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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外做孝子

时间:2021-07-26 00:05
  人,一旦做惯孝子,也就很难会再从做孝子的名分上脱落下来。当我处在四面楚歌、八面环困的黑夜,我就真的惶恐起来。逝去的三十年人生,是否虚度,使我不敢妄言。只是今天感觉力不从心的我,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过去的岁月,竟有那么多的错过。错过花季,错过雨季。错过风,错过云。错过属于我生命每一个金秋时节。一路走来,胡思乱想,不归正题。到了阳光一片的今天,我就孤独了。带着层层酸楚,我走过曾经每一个虚晃的梦幻,才意识到是自己在惩罚自己。人生中每一次的狡辩,都变成一种虚荣,所以我才自命不凡,懒懒散散着。永远都是轻视身边人和事的我,其实一直都被别人轻视着,却不知。直到今天困顿无比的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却已经更添些无奈的悲酸。   这是怎样的一个家庭?贫穷的很遥远,辛苦的很疲惫。父亲下放那年,我已经出世。为遵从母命,陪着小叔下放,父亲就携带着我和母亲一起离开盐场。老实巴交的父亲,不爱讲话,最懂孝道。性情胆怯的父亲,不懂虚荣,最懂人间亲情和为此付出的欣慰。逆来顺受惯的父亲,其生命中却始终附庸着类似孺子牛精神的盲从性,多少也淹没些人性的自由。然而,勤俭一生的父亲,为了家人的安康,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小心翼翼着,甚至是胆怯着这个世界可能给他带来的不安和焦虑。而他始终如一给家人释怀出海一样深的关爱之情,为此而默默无闻付出百般艰辛的努力。   人生自古多磨难。生活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弱不经风的家,仿佛只是一朵永不开放的蓓蕾,希望渺渺。日子刚要有些起色,生活就会发生些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个家刚要走出冬天,累得精疲力尽的父亲终于病倒,没撑上一年,就甩下母亲和我们三兄弟撒手人寰。那天从火葬场出来,天竟十分的阴沉。起风时,我发现空中的幽灵在一路的尾随。烟灭灰飞的父亲,终于完成肉体和灵魂的游离,在这个世界消失生命。父亲的一生,来去匆匆,悄然而逝。没有沸扬的日子,没有超前的生活,永远都步落在贫穷中默默地承受。父亲的一生,没有穿好,吃好,睡好。结婚前是想吃而没有吃;结婚后是想吃而不敢吃;而生病后却已经是想吃而不能吃。   父亲的一生,曲直多磨,胆小怕事,却也勤俭治家。一辈子步履艰难的父亲,贫穷不堪。唯一的富有也只有他赋给这个家一份爱的牵挂和操劳。他并不无私和豁达,甚至有些小气。但他对这个家却是异常地奉献着,甚至都忘却掉病魔对他生命的慢慢侵蚀。他没有海一样宽的胸怀,却有着对妻儿海一样深的爱。这种隐藏在他灵魂深处不易流露的爱,往往就被家人有意无意的忽略。而一旦失去它,我们才真的感到它的珍贵和对它那份少有的需要。结果却什么都悔之不及。走之前,父亲先是给这个风雨飘摇多年的家盖起五间大小不一的砖瓦平房,接着又给我这个先出世的长子成了家,花尽他一生的血汗钱。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他不能亲眼看着我那两兄弟成家立业。让他感到内疚的是,他让我们三兄弟从此承担起为他看病而花去的万余元债款。父亲的病逝,一下子给这个家笼罩上一层哀重的伤痛气,久久不能甩去。父亲走之后,我们这个社会也更加发展起来。市场经济在日益强盛的同时,也造就着人们另一种生存状态的艰辛和疲劳。这种让国民共同疲劳的时代意识,也时常让我感受到中年人生的危机感。   这些年我们三兄弟虽说七零八凑还些债款,但为了生活,这个家是旧债未了,新债又重垒。七零八凑我们又垒起原有的债台。虽然我是长子,但天生遗传些父亲的某种弱性,没有多少灵活劲,只晓得积赚些卖苦力的血汗钱。所以任凭我再怎么努力和奋争,都挣不够一日三餐的饭钱。我是怎样的人?有人说我好高骛远,有人说我自负自怜,也有人说我自命清高。   然而外人众云纷说的评价,都不如母亲的一声叹息,宁愿把自己沉落到生活的最底层,贫穷过活。父亲过逝七八年,因为老婆产生外遇,我就离婚。和老婆结婚没有后悔,和老婆离婚也没有后悔。婚前走到一起,是一种缘分。婚后渐渐分离,是一种认识。老婆的出现,多少也安慰些父亲。我儿子在父亲去世前出世,是对父亲临终前一次莫大的安慰。这一点,我是感激老婆的。因为我众人口中常说的孝子。因为我虚荣的很惶恐,惶恐父亲的早逝。在我灵魂的深处,有着和父亲一样的担心。父亲那海一样深的父爱之情,很早就感染着我,一直在触动着我的身心。   这是一段苦涩的记忆,常常萦绕在我的梦里梦外,勾不去一层灰染,浮不起一丝清风。离婚后的那几年,依然负重不堪的我,却始终不愿承认自己的缺陷。纯粹的懒散迂腐,一副自怜的孤芳自赏状。我始终无奈在母亲的膝下,做个不会解决生活困顿,只会唯唯是从,做着名份上的父亲和孝子的孝子。忽然有一天母亲给我带来一个音迅,令我的人生寒颤起来。母亲说二舅母已经在小姨面前透过风,要在年底来上门要债。想起这事,我好难受。其实二舅家比起我们家要贫寒的多。而我们欠他家的五六千元的债款,也已经拖七八年。若再不想法偿还,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也亏是母亲的亲兄弟,七八年来从没有在我们家提起过要钱的事。兄弟从不言语,弟媳也只是提起,来不来要,也还是两码的事呢。   听母亲说,二舅家两年前就准备盖房用的一批水泥砖,因为我们家欠他们家的债款迟迟没还而不得使用。经过成年累月的风吹日晒,都已经风化去很多。而不知所措的二舅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继续风化。由于台风暴雨的连续袭击,已经把他们家的几间老屋摧得间间透风漏雨的,连开几处天窗。逼得年近八旬的外公外婆借住在邻居家好多日子。听到这,我就想哭。我们怎么就这么没用,这么无情无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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