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探幽】尘埃落定（散文）

　　　　 七月七日的高考，七月二十三下成绩。从狂欢浮躁到冷静和荒凉。　　 意料之中我没过本科线。　　 查完分失望是有的，可是更多的还是冷静，就在那么几分钟，似乎就把几十天没想明白的事都想明白了，把期待了几年的事情用现实狠狠地滚了一遍。　　 生活似乎就是这样，一边期待着未来，当未来来临的时候又用理智去捶打，同时对未来的未来仍然抱有期待，心里是尘埃落定，现实是长路可期。　　 总以为可以随波逐流，可以放弃一切，可又是舍不得。　　 我高考完估分是四百二，当时就开始和家里人，老师思考专业和学校。那时有很大的分歧，毕竟我想去外省闯荡，想学的专业对未来的就业也有很大局限。他们想让我留在辽宁，学护士或者师范类的专业，甚至规划好了一切。　　 他们一面说尊重我的兴趣，一面又用现实衡量我的热爱，给我既定的未来。我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想法有可取之处，可是生活是自己的，未来也是无限的。我承认这个社会光有能力出头很难，更何况我和真正有能力的人相差很多。　　 我就像是蜉蝣，最辉煌最得意的时候也是死亡前夕，所谓朝生暮死就是目的。可是人也是一样的，人自以为寿命悠长，自以为万物之灵长，其实也不过是“朝生暮死”。宇宙之大，人类穷极一生所追求的就像是个笑话，可这是有温度的笑话，是有意义的笑话。所以我常常觉得，追求和定义才是人类最辉煌的，最有价值的。　　 而我，也可以追求。哪怕暂时向现实低头，哪怕被磨平了自由，可是心里仍然有热爱，也许这就足够了。这是查完分数我想到的，就差一点，差在英语上，其它的都发挥很好，比估的分高了三十多分，没什么可后悔的，也没必要为这找理由，过不了本科线不代表失败，我承认自己成功，我就是属于自己的奇迹。　　 人的能力都有好有坏，我向下看是能力次于我的，我向上看，是能力高于我的。可是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属于自己的人生。一个人活着的最大意义，不是用好坏来评价自己，他应该站在全人类的视角来看自己，来衡量自己。他可能不能给人类带来多大的利益，他可能没有问心无愧的勇气，可是至少他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就足够了。　　 所谓人的生命，只在于人类自己。　　 我们可以达不到什么目标，可对于整个人类来说，对于宇宙来说，都是殊途同归的。死亡是终点，生命是过程，浑浑噩噩是片段，追求未来是恒久。　　 不是给自己的能力不好找理由，不是给自己安于现状找理由，而是换个角度看问题，告诉自己，我仍然可以，我仍然可以热爱，仍然可以为社会做贡献，仍然可以期许未来。　　 前些日子写不出来东西，小说散文都写不出来，我恐慌自己的灵魂被消磨殆尽，我开始没有思想，开始浑浑噩噩，甚至担心自己如果真的考不上本科就一蹶不振。那时是最黑暗的时候，一觉起来是明天，没有期待，没有热爱。或许我的人生就走到了尽头，可是等分数下来，就释然了。　　 我反反复复思考自己，心里从来没有那么安静。我想起和文友们一起写的期许，我说我要成为一个问心无愧的人，无论能不能考上本科，到最后都要工作，都可以为社会做贡献，都可以继续写作，获得的稿费可以去做慈善，等到去世的时候可以捐献人体。我想起同学和我说的话，他说高考对于一些人是终点，但对于更多的人是开始。　　 我想起我讨厌的一位同学，他报考自主招生，他曾洋洋得意说自己的家长用钱给自己的未来铺路，买奖项，靠关系得到志愿者的身份。我当时很难受，甚至怀疑高考的公平性，现在想来又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情毕竟是少的。就像我的一位师长在高考前夕和我说的话，他说制度最开始的目的都是好的，只是实施的过程中有心人做了不该做的。我们聊了聊，最后我说可能是因为人性。　　 我没办法说人性到底是什么，是纯善还是纯恶，人是复杂又矛盾的生物。有的人趋利避害以自己为中心，有的人埋头苦干以世界为中心。在我们所看不见的地方，有许许多多难以言说的肮脏，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又有许许多多令人热泪盈眶的善举。我向往善意的世界，我厌恶裙带关系，厌恶阶层差距。我没办法靠自己改变整个世界的生产基础，没办法让好的制度一蹴而就，但是作为人类的一员，我可以去做一些我想做的。　　 苦难与幸福共存，寂寞与喧闹长歌。　　 那个同学靠不正当得到了一个很好的起点，可如果他未来做了大奸大恶的事情，终究会被法律惩罚。更何况，往好了讲，万一他没有靠关系得到名额，他只是想要炫耀呢……　　 这个社会终究是好人多，或者说追求善意的人多。我期许可以为社会做贡献，那在青年人这个群体里也许会有更多。我曾经坐出租车时听到司机师傅抨击一些不好的社会现象，在觉得悲凉的同时，也有期许，因为正因为他觉得社会应该是善意的，他才觉得有些事是不对的，他不麻木，他有追求。　　 我想起鲁迅先生在《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里写的“民族脊梁”。　　 或许不光是中国人，人类也是如此的，人是追求美好的，人总是渴望着的。在历史的洪流里，泯灭的是生命，不朽的是精神。　　 我没有必要浑浑噩噩，觉得一切都是结束，没必要强硬地接受现实，我应该找到自己的位置，并且知道在这个位置上我可以付出的最大力量。我明白那个同学说的话，高考对于有些人是终点，对于更多的人是开始。对于有些人是辉煌的终点，对于一些人是苦难的开始，可是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它仅仅是一个分叉口，它帮人认清现实，找到准确的定位。　　 不是说一些喜欢的专业因为分数学不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人应该保持热爱，而人也有一直热爱的机遇。专科可以专升本，可以一直读下去，在这个时代，有更多的几乎去发现新的事物。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你可以选择变坏，也可以选择变好。　　 只要还拥有活下去的力量，便不必质疑自己的希望。　　 我不是给自己灌心灵鸡汤，不是找心理安慰，我只是找到了真正的起点，我只是愿意希望，这世间的善意和温暖长存。　　 尘埃落定，新的开始。　　 （经编者百度检索，此文为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