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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新来的孙教员(散文)

时间:2021-04-13 01:04
火币网      新来的孙教员      午饭前,大队长把我叫到队部。一进门,对面坐着一位戴着金丝边变色眼镜,身着一身尉官服装,年龄大概有三十多岁的陌生人。他大模大样的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过滤咀香烟,手里翻看着我们军事五项队的花名册。见我进来,他略微抬了抬眼皮,然后勉强欠了一下脖子,算是和我打过招呼。   “这是新来的孙教员”队长向我介绍着那个陌生人。“你好!孙教员。”我非常有礼貌的走过去,向他打着招呼;而孙教员面对眼前稚嫩的年轻人,只是稍稍欠了欠身子,丝毫没有将屁股离开椅子的意思。   “这是五项队的队长李杰,他刚从解放军体院学习回来。”好象是什么惊动了这位孙教员。他连忙站起身和我热情的握着手,嘴里不停的奉承着“好!好!真不错!”一张又大又厚的嘴唇在我眼前晃动着。   “今后,咱们第二炮兵军事五项队的工作,就由你们二位共同负责。李教员负责安排全队的日常训练工作,孙教员负责抓好战士们的思想政治工作;你们二位一起配合,把咱们五项队的各项工作一定要搞上去。怎么样没问题吧?”大队长把我们彼此的任务做了个具体交代。   我是一个刚刚从院校毕业的学员,从兵龄上讲,他比我的资格老;从身份上看,他已是一个正连级干部;而我呢,任命没有下来,现在还是一个战士身份。因此,我主动伸出手来诚恳的说:“我年纪轻,没经验;今后,还要请孙教员多帮助。”   孙教员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我,用试探的口气问:“你是北京的?”“对!”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住哪儿?”“人民大学”“噢!二炮子弟吧?”“不是”“哦……”孙教员一时语塞没有了话题。   “您是二炮子弟?”我也颇感兴趣的问了一句。当兵在部队三年了,除了在军体院时,我遇到过少量的北京籍战士;来到云南昆明后,部队的战士大多都是来自四川、湖南、湖北、安徽等地,连一点熟悉的乡音都听不到,想找人沟通沟通都没地方去,真快把人给憋死了。许多时候,我为自己能和一个北方人说话,都感到欣喜若狂,何况今天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北京’口音,我的心情,同样是非常高兴。   “不,我家在唐山。我爸爸是唐山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院长。我从小是在北京长大的,我对北京可熟悉了,一直在二炮司令部工作,那里的头头我都认识,每次出门我都坐他们的车。这样说吧,我在北京办事,就没坐过一米五以上的车……”   “好了!吃饭了!”大队长在一旁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走进了食堂,我把他领到五项队的桌前“这是我们队新来的孙教员,大家欢迎!”   热情质朴的战士噼里啪啦的鼓起掌来,掌声随不够特别热烈,但也多少表达出他们的一片心意。   还是孙教员会来事儿,他似乎不满足这种拘泥的场面。他拍着身边穿着‘80304部队军体队’运动服的周小红说:“你是五十四基地的?”还没等周小红回答,孙教员就继续说:“你们基地的司令员是张XX,政委是赵XX对吧?”   “似得!似得!”周小红用四川话紧张的回答。“那都是我爸爸的老战友,我们的关系没的说;这次张司令的家属能安排在北京,还是我给他办成的呢。来昆明前,他对我说:‘如果我们五十四基地的战士,有谁表现不好,你就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一定安排他们回来喂猪!’你们可小心点啊,到时可别怪我不客气。”   几句短暂夸张而又带有一点灰色幽默的语言,把在座的战士一下就给“喷”晕了。大家呆呆的站在那里,忘记了这正是吃午饭的时间。   孙教员还没有满足于现状,他继续调兵点将。“五十二基地的人来没来?”新兵周旭、孔令彬异口同声的回答:“到!!”孙教员看着这两位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慢条斯理的说:“今天晚上你们基地的作训部长要和我通话,我帮他调动到二炮司令部了,你们想不想和他说话?”   两位新兵的眼睛都听直了,自打当兵那天起,他们只见过新兵连长,新兵营长;连作训股长是谁都不知道,何况作训部长;那是个多么大的官儿?要和他通话,他们连想也没敢想过。在他们的眼里,孙教员已不仅仅是一个仆仆通通连级干部,他就是一个无所不为而又无所不能的钦差大臣。   