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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木雅山上(散文)

时间:2021-09-15 04:10
  罗大娃在藏寨是出名人物。Y夫人的弟娃认识的罗大娃的儿子。罗大娃在四队,我们先到五队。四队与五队距离就是这个山头到那个山头的距离。   邛崃山脉上的藏寨,有着藏族的多种分支,石棉藏族自称“木尼洛”。以松林河为界,散布在魁沙、猛种,木耳,俄足,足富,移基塔,改池,共和等山寨,当地称之为“上八堡”。其中以猛种,木耳最为集中.这里地处四川盆地西缘山地,与青藏高原东缘交接的过渡地带,邛崃山脉,大雪山脉群山纵横,地表崎岖,地貌复杂,平均海拔在2600米以上,森林密布群峰陡峭气候恶劣道路崎岖。当地藏民祖辈相传,石棉藏族是几十代前从康定贡嘎山麓的木雅城子逐草游牧,沿山狩猎,经九龙,沿洪坝河辗转迁徙,最后定居在此。越过刀耕火种时代,逐步改习农耕。他们以种植青稞、荞子、小麦为生。世代延续,平和友睦。   四队和五队实际距离有多远,反正脚走痛,腰爬酸。当知道我们是上四队找罗福全罗大娃的时候,由于我们自己把山头爬错,上到了五队的山头,四队、五队两个山头的人都知道我们在找罗大娃。大家热情得不得了,又是指路又是带路。   我们终于爬上了罗大娃所在的四队的这个山头。车刚停稳,一个健壮而精干的着汉族装束,长藏族模样的中年妇女就走到了Y先生的面前,“你们在找罗大娃的儿?我是他儿的妈。”汉语中充斥着藏语的味道。Y先生赶紧回答“就是,就是啦。”不自觉的,Y先生的回答也变味了。   一问,知道妇人姓李,Y先生自持老像,开始左一个小李,右一个小李的称呼开来。一问,小李都已经六十出头了,但模样简直看不出来。“小李”将我们迎到寨子里的家里。大家坐下,小李就要开始给我们做午饭。我们本来自己准备了自热米饭,看见人家这么热情自热米饭就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小李一边给我们做饭,一边与我们聊家常。“我有三个儿,三个媳妇,六个孙子。”她这一说,不由得大家抬起脑壳多看了“小李”几眼。小李的自荐提起了大家摆龙门阵的兴趣。再聊下去,一段凄美的故事就在小李平静叙述中流出。   十八岁那年,李尕妹从另一个寨子嫁到了现在这个寨子。小李是猛种藏族,罗大娃是尔苏藏族。虽同为藏族,但在当地,一个寨子一个藏族方言。有时相互都说的藏语,但相互都不能听懂对方的语言。虽是同一民族,有着统一的藏文,分支太多,又犹如没有文字一般。为了相互的交流,对外大家只有使用汉族的文字与语言。只有在自己的分支里才用相互能够听得懂的语言进行交流。而这种语言不是通过文字传播,而是世代口传,延续至今。   “我在怀着我的三儿的时候,罗大娃忽然害病了的。”罗大娃坐在李尕妹的旁边痴痴的听着李尕妹的叙述。罗大娃先是手臂痛,后是腿杆痛,再后来是全身痛。家里没有看病的钱,还是由那年在这里当知青的知识青年凑钱把罗大娃送到了县医院。一进医院,罗大娃全身都不能动弹了。“还是知识青年好,还是医院的医生好。”罗大娃住院用的知青的名字,因为知青调回县里有了公费医疗。还是医院的医生好,明明知道罗大娃是冒名顶替住进的医院,大家都不戳穿。在医院,罗大娃一躺就是整整的一年。这一年,李尕妹生下了他们的三儿。生三儿的时候,根本没有钱到医院,身边只有李尕妹的妹妹与两个鸦鸦待哺两个儿子在身边。“我不晓得什么叫苦难,我只知道我无论如何要把罗大娃医好,把娃娃带大。”一年后,罗大娃顶替知青看病的事暴露了。李尕妹把罗大娃运回了寨子里,瘫痪在床的罗大娃看见家徒四壁的屋子,想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只有三个儿子围在他的铺前。李尕妹头天上山采野菜,第二天半夜从寨子出发,一直走到天大亮,在县城把采来的野菜卖了,再拣回医生开的方子把中药买回来走回到寨子,这时已经是半夜。李尕妹请来喇嘛在罗大娃的床前做法事,什么能想的办法都用上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儿子长到了十五岁,二儿子长到十三岁,罗大娃生病那年还没出生的三儿子也十岁啦。罗大娃就这样在李尕妹忘我的照料下整整的躺了十年。四肢没有萎缩,连褥疮都没有生过。究竟什么力量支撑着李幺妹?“我就是不能让娃娃们没有爸!”李幺妹看似淡淡的回答,其实李幺妹眼睛里已经挂着泪花。   忽然有一天苍天真正就开眼了。在病床上躺了十年的罗大娃忽然能够下床了。慢慢的能够帮助李幺妹做点农活了。再下去健康完全恢复了。“我现在揹两百斤没有问题”听见李尕妹的诉说,罗大娃在旁边搭话。李尕妹一边为我们做着午饭,一边像聊别人的故事一样的述说着罗大娃躺在病床的十年。没有自夸,没有得意。过去发生的一切只是在履行妻子与母亲的职责。我们豁然起敬,藏族妇女通过李尕妹履行的妻子与母亲职责,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是如此的朴实却如此的伟大。她不知道,她的述说已经把我们震撼。十年如一日,一日映十年。这是熬过何种的艰难困苦才让我们看到了今天。才看见李尕妹的笑脸。   “三个儿子孝顺,三个媳妇贤惠。六个孙子也学着他们父母更乖巧。他们都在城里打工。经常回来看我们”李尕妹说着。“我们现在喂了八头猪,一只驴,几十只鸡”罗大娃开始得意啦!“零八年汶川地震后,政府补贴了我们两万五千元,我们为三个儿子修了新楼,他们就是不爱回来住。”李尕妹说着带着遗憾。两人朴实的话语其实已经让我们在深思自己的家教。   午饭做好了。正宗的烟熏老腊肉配山上采的野生折耳根拌野菜。自己磨的豆花又鲜又嫩,佐料好吃得不得了。   我们到来,两个队的人都知道罗家来了省城的客人。大家有意无意的到罗家的院坝转悠。这样就给我们创造了拍摄的机会。我们想拍的就拍,连喂了八头猪的猪圈我们都钻进去拍了半天。藏族老乡看见我们笑着举起比V的手势,开车路过停下车来让我们随便照。我们把无人机飞向蓝天,横扫720度拍摄村子的环绕。连李尕妹家喂的宠物狗的大黄看见我们都亲热得不得了。我们拍到那里,它跟到那里,围着我们们连蹭带闻尾巴一直摇。   上山时,崎岖山路是那么的漫长,一边是岩石一边是悬崖,好想飞快越过早点看见寨子。而到了寨子,见到了罗大娃李尕妹光阴又是如此的“如梭”。在李尕妹口中,罗大娃生病的十年就是一顿做饭炒菜时的闲聊。在我们还没有回过神,想进一步细探的时候,太阳已经斜挂西边。怕走崎岖的山涧夜路,赶紧辞行离开这想多听多拍的地方。   邛崃藏区的寨子离成都不远,但藏区寨子给我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不光是山路险,不光是石板房,不光是李尕妹,还有那给W先生围纱巾的藏族姑娘。   我们还会再去,去拍山摄水,去追寻凄美的故事真正了解脱贫后藏寨的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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