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念】腊七腊八 出门冻杀（散文）

　　“腊七腊八，出门冻杀。”这是流行在家乡的一句谚语，说的是腊月初七八的天气，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最好不要外出，出门会把你冻死的。这倒应了目前的景，今年的腊八正好赶上二十四节气的最后一个——大寒。今天，身处疫病重灾区的石家庄的乡亲们，即将迎来全市第三次核酸检测，三天之内完成，大疫当前，在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季里，本来就应该居家保暖的，何况我们已经宅在家里两周了，再坚持几天也无妨！　　 腊八时节，的确是一年里最寒冷的。从节令上说，是大寒节气，隆冬气象运行到了极致；数九寒天里，属于“三九四九冰上走”的那个时段，“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天寒地冻，无以伦比。说来老天也很配合，前两天响晴白日，气温刚刚有所回升，昨天一大早，居然毫无征兆地飘落下纷纷扬扬的雪花来。那雪花显然是冻透了，也是干透了的，又小又薄，就像从羽绒服里渗出来的细绒毛一般，即使在根本就感觉不到的微风里，它们已经零乱得不知南北西东了。落到地上也不融化，迅速给干冷的大地，布上一层淡淡的银霜。　　 河北的童谣里唱道：“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腊八一过，年节的帷幕就此拉开了，乡亲们杀猪宰羊，开始准备过年的食品了。“小寒大寒，杀猪过年”，那是怎样一个热闹的场面呢？　　 小时候的腊八，家家户户都要腌腊八蒜。腊八蒜制作工艺非常简单，只要大蒜瓣子用米醋泡起来，封装好就成；然而形象却好看，湛青碧绿，表里如一，如翡翠一般；味道鲜美，蒜瓣里里外外泡透了，没有一丝的辣味儿，咬一口，微酸里还含着一丝甜意，那醋汁却中和了蒜的辣味，没有了原来的戾气，纯净顺滑，还温和了许多；泡在瓶子、瓦罐里，一天一个样，等到腊月二十三小年，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的时候，启封跟醋汁儿一块倒出来，正好就着饺子吃，解腻去腥，助消化。　　 传说，一年四季里，只有腊八节这一天腌出来的蒜，才会是绿色的。我没有考证，估计也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我相信那是真的，因为每年，我们都会在腊八这一天，在母亲的指挥下，从背阴的南墙上，摘下蒜辫子来，一头一头揪下那些大头蒜，再一瓣一瓣剥开来，白白净净的，剥满整整一瓦盆。也是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想起那个谜语：兄弟七八个，围着柱子坐，兄弟一分手，衣服就撕破。这个谜语非常好，不但比喻贴切，形象生动，寓意也好，它让我经常将母亲讲述的那个“小三分家”的故事联系在一起，让我懂得兄弟之间应团结一心，不能各怀鬼胎而分崩离析。　　 大蒜应该是一年里种植最早的蔬菜了，在雨水时节就开始下种。雨水是一年里的第二个节气，排在立春之后，大蒜种植的时候，垄沟边、畦背上的冻土还没有完全融化；种的早成熟也早，到了夏天的第二个节气小满，就可以收获了。收下来的的大蒜就用它自己的秧子编织起来，就像大姑娘们的麻花辫子一样，一辫五十头或上百头，又粗又长，挂在阳光永远也照不到的南墙上，算是存放，随吃随取。我记得，每年麦收时节，从南墙的砖缝里，取下割麦子用的镰刀的时候，它就已经挂在那儿了。　　 这蒜辫子历夏经秋，熬过三伏的酷热，经过秋风的洗掠，眼看着就要挺过三九天了，它们才真正派上了用场。但我以为，这大蒜到了此时，已经将自身的能量丧失殆尽，如果再不集中处理，马上就要生芽或干瘪了。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有了腊八蒜这道美味。生活中，这样化腐朽为神奇的例子还少吗？　　 还有腊八粥。传说，腊八粥最初是佛祖释迦牟尼，食用了一牧女乳糜而体力恢复，于腊月初八这一天觉悟而成道，因而成为佛家的“成道”日，也因此这一天寺庙广泛食粥、施粥。腊八粥从寺庙兴起的说法我比较认同，因为这粥是汇聚百家的五谷杂粮熬制的，符合僧人化缘的风格，就跟他们穿的百衲衣一样，东拼西凑起来，花样品类繁多。但并不认同与佛祖有关，你只要动动脑筋就会知道，远在恒河流域的释迦牟尼，怎么就跟我们黄河流域的农历联系上了呢？腊月初八是农历，腊八节是我们汉民族的传统节日呀！　　 腊八粥由五谷杂粮熬制而成，以小米大米为主要原料，杂以黄豆黑豆赤豆等，是典型的大杂烩，当然，营养成分也是不言而喻的。腊八粥要熬到糜烂粘稠，以将筷子插入粥中不倒为标准，热热腾腾的一碗，既是辅食，又为主食，解饥且御寒，在那个粮食严重短缺的年代，饥寒交迫的人们食之，无疑更有利于他们度过严冬。　　 小时候，母亲熬腊八粥也会有意多熬出些来，并不是要施粥与谁，因为家家都在熬制，不存在救民于饥寒的情况了，母亲会将剩下的腊八粥喂鸡，她说，鸡吃了腊八粥就开始下蛋了。老家散养的鸡，一个冬天几乎不生蛋，腊八一过，春天就不远了，那些老母鸡们，也就会抖擞精神，迎接新春了。　　 诚然，“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何况，冬天已经走到了尽头，物极必反，我们似乎看到，春天已经向我们招手了。　　 前两年，腊八节这一天，还能在大街上见到，一些慈善机构和酒店在向市民施粥，大多也是施与了在冰天雪地里早起劳作的环卫工人，今年估计不会了吧？因为疫情紧张，居民都封在家里了，家家都会熬一碗腊八粥喝吗？但施与的习俗还是依然延续着的，昨晚看石家庄新闻，有一家企业，一次向120急救中心捐赠六辆救护车，投入到新冠疫情的紧急救治工作中，真可谓雪中送炭，这家企业有心了！　　 衷心祝愿我们伟大的石家庄人民，早早战胜疫病，尽快恢复正常生活，快快度过严冬，迎接新的一年春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