。他是我晨练打太极时在公园认识的。可是当人们谈论他的时候,却知之甚少,经过梳理大概是——老贾年轻时在部队锻炼了好多年,团职转业后在我县西部山区任副镇长,主抓计划生育,并且成绩斐然,但是将近20年却拒绝升迁,一直任劳任怨地在地处三省四县的偏僻小镇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镇长、书记,其中有四人都走到了市级领导岗位,但老贾仍然在贾庄镇负责计划生育,20多年没挪窝也没任何调整,家里多病的爱人和独生女儿一直在县城和老贾聚少离多地生活着,现在退休了才在一起多一点,但是老贾每年总会出去几趟,少则一两周,多则20几天甚至整整一个月才回来。   说起贾庄镇,这个山区镇有着丰富的山区林场和铁、石英等矿石,可是由于封山育林、禁止烂采滥伐,这个一直像脉脉含情的处子样的世外桃源似的山镇在全县、全市乃至全省闻名——地域面积大、人口数量少、交通地形复杂、人均财政收入最低。但是意想不到的是,老贾的脚步却甚合时代的节拍,开会、考察、旅游去过的地方非常多,每年总有个数月的时间在外地开会、学习、考察、进修,即使退休了每年还自费出去旅游。因而在公园聊天时老贾细致的讲话总能深深滴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例如某个城市的人口数量、风土人情、街道建筑、风景名胜等老贾都是如数家珍般“门清”,人们都佩服他的记忆和口才,大家都羡慕老贾的潇洒、滋润,说老贾这辈子没白活,活得明白、活得值。   春节后由于我们排练太极节目,迎接四年一度的年会换届召开,老贾没出远门,可是一连几天,很明显老贾根本就不在状态,急的教练和队友都批评、埋怨他,甚至大家都建议去掉他算了。整整一周,老贾早晨都没到广场打太极,大家觉得纳闷,于是教练让我带队去找老贾看看咋回事。辗转打听终于找到了老贾的家,只见一排气势恢宏的小二层别墅宛若一颗明珠坐落在周围灰色丛林中,花花草草和修剪整齐的小树我们大都叫不上名字呢。敲开漆红大门走出一位凄苦的老妇人,可是透过她那悲伤哀怨的神情,我们仍可以断定她年轻时是个大美人,老妇人手扶门框丝毫没有让我们进去的意思,此时我们也隐隐听到了厅屋里传来的吵嚷声,惊得我们赶紧问:“阿姨,没事吧?需要帮忙吗?”“唉,说出来笑死人丢死人啦!我都觉得没脸说出口啊!”   原来,老贾有了女儿之后想着再生个男孩,于是,就让爱人不断地请病假休病假,偷生的第二胎又是女儿,就寄养在别处,第三胎一下生了龙凤胎,同样不敢自己养,也寄养在别处,退休了,觉得安全进港了,老贾才把那三个孩子领到了身边在这别墅群一人一套,可谁知道去年冬天又从北京、广州和衡阳跑来两男一女三个十七八的孩子找老贾认父亲,因为他们要高考了必须回到户口所在地,并且他们的母亲明确表示要结婚另嫁不能再管他们了,让他们找亲生父亲。老贾的爱人才知道原来这挨千刀的老贾在外地还有三个家室,难怪每年都要往外跑那么久,经过子女和老太太的逼问,老贾才说出这十几年在山区承包山林、铁矿努力挣钱养家用的实情。由于春节前家务繁累,几个孩子矛盾纠纷不断,老贾终于心力交瘁累成了脑出血,住院期间由于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七个孩子都进行验血配对,可是外面来的三个孩子的血型竟然都不匹配,出院的老贾得知后即羞愧难当又后悔不跌,想想自己每年跑来跑去的送钱送物把这三个孩子从出生落户、幼儿园、小学、初中到高中养育了那么多年,竟然都不是自己亲生的,还害得自己众叛亲离,因此急火攻心,竟然又脑出血了,可这次是脑干出血,出血点大且多,一下子要了老命,这不,他家刚办完丧事还没三天呢,老太的四个孩子和那三个孩子这几天正争家产呢。满墙红彤彤的计生模范、五一劳动奖章等证书则默默无奈地再透过窗棂的阳光下泛着懒洋洋白咧咧的光芒,刺得我们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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