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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追求梦想的太阳鸟(散文)

时间:2021-10-06 01:32
  在陪同省残疾人作家采风活动中,第一次和30余位残疾人,一同行走在渭南的山水名胜,留给大家的是灵魂的涤荡,太多的激励与感动。   报到那天,看到贺绪林这个名字,我的耳边马上响起“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金疙瘩银疙瘩还嫌不够……”这首耳闻能详的歌。难道这位知名作家也是残疾人?我在心里打着问号。见到轮椅上精神矍铄的贺老师,心,一阵颤栗,我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他用慈祥的微笑回应着我的问候。   后来我了解到:他出生于1953年,21岁那年不慎摔伤,造成下肢瘫痪。但他并没有屈服于命运,毅然拿起笔,经过艰苦的努力,1995年,完成了长篇小说《兔儿岭》创作,后改编成电视剧《关中匪事》。迄今,他发表文学作品400余万字,多次获各类文学奖项。出版有散文集《生命的浅唱》中短篇小说集《女俘》长篇小说《昨夜风雨》《人在江湖》《爱情并不如烟》。“关中匪事”系列长篇———《兔儿岭》《马家寨》《卧牛岗》《最后的女匪》《野滩镇》。他如今依然担任着杨凌区文联和作协主席这个重任。   看着这些丰硕的艺术成果,我心中生发着崇敬之情。我没有亲眼看到他平时是如何地生活、写作的,我只从他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双腿上,想象着他生活的辛酸、写作的艰辛;我只从他带着微笑和自信的目光里,看到了他战胜厄运、追求梦想的信念。   他是这次采风活动中唯一的靠轮椅行走的人。每行动一步,都得让儿子背着,但当看到这块产生诗经的土地,当亲近母亲河的水域,当踏上被誉为小故宫的西岳庙,当遥望着巍巍的华山,他的眉宇间凝聚着思考,嘴角上绽开了微笑。每到一处,都让儿子为自己单独拍照,想把他和渭南的秀美山水紧紧融为一体,铸成永恒。   见到省残疾人作家协会主席薛云平,我们交谈得不多,后来我才了解到:1963年,他出生在陕西韩城一个贫寒农家。两岁半时患小儿麻痹后致右下肢残疾,后来父亲又因崖崩土塌致腰腿终身残疾。母亲忧郁成疾,因青光眼双目失明。小弟弟因婚姻及考大学受挫得了抑郁症。全家六口人,四个是残疾。家庭的不幸并没有击垮这位身残志坚的汉子,高中毕业后,他潜心自学医学,四处拜师进修,六次进京学艺。2002年开了针灸按摩诊所,专门从事针灸推拿医疗服务。   人生的坎坷经历,他要说得太多。除了经营好诊所养家糊口,他依然拿起笔,走上了文学之路。经过不懈的努力,2009年出版《故乡的风》,2010年又出版了彩色注音版《童年的记忆》,2012年2月,陕西省残疾人作家协会成立,薛云平当选陕西省第一届残疾人作家协会主席。   在渭南采风的几天里,他努力履行着主席职责,时刻关心关注着每一位残疾人。他个子矮小,行动不便,但哪里需要他,哪里就有他的身影。吃饭时,谁没到,干啥去了,他在牵挂着;睡觉时,他总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叮咛大家早点休息;采风途中,谁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困难,他负责联络解决。残疾作家无不感动地说,他是我们的好家长,更是大家的贴心人。   和刘爱玲的相遇更为特别。那天下午,我在报到时遇到了一位拄着双拐的年轻女子,工作人员要送她去房间,我正好没事,就接过行李,把她送过去。在简单的交谈中,我了解到,她叫刘爱玲,家住铜川市。晚上回来后,在网上看到她创办的《刘爱玲的文字馆》才知道,这位美丽的姑娘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铜川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长篇小说《把天堂带回家》《米家村九号》,中篇小说《上王村的的马六》曾获得陕西柳青文学奖,已在全国各类文学期刊发表作品200万字。