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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遇见】挪不动位子的姑娘(散文)

时间:2021-04-07 01:11
火币网      人生有些事可以选择,有些事不能,比如出生地和家庭背景,像我,就是一个乡下穷孩子。   小时候,我酷爱读书,还一心想着长大后要如何为国为民。为此,我爸爸变卖肥猪送我去教育水平高点的城里读书,并且是一个优等班,进这个班的,一靠关系,二靠成绩,显然,我是靠后者进去的。班上绝大部分是教师子女或干部子女,他们很是看不起我这个乡下土包子。那时,我认识了另一个乡下女孩,艳子。   艳子长得清秀可人,总是笑容满面。初次见面却熟悉如故,我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你也是(2)班的,那我们住一个宿舍吧!”“我住上铺吧!”我说。“那我住下铺。”我们正在铺床的时候,来了一个男生模样的短发胖女生,大着嗓门吼:“喂,这个床是我占的,你看不见吗?”艳子笑着说:“那个塑料袋子是你占床用的?”“不然呢?真是搞笑,快把你东西弄走。”气得我直接从床上跳下:“凭什么?我们先来的,一个破胶口袋,谁都会以为是垃圾。”我们怒目而视,艳子拦住我,说:“算了,算了,我去隔壁宿舍吧,铺好了过来找你。”   从那一刻起,我和短发女生相互仇视。每天晚上她总是用双脚不停地蹬我的席子,使我不得安宁。我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她蹬我就跳,让灰尘落得她满床,一来二去,谁也好过不了。短发灵机一动,又生一计,用她的力量和金钱收买人心,使得宿舍另外六个同学和她沆瀣一气。她以为我会变成孤零零的“丑小鸭”,却没想到我依然开心得不得了。因为我有艳子,艳子每天都会等我一同去教室,一同去吃饭,就是轮到我值日时,艳子也会来帮着我扫地、倒垃圾,我们互帮互助,形影不离。短发恼羞成怒,四处宣扬,艳子是我的佣人。有无数个瞬间,我都想一脚把短发踢飞,但我还是没那么做,毕竟我们是在学校读书的,不是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的。艳子也一直劝我别动怒,退一步海阔天空。   奈何我们息事宁人,却使得别人得寸进尺。一天晚上,我胃疼得厉害,发短信给艳子请她陪我去医务室拿药。恰好短发贴在门上摇头晃脑的听音乐,我多次好言请她让一下,她充耳不闻,故意刁难。艳子急的在门外以身撞门,我企图直接掀开短发,她出口就骂人,最终,我们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脚,短发拿扫把,我拿簸箕,艳子拿拖把,老虎不发威,她定要拿我们当软柿子捏,有两个同学来拉劝,实则是帮短发推我们。不过没关系,死也不认怂,来个血拼到底。事情自然是闹到了班主任那里,艳子一见班主任就哭了,呜呜咽咽地把她们欺负我们的事说了一遍,最后班主任狠狠地警告了她们,还把我和艳子安排在一起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没过多久,短发说她的钱不见了,四处搜查,把我们的东西翻的乱七八糟,最后,她在艳子的床上翻出来五十块钱,一口咬定是艳子偷的,其他同学你一句我一句的阴阳怪气的帮腔。艳子急得眼泪簌簌地往下落。摆明了是栽赃陷害,仗势欺人,既然如此,那就请班主任主持公道好了。短发自然说自己是人证物证具在,艳子是绝对的小偷。我只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了,首先艳子一直跟我在一起,她说她丢钱的时间我们在教室,有其他同学可证明,其次,偷了钱也不可能放在被子下,大可以放在钱包,你敢说哪一张是你的,重要的是,你怎么证明艳子床上的钱就是你的,谁没有个五十,说不定这钱就是艳子自己放床上忘记了呢。争来争去,班主任把我们分开调解了,我不知道班主任是怎么跟短发说的,反正自此之后,没有人提偷钱一事,我们和短发互不往来,各干各的。   我和艳子相依相伴,形影不离。艳子很会生活,吃什么,用什么都是计划好的。我总是会超支,也不知为何,那时特别喜欢买布娃娃,发卡之类的。有时候艳子会阻止我无节制的买,有时候她也会给我买一些,时间一久,也就没什么你的我的了,吃喝玩乐都一起,钱也一起用,那时,我就没那么任性了,心里都会为对方考虑。   我们也有脆弱的时候,像在节假日或周末,所有人都有家可回,只有我们两个四处游荡。记得我们每个周末早上都喜欢去大宁河捡石子,一人提几个米糕啃着,啃着啃着眼泪就来了,她总是替我擦眼泪,做怪样子逗我笑。