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人生几何：活过（散文）

　　一、王杰和张雨生　　 周六，叶子和妈妈带天天去上培训班了，中午不回来吃饭。我一个人躺在家里，对着手机，听着音乐，看中美贸易。协议据说达成了，一通攻防后发现谁也干不掉谁，都需要休整时间，然后整军再战。所谓不打不相识，交手后，有利于修正各自在对手心目中的实力估值，否则都自我感觉良好，怎么可能达成协议。就像夫妻之间，哪家又不是经过一次次“斗争”，才会有一方在对方确保自己底线的前提下认怂？当然，也有都不认怂的，通常是换个人继续斗去了。我对叶子是认怂了的，没什么不好，虽然时而被怼，但换来的是现世安稳，这个周末，我可以在家躺着，听王杰和张雨生。不是我故意要听的，是网易推荐给我的。这并不是我感兴趣的俩歌手，好吧，我也没有感兴趣的歌手了，不像十几年前，还有孙燕姿和李宗盛。但是，听听也挺好，哪怕并没在彼此最好的年纪相逢。　　 　　 二、少说一句　　 那天下班，我骑共享单车从单位回家，照例停在小区西门口的边上，因为这东西不许进小区。我停好车，一个保安过来冲我吼。我开始没太听明白，脸上挂着习惯性笑容看着他，等他又说一遍，我明白了，是嫌我的车放的位置不对。我笑着说：“好的。”然后，按照他指的地方又停了一下。这下没问题了，但是他不但没表扬我，而是在我往小区里走的时候，继续不依不饶地给我讲道理，说我刚才在那里停车多么不好。本来心里没觉得什么，这下子就一下子挺反感他，我自觉自己态度挺好，你还没完没了了？几天后的周日，在家人群里，表弟转了一条搜狐新闻，说是有人在群里说了句：“跟我加入……”被认定为“宣传那啥”，被判了九个月。如今说话确实要小心，不只是网上，现实里也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然，各有各的判断，但“适可而止”这事儿的确很重要。“那人脑子有病。”叶子如此评价那家伙。“一句话的事，说的人未必在意，但是听的人可能就很难受。”我笑着回她。　　 　　 三、随便　　 我是在提醒叶子，也是在提醒自己。就在周日上午，我跟岳母带着天天去上专注力培训班，叶子留在家里做午饭。快十点时，发现那位培训专家有个关于儿童沟通的免费讲座。我们事先没得到通知，但是人家也没反对我们进去听。专家讲得挺好，毕竟是二级心理咨询师。我听了会，微信给叶子汇报：“我们晚点回来，有个讲座挺好。”她没回，我以为是忙着准备饭没看见，就走出去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那边很气愤地回来两个字：“随便。”我当时差点回一句：“你脑子有病啊？我是为了自己啊？”当然，什么也没说，但她不会知道，她这句随便，我难受了一两个小时。我知道她气愤地原因，是我们晚回去的事儿没经过她允许，她有她的计划。问题是，如果同样的事儿，发生在她身上，她却又会是理直气壮的，甚至未必会想到跟我说一声。“强势”是一种病，最大的问题就是有时候说话会很不注意，夫妻之间说话当然不该太小心，但是，如果只是允许自己不小心，那显然也不是好的夫妻关系，那么，谁真能容忍对方怎么说都行呢？人际关系中，最不该做的事儿，其实就是通过说话伤害对方，因为收益太低，代价太大。　　 　　 四、喜欢与不喜欢　　 我当然不至于去为这句话记恨叶子，但是，我其实无法保证这句话不会在我心里积攒一丝负能量，并且在某一天跟其他负能量一起爆发。很多事儿其实说不清楚，就如她之所以对我说出这两个字，跟我几年前跟她吵架的事儿，是否也有关系呢？历史的重要性，在此。吃过午饭，下午叶子和妈妈带天天去弹钢琴。去之前，我跟天天聊天，他给我排序他生活中的几件事儿，从最喜欢到最不喜欢依次是：专注力培训课、幼儿园、雅马哈钢琴培训（熏陶为主）、哈卡体能、轮滑，最后恰恰就是弹钢琴。弹琴的那位老师要求精准，这个让他有点烦。当然，他如今弹琴水平明显提升也是事实。走出家门的时候，天天并没有表现得兴奋或者排斥，他就是很平静地跟着出发。叶子和岳母，脾气一脉相承，两个人平时也没少拌嘴，当然，最终胜利的几乎都是叶子。　　 　　 五、几分钟了　　 我又被剩在了家里，其实，心里是开心的，可以偷懒。叶子忙活完午饭后，又忙活了午饭，她整治了一大锅食材煮在锅里：“半个小时后把火关上。”我搬了个凳子，坐到厨房，一遍嗅着羊肉香气，一边打开那个学英语的小程序，趁着我不小心，排名老二那家伙又追近我了。晚上，三斤羊肉，半只鸡，外加萝卜、莲藕、金针菇、白菜等食材，我们三个大人和天天也吃了一半。拿椰汁干杯的时候，我祝天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举杯对我说：“爸爸，你也要好好工作哦。”他又说了一句新的祝酒词，那就是：“祝奶奶长命百岁！”最先吃饱的天天，漱口洗手后看电视去了，他有半个小时的电视时间。我们吃完的要晚一些，在我刷碗洗锅的时候，叶子跟爸爸视频。她想让小家伙说两句，但天天明显心不在焉。“你跟爷爷说一分钟，可以多看两分钟。”叶子开价。小家伙立刻热情起来：“爷爷，我想你了，我想你来我家玩啊。”说了没几句，就回头问叶子：“妈妈，几分钟了？”　　 　　 六、爸爸去哪儿了　　 35分钟后，先让天天闭上眼睛听着曲子在学习桌上趴了三分钟，休息一下眼睛，顺便静心。之后是4分钟的专注力训练，把三种颜色三种形状的小积木按照要求排列组合。因为老师刚换了新的玩法，他的时间从每次一分半延长到了两分钟。结束，休息两分钟，开始学英语。最近因为其他培训班课程多，他英语进度有点落下了，一番讨价还价后，我们约定学习十五分钟英语。他学习的还算用心，但是因为遗忘了不少，到十五分钟的时候，我们还没结束，大约还需要五分钟。看我没结束的意思，天天不开心了，他开始拒绝配合。我很严肃地跟他说：“再坚持两分钟，虽然时间到了，但是还没学完啊。”小家伙很委屈，哭了起来，而我还在很傻地给他讲道理，半分钟后，我停止跟他说话，把他抱在怀里问他：“天天学习很辛苦吧？”他哭着说是。“学习是很辛苦的。”我亲亲他说：“如果不辛苦，大家就都考一百分了。因为辛苦，努力学习的孩子，才会跟不努力的成绩不同啊。要不然，马骄傲就跟你一样了。”他接受了这个说法，却还是委屈：“爸爸，我都哭了，你怎么还是老师啊？”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抽。为了尽量不损坏我在他心目中的慈父形象，同时又让他接受我陪他作业时的严肃氛围，我跟天天说过，陪他学的时候，我是老师，会严肃，其他时候是爸爸。只是，回想刚才的相处，显然我是做错了。学好学不好的都行，不能损伤了他对家的信任才是真的。更何况，本来也是我不对，说好是15分钟的。“爸爸没有诚实守信，爸爸向你道歉。”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天天接受了我的道歉，然后我们一起看动画片。　　 　　 河蚌赌徒　　 2019年1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