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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变迁】初秋的水渠(征文?散文外一篇)

时间:2021-11-29 10:12
  这是三十五年前的水渠,也可以说是四十年前的水渠。因为那时我还是个孩子,那时的水渠才真正是水流潺潺的小渠,那时的我才会对一条水渠感兴趣。   其实水渠一年四季都是存在的。春天里,抽水机从河里抽水,通过水渠往麦田地里输送,水渠里的水是清清凉凉的,渠岸上的野草开始吐绿开花,看上去心里就觉得舒服;夏天里,麦子收完了,水稻插上了,水渠的作用就更重要了,此时的水渠整日整夜的流水不断,在宽些的地段还可以下去洗澡戏水,自然也是能给孩子带来不少欢乐的;冬天里,水渠多半没有水了,即使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水,也都在寒气里结成了冰,但如果去野外玩些打仗之类的游戏,水渠还是可以当掩体用的,还能避寒风。但比较而言,还是秋天的水渠留给我的记忆多,留下的印象深。   整个夏天,水渠里好像一直没有消停过,从河里调来的水源源不断地顺着渠道,向各个田块流去,水稻的秧苗在水的滋润下,一天天地返青、分蘖、拔节,直至孕穗抽穗。   水稻的成长期到了最后阶段,它开始显露出成熟的颜色。   秋天来了。   这时的水稻不再需要水了。水渠与稻田的所有连接处都已被堵上,水渠里也再没有新的河水来补充了。水渠开始安静下来,里面的水逐日变少,以致有些地方都出现断流的现象。   水一浅,水底的小世界就基本暴露在人们面前了。水里面有不少黄褐色的蝌蚪,它们要比春天里的那些小黑蝌蚪大一半;水里也有隐藏的鱼虾。鱼有鲫鱼、鲢鱼、泥鳅、黄鳝、鲶鱼……当然个头都不大,数量也不多,它们应该是在夏天里,被抽水机从河里抽上来的;虾有一般的草虾,也有大个的红色龙虾。如果足够幸运,还可以遇到老鳖,纯野生的那种。   小伙伴们,都来水渠里捉鱼虾呀!于是,我们就跑到水渠里去了。   水稻还在稻田里,叶子大半还是青的。风一吹,能听到稻叶和稻穗互相摩擦的声音,也有黄的、红的、彩的等各色的蜻蜓在稻田上方一起一落地飞,有的就停在不远处的稻叶上。也许还有白色或黑红翅膀的蝴蝶,在翩翩地舞。但这些都不是我们关心的,我们的心里和眼里更多的是水渠里的鱼虾。   将水渠里的水相比较深的某一段,在两端用小土堰拦起来,里面就成了一个长形的小水塘了。用水盆或小桶将里面的水泼到外面,小水塘慢慢地就少到只能没过脚面了。然后就看到那些鱼儿的黑灰的脊背了,有的大点的甚至都能看到它们的翻转的白肚皮了。这呈现在眼前的活灵活现的景象,是令人欣喜的,是令人得意的,是令人禁不住手舞足蹈的。   “秋水戏游鱼”,水没了,鱼儿们再也没有“戏”的条件,只有被我们“戏”了。   我们将手到擒来的鱼装进各自带来的小桶里。鱼在桶里挣扎着、冲撞着,惊慌失措的它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折。   捉鱼行动后的我们都成了泥猴子,但我们高兴。   尽管有时每人只分到有限的几条小鱼,甚至都不够做一盘菜的,但大家似乎都不计较这些。然后,我们踩着田埂回家,七嘴八舌地说着水渠里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这是在水稻收割之前,我们提前得到的另一种收获。   当时,我们不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会将收获的定义慢慢地狭义化。当生活的水渠里只剩下被污染的脏水,弄丢了简单的快乐不说,就连你收获的稻米的品质也将是可疑的。      二,麦场上的天空   麦场,在上面不仅能够打麦子,其他谷类作物也都能打,比如稻子、玉米、大豆等,但老家人就是把它叫作麦场,也叫打麦场,这可能是麦子在一年里率先登场,人们先入为主的原因。   麦场也就是一大片空地,可以位于村庄中间,也可以位于村庄四周或近或远些的地方。   现在收获庄稼基本实现了机械化作业,不再需要通过摊晒碾压来脱粒,再说各家各户都自成一体,即使要晒打好的粮食,院子或平房顶的那点地方就足够了,因此大面积的麦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在我的记忆力,麦场却总是抹不去的,这,不仅仅因为它跟粮食有关,主要是因为在我童年和少年的岁月里,它是一片充满自由和欢乐的广阔天地。   一个村庄的麦场至少要比一个足球场大,有的甚至有好几个足球场大。我们村子的麦场应该有两个足球场那样大。   夏收和秋收时节,麦场上自然会一如往年地热火朝天起来,运的,收的,脱粒的,扬场的,堆草垛的……忙碌的人们无一例外地面露喜悦之色,在挥汗如雨中谈笑风生。   我们这些孩子是帮不上什么忙的,除了玩耍,好像并没有什么更合适的活儿要我们去做。   我们在粮食堆和柴草垛中间窜来窜去,大呼小叫。粮食还没进家,我们已经给大人留下了“吃饱了撑的”的印象。   粮食收完了,也打完了,颗粒归仓后,麦场上就重新安静下来,场中间大片的平地再次展露出来,场四周,是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麦草垛。垛子们立着或卧着,似乎在追忆它们在田野里度过的那些时光。   夏日的夜晚,家里闷热不堪,闲下来的麦场就成了我们纳凉过夜的首选之地。不要床,麦场就是一张大床,在上面寻个相对干净平整的地方,将席子随意地铺下就行;不要枕头,把拖鞋甩掉,压在席子一头即可“高枕无忧”。睡前自然要到场边的河里洗个澡啊,水是清的,也是温热的,光着身子,一头扎进去,顿时被舒爽淹没。在水中疯够,闹够,上得场上来,“跑跑晾晾”,让风把身子吹干,轻松躺下来,顿觉天高地远。   仰面朝上,或对着满天星斗,或对着一轮明月,或对着云来云去。村西的毛油叔教我们念:“勺子星,霸子星,天鹅头,轱辘星,谁能念七遍,到老不腰疼”。也有人在说笑话或讲故事,隐约的说话声使夜晚显得尤其安静。蝉儿也会不时地鸣叫一阵,蝉声里真的会有稻花的香味。自家的狗也来了,它静静地躺在你的身旁,伴你入梦……   那时候,没有想到麦场也会消失,更不会想到在麦场上仰望星空会是一种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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