餐桌上,孙教员那副发达的腮帮子发挥了绝对的优势。他不仅能“砍”,而且更能“撮”;肠子肚子、生的臭的(云南臭豆腐,第一次来云南的人,根本不吃它。)就没见他有忌口儿的食品。一边吃着,还一边不住的为我们介绍着“食文化”。   “这象牙菜我还是在贺司令家吃过(时任第二炮兵司令员),听说这菜只生长在云南建水县,别的地方长出来也不是这个味儿。”   “这汽锅鸡的汤真不赖,是正而巴经柴鸡做出来的,如果在里面再加些西洋参、枸杞、大枣、黄芪之类的补药;那这一锅在北京,怎么着也得卖几十块钱。还是云南好啊,一年四季什么都能吃到……”   我突然想起,还没有给他安排住处,随口问他:“您的行李呢?吃过饭我们帮您去拿。”   一句话勾起了孙教员的不快,他的脸色骤然变阴,嘴角上冒着唾沫星子大声骂道:“要说这五十三基地也真够王八蛋的!我这次来昆明报到坐的是软卧。临来的时候,司令部负责军体项目的杨参谋亲自到北京站去送我;可到了昆明,站台上连一个接我的人都没有,让我转悠了好半天才找到军体大队;幸好我没有行李,要不然非把我给累死,我他妈的在北京,都没有受过这个待遇!”   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听着,不少人还时不时的发出惊叹的声音“我靠!听见没有,孙教员是坐软卧来的。听说只有兵团级别的首长,才有资格乘坐软卧。”“人家孙教员家里有人。你没听吗,连基地司令都求他办事。”“啥子叫软卧车厢?那个里面都有啥子吗?”   对于这些从山沟里走出来的战士来讲,他们出生在农村,当兵在山沟,许多人还是当兵时头一次坐火车。至于软卧车厢什么样?北京司令部是多大的规模?他们从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孙教员的到来,真可谓使他们顿开茅塞大开眼界。无外呼就象是打开了一部新“天方夜谭”。   孙教员看大家听的很认真,继续开始了他的软卧车厢之旅。“还不是吹,不信你们打听打听,这整个五十三基地也找不出几个做过软卧的来。没一班的级别和实力,根本就别想坐。本来我也没想坐火车,三天两夜谁受得了哇。前几天,广西一架波因737客机刚刚出事,让老头子为我挺耽心。他给铁道部的一个老战友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他们很快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包厢。在国内做软卧,要不是省级领导干部,要不是外宾,你有钱都没戏。这不,我用的是外汇,这才可以乘坐。也别说是外汇了,就是外币,咱也要什么币就有什么币。”   说着话,他从一个皮夹子里,掏出几张外国币给大家看。“这是美圆、这是英镑、这是马克……”饭桌上再次发出一片惊呼声,大家纷纷传看着外国纸币。   孙教员扭过头对我说:“我看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先在基地赵副参谋长家凑活一夜,等明天在住进队里,你看怎么样。”   对于他的这种炫耀,我已感到了今后的工作一定会很艰难,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去吧。   夜已经很深了,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回忆着白天训练场上发生的一切,可以说,简直是糟透了。   孙教员在课上嘻嘻哈哈胡说八道,把训练课搅的乱七八糟。战士们一有空就去和他套近乎,都指望有一天能在他的“关怀”下,调进北京、调进二炮司令部,过上梦一样的生活;说不定还能坐上一米五以下的汽车……   梦,每个人都做过,就是有了一些非分之想也并不可怕,他必定是人的正常生理活动。然而,热衷于大白天说“梦话”的人,却不知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清晨屋外一片银白色“春城下雪了!”不知是谁在外面大喊了一声。听到了喊声,许多人都跑到屋外去看雪景。昆明的确是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是喜事?还是坏事?   对于从来没有见过大雪的春城人来说,雪景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市民们纷纷拿出相机,走上街头去拍照。可是,突如其来的大雪,也夺去了一些脆弱植物的生命,争奇斗艳的鲜花不在向人们吐露芳香,以四季如春文明的春城,眼下是一片万物凋零的世界,这可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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