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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皈依的大姐(散文)

时间:2021-03-26 00:26
火币网   春天回家看母亲。   那是去年年后不久,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我走进家门,进入耄耋之年的老母亲躺在阳台的一只单人沙发里,闭着眼睛。胸前搁了一串佛珠,双手十指交叉叠在瘪塌塌的腹部上,两个大拇指欢快的相互转动做轴心运动。老人家核桃皮一样的脸上一团安逸、祥和。春天温暖的阳光从窗玻璃上透进来洒在身上,酱紫色的外套花团锦簇。阳光下一朵朵牡丹熠熠生辉。我靠过去叫一声:妈。老太太满脸的皱褶相互挤了挤,随即舒展开。她没有答腔,正聚精会神地欣赏一段慢腔慢调、字正腔圆的佛家讲义。随着声音我抬头。铝合金窗棂的按钮上吊着一个白色的、小小的随身听。原来声音就是从那儿发出的。我近前,摘下挂在窗户上的随身听细瞅:“南无阿弥陀佛”六个黑色的繁体字印在随身听的前面。我好奇!问母亲:妈,这是谁的?你大姐的。我回头看母亲,一直闭着的眼睛虽然没有睁开,满脸皱纹上刻的却是得意洋洋。大姐哪来的?我又问:庙上发的。老人家答。庙上咋发我大姐?你大姐皈依了。大姐皈依了?我疑惑。嗯。妈肯定地答。   大姐皈依了,大姐怎么皈依佛门了?我惊愕得张大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   目不识丁,已到花甲之年的大姐悄没声息地就皈依佛门了。这个消息确实让我这个“斗大的字视了三两个”的弟弟琢磨了很长时间。   大姐出生于一九五四年。生性木讷,不爱说话,塌鼻子小眼睛,模样更不出众。六七岁时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寄放到当时组建的人民公社生产大队托儿所,差一点饿死在里面。渐渐长大了,茶饭做得不行,针线活也学得不好。只会跟着别人在生产队干力气活儿。为此,二十二岁出嫁时,母亲哭得死去活来,甚有一番生离死别之势。惹得我也跟着母亲伤心了半天。还好,生长在者来寨(后来改名为骊靬村)的姐夫虽然耳朵轻微有点背,却是个细致入微、知冷知热的汉子。生活起居上对大姐关怀备至,年轻时的大姐在婆家没有受过闲气。   大姐育有一儿一女,早年都成家立业了,儿女们小日子过得舒坦,省了让大姐牵来挂去的心。大姐家境虽不殷实,过个一般人家的日子还是绰绰有余。本来普通人的人生到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之时,基本算功德圆满,只等将来打一副上好的螭虎棺材,入土为安。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刚刚六十的姐夫突发脑梗。虽治疗及时。行动没有大碍,语言没有受损。思维却彻底被破坏了。说东扯西,说人讲狗,尤其多了猜忌之心。猜忌大姐把家里的钱秘了,送给外人或娘家人了。为了找到藏起来的钱,姐夫便对大姐拳脚相加,大姐的脸上身上便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后来为了躲避姐夫无休止的喋喋不休和突发的拳脚,饭后跟着别人走进了骊靬城的“金山寺”。   起初,大姐只是好奇,偶尔在刚刚建设中的庙里找点事干,挣两小钱。渐渐地,被“颂敬阁”’讲经的声音吸引,进去听了两堂课,一发不可收,一来二去中把一颗拳拳之心托付给了佛祖,就差剃度了。后来皈依,成了名副其实的俗家弟子和佛家居士。   冬天,我见到大姐,特意问她:为什么皈依?她断断续续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但是从字里行间我能听出她对“佛”的依赖和敬仰。   我挺佩服大姐的,老实巴交的一个普通乡下女人,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没有过信仰,花甲之年却找到了自己的精神支柱,给自己的灵魂找了个归宿。剩余的有生之年,大姐将在佛的陪伴下,心安理得的走完自己生命的后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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