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祝福祖国】关门（散文）

　　若门能开口说话，我仿佛听见它痛惜地呢喃：你们都没错，都是我的错……　　 门之错，何错之有？　　 已持续两年多了，我睡眠一直在跟我怄气，别别扭扭，一有点风吹草动它就立马撒腿开遛，还直数落我不专一，再想把它哄回续周公之好，没门！　　 这不刚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它哄住，才睡着，就听房东老许扯着破锣嗓子：“老吴！你在屋里吗？”　　 “么事撒？叫魂啊！我好容易睡着……”我火焰一点就窜，也忘了他是房东。　　 “你在屋里啊，我还以为你去上班了……　　 “我昨晚才上完。么事啊？”　　 “冇么事……你么不关大门？”老许赶忙找台阶。　　 因昨晚一夜不敢合眼，所以吃罢晚饭，洗完后我早早就躲进卧室，挖空心思哄我的睡眠大美人。　　 鬼打架，上班时不能睡，我也没招惹她，躲避她都来不及！偏偏她百媚千态投怀送抱黏着我，叫我崩溃……尤其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黏得我走火入魔，偶尔把产品生产日期写错，错一次就被罚款300元，几个班白受罪。　　 鬼打架！下班后，我有的是大把时间（我们工作12小时，休息24小时，如此循环往复）陪她，她就跟我，不是躲迷藏，就是跟我怄气，就是玩失踪。简直叫我伤透脑筋。　　 至于大门到底关没关，还真不知道，说不好。　　 老许说没关，那或许是，或许……　　 死老许也是的，就算真没关，你关上不就得了，穷喊啥？　　 房东老许是从财政局退休下来的干部，跟我一个属相，都属马，正好大我一巡，两个暴躁的烈马。　　 兴许是他早年管人管上瘾，还没过足瘾，就退休了。现在在家连管老婆孩子都管不着，谁叫他有三四套楼，而他又特谨慎，每套楼非得自家人看着，不全权出租，所以他一个人守护他旗下最破旧的这栋三层民宅。他一个人憋在宅里有些日子没处管人了，就在他“怀才不遇”空落落之时，我和我老妈就自投罗网，上门来了。　　 刚开始租住在别处楼上层，爬了半年的楼梯，老娘不干了，是因为她的老腿不给力，所以，我们娘俩就搬到老许的破一楼。也是没辙，全是遵从老娘的心愿：一、不离她两个女儿太远；二、非要住一楼；三、就是她岁数偏大。好多人迷信害怕老人死在屋里，而拒租。还好，老许毕竟做了多年的共产党干部，才做好事收留了我们娘俩。　　 自我娘俩进门起就对我约法三章：不准带别人婆婆（妻子）进屋；不准晚归（最迟21:30）；不准不关门（锁上不算，还得再上栓）。对这第三条，他还特意跟我解释说，安全起见，恐搬走了的房客留有自配的大门钥匙没交……　　 这第一条没异议，我的行动，老许打了满满的120分。第二条，就有点不满意，我爱上网吧，有时就超时回来，但他照旧在22:00前上锁上栓，我回来后拿钥匙一试，不得不跑到我老娘的窗下，折腾我老娘了。要是赶上我老娘去我妹妹家住宿，我只得乖乖在家宅着（我毕竟从不在网吧包夜过），所以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第三条“关门”执行起来就“刀光剑影”，也正是老许续写“管人赋”的绝好时机，他不放松，不放过“蛛丝马迹”。每天晚上22:00之前，不管我是按要求上锁上栓了，还是有时忘了，他都要下楼（他住二楼）检查验收，年年月月日日如此，刚开始下楼后，不管我睡没睡，扯着大破锣嗓子喊：“老吴，关门没有？”　　 我隐忍了好久好久，再不满意，他毕竟是房东，我是房客，奈何？　　 渐渐地，特别是他吓跑我的睡眠大美人多次后，我终于忍无可忍，我爆炸了一回，其实，老许这人没说的，人很热心肠，就算有时过了头，他在各个方面还是很关照我们娘俩的。我爆炸后，很快又后悔不得了……　　 自从我爆炸之后，老许再也不"先声夺人”，22:00时照旧下楼验收，但要是被他逮着没上栓，他还得大喊：“老吴，么不关门？”　　 特别是最近，三楼又来了一家人之后。这也得怨着我老娘，白天她爱敞开大门不关，所以就把三楼的惯坏了，出进不关门。我亲眼目睹几次，我绝对不会冤枉三楼的。　　 也许，今夜门真没“关”。也许是我老娘关了没上栓，三楼出去回来后没关。　　 所以第二天，我把我老娘说了，叫她以后不要敞开大门，老娘一边满口答应我，一边转身唠叨：“关门过日子，那不成坐牢……”　　 我哑然！　　 自从我让老娘关门过日子，也真是关门大吉，三楼的也学会出进随手关门，再也听不到房东老许破锣大喊：“……怎么不关门？”　　 不是我“贱”，听不到他的喊叫，倒像是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而是十分怀念每次回来，尤其下班回来时，人困马乏，不像以前临近家门，就能看到大门敞开，象张大嘴哈哈大笑，热烈欢迎我回家！到了门前，我下了车，不必找门钥匙，而是直接长驱直入，更主要的是母亲笑盈盈地站在一旁，一片慈爱无限。好有家的味道，好有回家的感觉，好有倦鸟归巢，船到码头，车到站的惬意！　　 老娘也不比以前欢活，顿觉苍凉了许多……　　 唉！其实，不仅是我们家如此，现在整个城里，除非公共场所，商铺正常营业时，门庭大开外，一般人家，哪家不是关门过日子？　　 母亲是乡下来的，她在乡下开门过日子习惯了，可生生叫这城里扼杀了她阳光灿烂的日子。　　 我也真怀念之前那阳光灿烂的日子，那回家，真正回家的感觉，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