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我想念的军营（散文）

　　离开军营快三十年了，每当我想起在军营度过的15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都有种激动有种亢奋，那是我一生最有意义的时光，也是最值得怀念的日子。　　 　　 一、那首荡气回肠的军歌　　 入伍来到一个有着光荣传统的部队，一支曾经参加过抗美援越的高射炮兵团。刚刚接触炮兵的训练时，被炮手们训练时喊出的口号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当一声令下，炮手们跑向炮位时，我总听到一个人好像喊“同志们”，其它炮手回应“好”，为什么一上炮位就喊同志们好呢？我不解。其次，他们报数不按顺序报，报出数来总是谁也不挨谁。有一次，一个老兵叫过我，让我找到炮轮上的气门嘴，我围着炮轮转了足足有一个小时，还是没找到。　　 当我渐渐把这些问题都找到答案时，我对高炮部队这个神奇兵种更是肃然起敬。原来这一整套的规范动作和训练程序都是从战场上血的训练中总结出来的。高炮的瞄准器是一部机械计算机，当炮手们跑上炮位后，三炮手首先要把速度装到200。速度一装，一、二炮手的高低方位都发生了变化，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合目标，所以，当三炮手喊出“速度200”后，他们马上捕到目标后喊“好”。当炮手们下炮盘后报数时，报的是自己的炮手号，战斗时，难免有伤亡，报炮手号是为了能尽快知道战斗减员并及时补充炮手。　　 当那个老兵告诉我胶皮炮轮是死膛的，根本没有气门嘴时，我感到我是笨到了极点，试想，如果炮轮是充气轮，一旦破轮后，炮也就不能行走了。当我融入这个整体后，我被训练场上火热的训练场面所感染。高炮战斗有着极其独特的战斗特点，当一位首长说“高炮战斗很少超过一分钟”时，我深感惊奇，后经过参过战的首长介绍，在飞机高速飞行，俯冲轰炸时，只在一瞬间，炮手们要练出一瞬间捕捉目标、瞄准、击发的硬功夫，所以炮手们的训练考核相当严格。　　 而让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首令人刻骨铭心、荡气回肠的《高射炮兵之歌》。每当有重大活动，尤其是与兄弟部队在一起集会时，全团的官兵总是把这首歌唱得高亢嘹亮、气势恢宏。　　 那一年，参加全军文艺节目调演，六连的一个班，把这首歌配上了动作，全班12个战士摆出了一个高炮造型，整齐统一的动作加上高亢雄伟的歌曲，深深地打动了评委，一下拿回了一等奖，从此，一首军歌成了一个团队的灵魂。　　 1979年，当自卫还击战打响后，我们团向师、师向军请战要求上战场，当军区领导视察我们团时，全团官兵放开歌喉唱起这首《高射炮兵之歌》，只唱得人人怒发冲冠，只唱得人人泪流满面，首长被我们的团队精神所感动，虽然因我们驻扎北线边防的原因，没能让我们去参战，但是，那种精神却深深的融入到高炮团全体官兵每一个人的灵魂。　　 让我们唱起这首《高射炮兵之歌》，让她来唤起战友们对那个激情燃烧、热血沸腾的岁月的美好回忆，请曾是高炮团的战友和会唱这首歌的同志们与我一起唱：　　 “我们是人民的高射炮兵，守卫在祖国的边境，时时刻刻准备着战斗，侦察观测不放松，机警的雷达发现了敌机，现有空中强盗，侵犯了我们的领空，快把目标捕住，快把炮身转动，炮手们怒火填胸坚定勇猛，炮弹进膛握把拉动，轰！轰！愤怒的火焰冲上了天空，冲上了天空---看！打的敌机东倒西歪发了蒙，打的敌机冒着黑烟难逃生，打的敌机摔在地上丧了命哎，丧了命哎丧了命！”　　 　　 二、军营那一片灿烂的山花　　 沿着河岸散步，微风轻轻摆动柳丝，清新的草香弥漫过来，我不由地停住脚步，顺手抚起一丝柔柳，只见一个个鲜嫩的绿芽已胀满枝头，极目远舒，河岸边柳丝飘摇，田野间绿影婆娑，不觉中，春天已踏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我们身边。　　 在这生命蓬勃，青春绽放的季节，每个人的身边都会发生许许多多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的发生，都会在一生的年轮里刻下难以忘怀的印记，我们把人生路上的这些故事捡拾起来，收进旅途的行囊，在满目青山，夕阳黄昏的季节，这一篇篇春天记忆，将为你铺就一条悠长的归春之路，你会沿着这条路，再去捡拾你那青年，少年，童年的浪漫春天。　　 记忆中，那一个春天来得特别早，二十四岁的年龄正是一个多梦的季节，虽然军营的训练生活有些枯燥，却依然有着很多的生活乐趣，每天早晨出操时我们都会经过一个小山包，因为小山包被圈在了营房区内。　　 平时很少有人到山包上去，因此，小山包保持着很好的原生态，野鸟，山鸡，竟能在山上做窝产蛋。而山包最美丽的季节是百花盛开的春天，那满山姹紫嫣红的野花，把整个营房都映衬得秀色盈盈，五彩斑斓。　　 都是军营男子汉，尽管景色秀美，却很少有人去欣赏她，更没人去打扰它们的宁静，只到有一天，一个姑娘闯进了这座营房。　　 这一天，我们出操回来，队伍刚刚解散，刘副所长领着一个姑娘进了营门，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很少有女人闯进来，几十双眼睛立刻“看齐”过去，这个学生模样的姑娘怯怯地低着头，猛然，不知谁带头“啊”了一声，接着，大家一起“啊”了起来，声音比喊口号洪亮了很多，姑娘显然没有准备，只见她猛然一回头，两朵红云立刻飞上了双腮。　　 这是我们第一个特殊的欢迎仪式，第二天出操前，我叫过几个班长说：“刘副所长的未婚妻来了，咱们要表示一下”，“怎么表示”，“献花”，“哪有花”？我朝山包一指。　　 这天早操，我破天荒的把队伍带到山包上,“行动吧”，战士们立刻分散开，可怜这些娇艳欲滴的鲜嫩花朵，被这些操枪弄炮的大手强行掳下。当我们重新整队回来时，引来一双双惊异的目光，难怪，人们从没见到过被五彩缤纷武装起来的队伍。　　 当队伍来到住房前，我上前敲门，姑娘轻轻开开门，我一挥手，“献花”，“嫂子好，”几十个战士争先恐后地拥进屋内，把大把的鲜花放在了桌上，地上，床上，一时间屋里就被鲜花装扮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她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后来的几天里，每当我们出操时，就发现一个姑娘站在山坡上，满脸笑容地徜徉在花丛中，到了黄昏时她便会拉上副所长，到山坡上散步，绚丽的夕阳沉降下来，二人美丽的剪影倒映在山坡上，成了营房中一道独特的风景，也让我们真正领略到了花前月下的美妙意境。　　 后来，我们这个小山坡成了一隅独特的爱情角，每当有家属来队，这里就成了一块爱情的圣地。　　 当那位姑娘成了我们的刘嫂后，在一次谈话中，她讲出了对我们当时向她献花的感受，她说她是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中接受了一个特殊人群的特殊敬礼，那种感受让她终身难忘，她说“这些兵真可爱”。　　 岁月的陀螺飞逝着，一转眼，几十年的光景过去了，每当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就会不由得想起在军营中度过的十五个春秋，会想起像繁星一样散落在全国各地的战友和那远在湖北的刘副所长和刘嫂，想起那座春色满园，姹紫嫣红的小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