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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徐嫲角(散文)

时间:2020-12-20 01:40
火币网   徐嫲角      文|任儒举      一直以为徐嬷角是个职务上的称呼,就像过去的村官儿,某某会计,某某保管之类的,因为她每次行色匆匆地走过,村人们对她都讳莫如深、倍受尊宠。徐嬷角也总是一脸的谦和,客气地接过村人们递来的纸烟,又总是习惯性地放在鼻头前先嗅上几秒钟,然后才点上,寒喧几句再匆匆离去。      印象中的徐嬷角已有60挂点年龄,瘦小的身个,一年四季一身青衣青裤,开襟上衣,下着府绸长裤,裤角是束着的,露出一双小脚,她这样的装束就显出她的麻利,她的头上扎着一条花白色的麻雀辫儿,行走中那辫儿便在风中招展,她的腋下永远夹着一刀火纸或是几张黄裱和几根纤香。      徐嬷角总是很忙,我们见到她总是在路上,从没有看见她做过田间的活,因为她的与众不同,使得村里的小娃娃见到她也总是敬而远之,看到大人对她如此客气,便也忍不住地要问问她的来历,这时大人们也总是一脸的严肃:“小娃娃家不要打听大人的事!”这便在我们心里留下更深的玄念。      直到有一天,徐嬷角走进了我们家,走近了我,慒懂中才感觉到她的神圣所在。那是一个夏日的早晨,我随几个伙伴儿在一口堰塘边钓鱼,我坐在堰背上一口井的前面,那时大约八、九岁的光景,因为年少轻狂,钓得一条“喜头”便得意忘形,使劲儿上扯,结果弄了个仰叉四天,头倒着掉进那口井里,那口井约有十来米深,是村人们吃水用的,虽说是夏天,那井水却冰得剌骨,我又是头朝下倒栽进去的,要不是我坐着的那把木靠椅的靠背挂在井壁,恐怕也没有机会写这篇小文了。当大人们闻讯把我打捞上来的时候,我依然受了惊吓,病了一场,父亲背着我看了几个赤脚医生,却总不见好,于是我母亲便请来了徐嬷角。      我恍惚还记得,徐嬷角用她那冰凉的手放在我高烧额头上,一脸地庄重。然后用一种很神秘的语气把我母亲说得一愣一愣地,这事儿非同小可,我母亲丝毫没敢马虎,立马张罗着为我喊魂,待香腊纸炮一应俱全,徐嬷角便开始作法,只见她气定神闲,双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折腾了半天,我一句都没能听懂……      我所知道的情形还是若干年后我母亲告诉我的,母亲说:我当时掉进井里是水鬼作怪,何谓水鬼?顾名思义便是水中溺死之人所化。据说,水鬼长着绿色或红色的眼睛,可像水獭一样在水中快速游动。水鬼在水中力气很大,皮肤非常黏滑。他总是想把人拉到水中淹死,作为自己转生的替身。但他害怕火和热物体。      我有些恍然,难怪当时徐嬷角在我家堂屋里燃起一堆大火,并把火钳架上一盆清水,用她作法用过的黄裱纸灰撒进水盆逼我喝了下去……这个细节我一直记忆犹新,因为嫌脏,我当时死活不肯,我母亲几乎是哭着央求我喝下去的。      说也奇怪,经徐嬷角这么一折腾,我的病竟奇迹般地消失了,我至今仍不能相信,打针、吃药都弄不好的病就徐嬷角的一场法事解决了问题。但我母亲却一直深信不疑,她肯定地说那场病就是徐嬷角给治好了的,要不是徐嬷角帮我驱逐水鬼,那后果……我母亲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徐嬷角,但她给我的印象却很深很深,我也明知道她那是迷信,但也不便和我母亲说透,她们那代人,为了子女虽然是病急乱投医,可那份沉甸甸地母爱是任何时候都不容亵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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