现为省残疾人作家协会副主席。看着这些丰硕的文学成果,我怎么也和这位靠轮椅和双拐行走的姑娘联系不到一起,但却是事实。   在合阳游览时,电视台记者特意采访了她,嘴角上灿烂的微笑和眸子里流露的凝重,记录着她曾经的辛酸和坚强,记录着她游览渭南山水的喜悦与深度思考。面对镜头她激动地说,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创作题目《从渭河平原走过》,可以想象,这位娟秀的残疾姑娘,在经历人生的风雨中,早已走出了病痛的小我,把自己的情怀融入到时代的变迁中,融入到对人类生存的思考中。   在这支采风队伍里,有一对残疾人夫妇——连忠照和刘向月。据说二十多年前,是连中照的一首情诗为媒,让这位只有20岁,美丽聪慧的云南姑娘嫁到陕西岐山,然而,面对这一对残疾夫妇,生活根本不是浪漫的情诗,而是一把辛酸泪,而是动荡和漂流。在他们共同出版的诗集《琴弦时光》里,我读到了辛酸、无奈、感恩与浪漫。刘向月在后记中说,我们希望,自己的诗,会是有益的,起码,它能够作为残疾人的声音,保留在时间深处。我反复品吟着这句话,这何尝不是对命运不屈的讴歌?   在旅途中,除了大家的帮助,夫妻俩相互关照着。连中照装着假肢,耳聋,刘向月拄着双拐一条腿支撑着身体前行。不管谁连中走到前面,总是等待着对方的到来。直到两对目光相遇,他们才步履艰难地继续向前。真不敢想象,他们是如何在举步维艰的生活中,度过这二十多年的;真不敢想象,他们是用怎样的勇气和毅力战胜生活上的困窘,毅然拿起笔写出一句句诗行的。   有一个20多岁的残疾孩子,况丰林,他来自汉中,从小脑瘫,在奶奶的帮助下,上到小学四年级。在康复和上学中,他选择了康复训练。在家人的鼓励和帮助下,他一边做康复训练,一边自学完初中课程。后来他用弯曲的手指练习写字,练习在键盘上敲字,用“二指弹”,经过四年艰苦的努力,完成了17万字的长篇纪实小说《守望黎明的太阳鸟》,又学会了电脑平面设计,获得了生活能力。   看到孩子在景区或坐着轮椅,或一步一移地顽强向前走着,我多次为他伸出大拇指。第二天早餐,他激动地送给我一本自己的小说,扉页上写着:心怀感恩,逐梦而翔。在后记中他写道:如果你想独自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让梦想永远是梦,那么,你就必须走向寻梦的道路,尽管这条追梦的路很崎岖,并且有许多让你肉体感到痛苦的东西,可是你却没办法绕过它,更不能停滞不前,你必须忍着这些痛苦,一步一步往前走。虽然这条路上有痛苦,有孤独,有迷茫,但是,相信我,你只要坚持不懈地走下去,迟早会达到那个终点——比梦高一厘米的地方。   其实,在几天暂短的接触中,我了解到:那一个残疾作家何尝不是这样呀?每个人都有他们独特而辛酸的经历,每个人都有他们与厄运搏斗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他们不屈服命运的信念,每个人都通过抗争到达了比梦高一厘米的地方。   况丰林在谈采风感受时,用含糊不清的语言说道,我感谢所有帮过我的人,感谢渭南的残联……听到这里,我流下了泪,真想向前拥抱着这个孩子,给他以温暖与信心,给他以关怀和力量。   是呀,在两天采风活动中,残疾人们你就是他的眼睛,他就是我的双腿,你是他的嘴巴,他是你的耳朵……他们互帮互助,相濡以沫,或坐轮椅前行,或拄拐杖移步,那份情、那么爱,深深地感动着每一个人,牢牢地根植于大家的心间。   在采风活动中,省作家协会、省残联、渭南市残联、渭南市作家协会、合阳县残联、华阴市残联等部门,派人全程陪伴着这个特殊群体。旅途中,有的推着轮椅,有的搀扶着残疾人……让这些残疾人安全、顺利地走过秀美洽川,走过魅力西岳。市残联把这次采风活动安排组织得有序而温馨。难怪残疾朋友感动地说,渭南的山美、水美,人更美。   而这些残疾人作家,像一只只追求梦想的太阳鸟,在渭南这块土地上,留下了挑战命运,顽强不屈的印迹;留下了比梦想高一厘米的信念;留下了宝贵而不朽的精神财富。我相信:他们将成为搏击长空的雄鹰,为了自己的梦想,写出更多更美的华章,让人生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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