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秋深，思绪渐渐沉静（散文）

　　　　 初秋时节，走在这个秋天的边缘，豁然有种生命里未曾有过的惊恐。我怕听见叶儿一夜之间由青绿变为枯黄时的哭声，更怕目睹秋风席卷落叶的疼痛。秋来了，我的心乱了。　　 　　 秋日里的清晨，我总会在晨练中魂游象外，情不自禁的瞟一眼树上的叶儿，也总会喃喃自语着：“唉！又是一年秋风起，又是秋凉好个秋呢！”有时候怕和爱是两码事儿，我就是这样矛盾着，骨子里爱着秋，可见秋来却又在害怕些什么。　　 　　 秋来了，我的心也无法平静下来了。　　 　　 秋日的黄昏，一个人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点燃昔日里对秋的思念。我仿佛觉得这是一支烟，在弹掉的白灰儿过后正泛着红色的光火。也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下，我隐隐看到了那缭绕着的烟儿，丝丝缕缕的飘渺着，似秋非秋，忽明忽暗。那一刻，我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不会忘记曾经徘徊在落叶纷飞的林间时，秋曾给过我的温暖安抚；不会忘记经年笔下如何诉说着与秋的深情爱恋。秋，是我生命里的结……　　 　　 独念那一抹落叶枯黄，我不知道今秋，该如何给爱着色装框，更不晓得又该留下怎样的篇章。秋夜，我又无眠了。狠狠吸一支思念的烟，我又吞云吐雾着行走在秋天的路上。　　 　　 “傻孩子，气温骤降了！出门要多加衣服呢！”“你这笨孩子，怎么回事？居然又感冒！没事儿少出去跑着玩，天凉了呢！”“有机会我带你去大森林里看秋色，那才叫美呢！”……往事如烟，这些旧时光里温情的故事，早沉寂于深海里，如今所有的不过是虚空里的虚空。　　 　　 落寞着，又翻出抽屉里那枚久藏的叶子，触摸她还清晰的脉络，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境。很久没有心情爬格子了，脑子里也空空的，有些空虚混沌。胡乱翻看着那些泛黄的书页，我想巡回昔日的梦里，可是秋凉、意乱，我真的没有读出什么。　　 　　 秋天的脸越过越红了，娇羞着，着了彩妆般，她的体态也越发丰腴了，风中不时舞出撩人的姿态。秋也诗意着一次次秋风中低吟浅唱着，仿佛这大千世界无所不美。注视着秋，我沉思了。这就是我所深爱的秋吗？这就是人生路上的境不同，感不同吗？坦白说，我不知道……　　 　　 几何时，我喜欢秋的静美，喜欢秋日里的午后，品一杯清茶，慢慢享受秋阳暖暖。可是人生几度秋凉，人所愿的总会废掉。有些事，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场家庭变故，我就绕上了忧虑这为人生活的齿轮，也许多天天都精神萎靡着。　　 　　 又是周末了，按照常规又该和姐妹们聚聚了。可是愣愣地看着窗外树上零星着的叶子，听秋风有节奏的低吟，许久我都没能听见接二连三着的手机铃声。老玉米的香味儿飘远了，秋天里的那些花儿，也羞涩着相继凋零。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少，有些衣冠不整了，随之我也又惆怅着有种想哭的感觉。　　 　　 本以为躲过了那些纷繁的应酬，就能寻得心灵暂时的安宁。可是有些事儿还是要面对，逃也逃不掉。时近中午，我这并不专业的摄影师却被任老师拉上车，说是去给他家的果树苗拍婚纱照。随行，我看到的不仅仅是欲出嫁的树儿，更多的是落叶枯黄时秋的深沉。　　 　　 还记得上次来拔萝卜时，这些果树还披着黄绿相间的彩裙儿，可是这一次触目，我看到的是近乎光秃秃的树干，是枝头散落着的几朵儿绿色。一次次按动快门，真的觉得留住的不仅仅是风景，更是人生。　　 　　 一会儿功夫，我就横竖拍了近百张，这些树儿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尽收眼底，也尽在不言中。咔咔的快门声中，有些黄绿色的叶子又飘然而落，幽幽着，有种沉寂着的痛，也仿佛季节的轮回中懂得了什么。　　 　　 秋天的脸拉长了，树地里除了枯萎的叶子，就只剩下些也变得黄绿的野菜。任老师说，这是野生香菜，很有味道呢。于是一行人不再跟随我这摄影师看热闹了，反倒是开始了捉野菜行动。才一会儿，胖就薅集了一大把野香菜，他举手摇着给我看，仿佛他是在献举祭或是摇祭呢。　　 　　 看着胖手里，这深秋里余留的美味，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触及了秋天的脸。或许真是秋天揉掉了叶子，或许真是秋天染黄了香菜的衣衫，可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心情褶皱又如何？不情不愿又怎样？还傻傻的瞧着这些意外得来的野菜时，一袭微风袭来，有些许凉意，急切着钻进领口和袖口。躲闪着，可是我还是避之不及。　　 　　 怕了，裹紧衣衫，竖起衣领，我也小跑着奔向车子，生怕秋风再突然间偷袭。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车子里，落座许久，我还气喘吁吁着。“小傻瓜，天凉了就多穿些，还至于这样怕冷吗？”车子里除了我并无一人，可是我却隐隐听见有声音这样对我说。这分明就是思绪紊乱的明证……　　 　　 秋叶落，秋夜浓，可是我又无眠了。但这一次不是矛盾，并非纠结，于心深处有一种渴想，想走进秋的深处了。想想初秋时节的那一抹绚烂，想想深秋日子里这凋零的悲伤，这何尝不是人生真实的写照？人还能拿什么换自己的魂生命？　　 　　 其实昨天温馨与否都不重要，其实有些故事里的故事注定会成为生命中的永恒。只是一个人活着的最大价值，不在于过程中他经历了什么，而是要看最后的结局如何。也许寒流来袭之前余留的香菜才最美，也许秋天里树上最后一片叶子才最真。她们写意的不仅仅是自然界的规律，更多的是生命里的深邃，是年轮里的光辉。　　 　　 想想，我懂了。一颗若籽粒一样悬浮的心，也夜色中渐渐平稳、沉静。但恋秋，我依然呢喃着：“秋，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