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宾川见闻（散文）

　　最近一段时间，我在远离陕西老家的宾川走亲戚。　　 朋友们很好奇地问，我的亲戚怎么那么多？而且是在这离家乡极远的地方？其实这是我一个表哥的老岳父的家，那自然就是我的亲戚了。　　 这里离闻名海内的大理只有一小时的路程，我在大理上班，宾川离大理不太远。大理引人注目的是苍山的雪，洱海的月，古城在苍山和洱海之间。融化的雪水，流过古城，形成弯弯曲曲的浅浅小河，清亮有神，就像小城的血脉，日夜流淌，永不停息。小河一直延伸到洱海口，聪明的大理人独具匠心，在河底砌上许多嶙峋的怪石，既古朴简约，又别有一番意趣。洱海的月亮需要在迷人的夜色和轻柔的晚风中感受，也让人在水波动荡中，有进入仙境的虚幻和飘渺之感。总之，在大理，所能感受到的是一种穿透身心的清凉与惬意。　　 但是，在这个不到百里之隔的小县城，却呈现出另外一番天地。它有着大理一样的地理特色。四周围着山，但与大理不同。这里的山不像大理周围的山那样生长着很多枝叶繁茂的大树小叔，几乎都是秃顶。听当地人讲，宾川这地方少雨，很干燥。　　 在这里，人们的视野很狭小，不可能极目远眺。但是，你可以仰着头，欣赏那淡蓝色的澄澈天空，这几乎是云南的天空有别于别的地方的共同特征。即使是在晚上，也可以透过稀薄的夜色，看到天空的那种澄澈的颜色，浮躁的心便会安静下来。　　 在早上，还有些春寒料峭的感觉。正午过后，却似乎是在一个城市过夏天，太阳明亮而有穿透力，让人汗流浃背，草木萎靡不振。那种热度让人有些莫名的心虚和恐慌。　　 记得我第一次来宾川，是今年的一月。我在围绕着这个县城的田地里，看到连绵不断的油菜花。花开正盛，那种金黄的色彩，让我有了一种回到家乡的暮春的幻觉。在这个季节，北方正是酷寒季节，可能还会落雪。在这里，却是丰收的景象，人们在收获这田地里硕大而甘甜的柑子。那时，我真是大饱口福，吃了个肚儿圆。　　 州城是宾川解放前的县府所在地方。但是，随着县城的迁徙，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和热闹，可那里还有历史的积淀。在那里还有一个钟鼓楼很庄重地站立着。一位年长的退休教师陪着我，去看那个在人们口中叫做“捅破天”的钟鼓楼。到了那里，感觉它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雄伟壮观。它的底座像是一个贯通四方的石砌门楼，方方正正；上面是挂着大大的铃铛的木头建筑；很常见的塔身，八个角。这个样子像极了我们小学课文里所提到的八角楼。这是民国初年的建筑。钟鼓楼上很多地方已经长出了沧桑的蒿草，颇让人感怀伤世。风吹过的时候，铃铛会叮当作响。清脆而悦耳。　　 其实，宾川最有名的是这里的佛教胜地鸡足山，听说有绵延的古代建筑。四方信徒都不辞辛劳，长途跋涉，来这里“朝圣”。但是，固执的表哥说没什么可看的，坚决不带我去。而且，貌似有个不合理的规定，本地人去游览，只须十元，我们外地人则需要六十元。门票差距这么大，貌似不太合理但又很无奈。　　 昨天，跟表嫂的朋友一起聊天。他们刚从山上下来。说到这个差异，我就说，我可以冒充宾川人了，看我这么黑。他们都笑了，说我的黑不是他们当地宾川人那种特色的黑。我珍惜看了看，发现好像我们之间的肤色还真是各有特点，我就一本正经的说：我这个黑，还不算正宗，只能冒充昆明人。惹得大家都笑了。他们说：表弟真会说笑。　　 表哥的老岳父是很受人尊重的老中医。在这里，侄儿子（男性晚辈）一箩筐，他是很多人共同的“老亲爹”。所以，我的老表（同辈男性）也就一箩筐了。在街道上散步，有时候，会遇见不相识的人，冲我打招呼：“嗨，老表。”有的老表已经六十多岁，跟他们以老表相称，真的很难为情。但是，“老亲爹”似乎不在意这个，总会给他或老或少的侄儿子一一介绍我：“这是你们的老表。”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很不习惯这里的人与人之间的称谓。以我们家乡的方式称呼“老亲妈”为“阿姨”，她反而更不习惯。我叫了几次之后，也觉得在这个环境，该入乡随俗，就改了称呼了。呵呵。　　 那个陪我去“钟鼓楼”的退休老教师，我也叫他“老表”，大家是不是感觉很奇特呢？　　 一到中午，宾川这地方就异常热。表哥表嫂就带我出去喝宾川最有名的冰咖啡。其它地方的咖啡馆不乏精致和特色，格调高雅，装饰虽然上档次，氛围感强，但人工雕琢的痕迹也显而易见，身处其中，总觉局促和狭小，缺少大自然的清新和豁然。　　 这里喝咖啡的去处大多坐落于敞亮的空间，当地人随意搭建一个遮阳的顶棚，藤类植物枝枝蔓蔓争相攀爬，撑起一片绿荫。客人坐在里面喝咖啡，身处大自然的怀抱之中。微风习习，不停地吹动我们的衣裳，让人心旷神怡。　　 郊外的一个咖啡馆更具特色。那里原来是一片枝叶繁茂的小树林，有小桥流水，一个归国华侨将那里打理成一个供游人休闲的场所。放上十几张桌子，围上些竹椅，供人休憩。很多人喜欢这样的场景，娴雅自然，消解疲惫，愉悦身心。风拂弄着头顶的绿叶，沙沙作响。流水潺潺，像在低吟浅唱，使人沉醉不知归路。三三两两的人，围桌而坐。可以聊天、默然发呆或玩扑克。　　 当你坐定，服务员会端上一大杯加满冰块的咖啡，你可以在清风中闭上眼睛慢慢地品味，清凉舒爽，让人回味悠长。时光温婉，静静流淌，什么都可以不想，就像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