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老树】老树（散文）

　　　　 “昔年种树，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每每读于此，不禁面之凄涩，依依之木，一年四季，只占三季，一季生长，一季遮荫，一季凋落，剩下枯萎！人与树无异，又何堪岁月之摧折！　　 ——题记　　 　　 烈日难耐的时候，前方有树一株，正好也不需要那么急着赶路，信步于树荫底下，清风送爽，蔽日遮阳，胸中无比的感激之情，竟是无以言表，幸福有时候尽是这样的简单，暴日底下的一块阴凉地，也会涵蕴着幸福的味道。树干正好有了好心人的整理，竟能容得下几个人并排而坐，快意于自然的魅力，也莫过于此！　　 仰望着树冠，茂密的枝叶，锦簇相接，掉漏的阳光被梳理得很美很美的光泽，斑斓多彩，此时的你，念转思牟，感叹于一粒种子的力量和恩泽，尽抵得上纷纷扰扰的人群，一半在地底下，尽力地吮吸着养分，一半展览在天地间，释放自己的能量。　　 木叶萧萧，而知天地之醉美颜色，其实，经过它的身旁，或许正是它给予苹果的养分，才会在落下砸在牛顿的身上，也改变了这个世界。我牵强的拉拢着树的好处，莞尔之余，竟添喟叹！树非良人，更胜良人。　　 树的姿态是洋溢着婀娜，冠之以依依，又是略带些洒脱。所以，自命不凡，潇洒倜傥之人都喜欢仰望树的身姿，她的高度、她的瞭望、她的蔚然，很少有人去关心枯木成孤时的落日河山，可是，也没有必要去在意，毕竟，让一群英姿华发的少年去考虑枯萎着树的哲理，似乎有些太残忍。所以，在秋风送爽的，天高云淡的日子里，叶子飘落，是那么的辗转着魅力和诗意，一片叶子是树无声的细语，看着娇容，诗意的溢满你的胸膛！　　 胸中悲喜，有时树更能先人懂得、了解，于诗人更有了一层含义。所以更多的人喜欢上了栽树，在门前，在院落，房子的前后，或写文寥以委托胸中或喜或悲的情绪，或于树下搭上一盘棋，好友几人，饮酒对弈，论古谈今，尽茶之余味，泻胸中之文墨，也算得树之惠泽，或以之命名，如陶渊明之谓“五柳先生”。因此，树的文明又显得那么深远、悠长，远比那条家门口的小巷还要久远。爱树之人，愈盛！　　 种树之人，栽种树也是不尽相同的，竹枝苍翠，临砾风雨，青松的品质是傲立于绝壁，独面霜雪，气节犹存，栽种的人大多是能有节气的人。杨柳的依依，风吹阿娜的样子，最多的却是柔情娇娆，迎合着心性的幽美处，自然栽种的人甚多。梧桐，树冠宽广，叶子繁盛，足以遮天庇荫，特别是秋叶掉落更显幽美，栽种的人亦丰。　　 尽管栽种之人各有各的喜好，即使会有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说法，夕阳无限好景沉落，我们在惊叹于滴水穿石的功夫里，树也渐渐的老去，枯萎成柴的余热散尽，消逝的踪迹也无迹可寻，后人惊呼“树犹如此，而况人乎？”　　 抱树而泣，总好过拥人而泣，毕竟知音难觅，像伯牙、钟子期的知音很少很少，情绪的宣泄，感情的流露，沮丧，沉沦之时，抱着树干而嚎啕大哭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儿了。树与人同悲，胜过不似知音的友人，你在泣涕，树在滴血，只是未曾感知罢了。少时，种树门庭外，归来鬓白如霜，树犹荫荫然，枝叶多婆娑，只是树干多了几处瘿瘤，秋风起时，木叶落，归人低语，长年悲。　　 家在乡下，多喜好郁郁葱葱的样子，栽树，浇水，看着叶子落地，也成就了我们多少的童年趣事，小知树的用意，听风吹树叶声，声响回荡着的日子里，尽是乡下孩子最美的惬意，助长了想象的翅膀飞升遐想。不知何故？老人是最喜欢谈论关于树的，有时候常常拿着树来教育小孩，良苦用心或许也只有在多年后，经多事慢慢思考才更加弥足珍贵，人慢慢老去，树也慢慢变老，铭记树的优良处，也会知人老人的用心。　　 有一棵树，就是我家门口的那棵树，很老很老的一棵，称它老是因为连我爷爷也没有确切的说得上来他的年纪。树生长在那里很多年、很多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就像一日三餐那样的平常，以至于他就是那样的一瞥的记忆，记忆寥寥之处也就自然而然的就将其淡去。　　 人如树样的，命运多舛，春风起时，颤颤巍巍的抽出新芽，枕着春光，渐渐变绿；夏雨来时，又在坚强的面对狂风骤雨的侵袭，枝摇干折处，梳理着时运不济；秋露愈白，叶落更飘零，绯红了伊人的颜色，愁上你的心头；冬雪阵阵，万类生灵披白褂，寒来人憔悴。树，一日一日的独立面对着，时间有时是那么的漫长，日子有时是那么的倏忽的快捷。树，也从小树变成大树，大树渐渐变成了老树，多了瘿瘤，多了几处虫穴。树，也从嫩芽变成了焦黄色一样，树叶也从枝头的摇曳变成零落到地上成泥的最后鉴证。　　 人啊！何为湿了眼？睹树黯然中。　　 树啊！何为风来轻摇摆？婆娑多细语。　　 你是让庾信痛哭流涕的那株枯木么。骤是，有秦时有泰山松有被封为五大夫的衔职，汉时有大将军坐在大树底下，而今历经岁月的摧折，让人徒增伤悲，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种树，栽种于园圃之上，一日看三回，浇水轻轻洒。育树善裁剪，曲直有形，大有益处，授人以理，如同种树呵护裁剪，用心。　　 “桂何事而销亡，桐何为而半死？”常常读来，思索良久，闭目于陋室，树销亡半死皆因自然的力量，人亦如此，淡然于天地间，为什么不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人，要活成树的姿势。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