然后我们牵着手,面对水声唱《春泥》。   “漫天的话语纷乱落在耳际,你我沉默不回应,牵你的手你却哭红了眼睛,路途漫长无止尽,多想提起勇气好好地呵护你,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   我们像两根漂浮在河里的小草,哭了,累了,病了,痛了,也不得跟家里人讲,千里迢迢的,讲了只会徒增家人担忧。记得初中我总是头晕得厉害,医生说我贫血,建议多补营养。那时候,我们也下不起馆子,艳子就开始“斯文了”,天天买鸡蛋逼着我吃。   搞笑的是,周末我们去山上玩,看见两个老人在种苞谷,艳子笑嘻嘻地说:“大爷,我们来帮你吧,我们从小就干这些活,速度快。”我们帮着老人半天就干完了活,老人请我们去他家吃饭,我们本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孩子,艳子却高兴地很:“好呐,大爷,我会做饭。”大爷夫妇很热情,还特意杀了只土鸡,艳子帮忙炖的,吃饭的时候,艳子一坨肉也没吃,大妈夹给她的肉,她全放我碗里了,说自己不爱吃鸡。我瞬间就全明白了,憋着眼泪笑嘻嘻地吃了一块又一块鸡肉,仿佛每一坨鸡肉都给我带来了一碗鲜红的血。   在那些日子里,也有许多城里孩子和我们成了好朋友,但没有一个人能代替我们在彼此心里的位子。读高中的时候她在(5)班,我在(4)班,那时,彼此身边都有许多不同的朋友,但我们之间的友谊却是无人可分隔的,大家甚至是把我们看成一个整体,看到我就会想到她,看到她就会想到我,甚至我们的父母准备吃的都是双份,我妈妈还常常开玩笑要把我们对换,因为她在我们家勤快,做饭洗衣服都干,并且视我的家人为自己的家人,省吃俭用的给我爷爷奶奶买补品。更别提她照顾我是多么的细致入微了。我挑食很严重,高中的时候常生病,她娇小的个子经常背着高大的我飞跑,特别是我痛经的时候,不好张扬,又痛得要死,她总是守着我说:“不怕,不怕,有我在,有我在,我给你装着药呢!”   艳子是个极为善良、体贴又美丽的姑娘,总是处处为别人想,脾气也极好,相对而言,我比较强悍一些,脾气也暴躁很多。所以遇到事的时候我胆子比较大,一般都是我保护她。在一个下雨天,一群无赖男同学半路挡道,我搭着艳子的肩大步走过去,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来:“你他妈想干什么,滚蛋。”一个胖子男生说:“闪开,不找你。”他顺手想去拉艳子,我一巴掌打落他的手顺势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对准他的喉咙,对他吼:“如果你敢伤她丝毫,我就杀了你”。像我们这些乡下孩子,父母不在身旁,必须得凶悍一些自己保护自己,尤其是面对这些小色魔,气势是绝不能输的,由于我这么男人的一面,艳子叫我哥哥,我叫她弟弟。我们约好“兄弟”同心,肝胆相照,共创江湖。   怎料,风雨突变,江湖未闯,人已散场。我和艳子在一场毕业季面前,开展了一场长时间的冷战。原因是她不读书了,本是约好的一起读书,一起工作,连买房也要挨着。可她说她不读了。我知道她还是因为父母年老了,又要顾忌哥哥嫂子。在我看来越是这样越要读书,可她却坚持不读。我们大吵一架,很久不说话,她甚至去外地都没跟我说一声。直到我上学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车站接我,还是一脸灿烂,带着我吃,带着我玩,教我坐轻轨,教我怎么去识别骗局,唠叨了个没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悲伤,就是觉得她变了。第一次去学校她没送我,工作忙,老板不给请假。   后来她去学校看过我一次,提着很多东西,一部分是给我的,一部分是给舍友的,她请她们多多照顾我的样子活像一个妈妈的请求。我拉着她往外面冲,怒吼:“你干什么?干什么给她们买东西。”她只是笑着。后来,我经常和朋友们一起吃喝玩乐,谈天说地,那些照片里我笑得格外灿烂,却再也没有艳子的影子。   天涯海角,我希望她看到的我很好。那个她打工被骗钱,靠20块钱过了七天的秘密她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问她为何要瞒着我,因为我也没有告诉她我钱包里只有五百块,她数过后就变成了八百块。也许有很多外在的事物都变了,但是唯一没变的是那颗心,纵是天涯海角,她在我心中的位子永远也挪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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