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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大地】婆婆丁(散文)

时间:2021-02-15 00:06
火币网      记得那大约是我六岁左右,四月的北方气温刚回升不久,邻居李姐叫我跟着她挖婆婆丁,我乐颠颠跑回家,跟母亲说我要去挖婆婆丁。母亲不相信地问:“你认识婆婆丁吗?”我挺着小胸脯很自信地答道:“李姐说她会告诉我婆婆丁长什么样。”   母亲听了从水缸的夹空里掏出一把废弃的旧菜刀,再三叮嘱我离刀刃要远,不要被刀割到。我连连点头,深怕母亲阻止我去挖野菜。我随手挎起一个竹篮筐,顺手把菜刀放进去,随着李姐一蹦一跳地向村子的后山走去。   平日里没有同伴我是不会去的,那时候常听大人警告,后山会有灰狼出没,不要轻易独自去,今天有了同伴,远处又有同村的女孩出来,这样同行的人就多了。即使有狼听见了人声,看见人多也不会出现了。说着笑着,你追我赶的,一会就到了婆婆丁长得多的山沟。草刚破土而出,杂七杂八的,对于年幼的我真是一种考验。来的女孩都比我大,而且每年四月中旬一到,她们都会受家里大人的派遣,出来挖野菜。她们已经猫下腰开始挖了,正当我不知所措时,李姐招呼我跟着她,叫我看着她挖的婆婆丁长的模样,认识了就可以自己挖了。我紧紧盯着李姐手里的婆婆丁,它和周边的野草还是有区别的,叶子的边缘如锯齿,向四外延伸,并不是直挺向上伸展。我看着感觉自己差不多认识了,这才学着李姐,弯腰仔细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我找到一棵,我急忙拿出菜刀挖了起来,连根带泥拽出来问身边的李姐是不是,李姐确认是了,我也就欢欢喜喜地独自去寻找婆婆丁挖了起来。   时间就在我既紧张又很兴奋的心情下度过了两个小时,李姐叫我跟大家一起回家。我紧跑几步跟上大家,看着几位姐姐满框的婆婆丁,而我仅装了竹筐的一半,心里有些失望。李姐看到我不高兴的样子,安慰我:“你第一次来,能挖到这些也是很不错了。”这句话如春风拂面安慰了我,我瞬间开心起来,心想着,是呀,这是我第一次出来挖婆婆丁,下一次会比这一次好。   到了家,母亲看着我被风吹得十分凌乱的头发,脸上也沾上了泥土,更别说身上和鞋了,满手污泥,活脱脱一个逃荒的小丫头,母亲即感觉到好笑,又十分心疼。把我挎的筐接过去,又把框里的旧菜刀重新放在水缸的夹空里,这才把我挖的婆婆丁倒在厨房的地上挑拣起来。在我的眼里,我挖的婆婆丁是不错的。母亲从中找到一些菜哭笑不得的说:“这些是老牛错,不是婆婆丁,老牛错有小毛刺,吃的时候要小心,大人吃还可以,你们吃会扎嘴,下一次少挖吧。”   我从母亲手里接过被母亲确认为老牛错的菜,再去看框里真正的婆婆丁,心里有了数,下一次不会认错了。   母亲把我挖的婆婆丁洗干净,又分了一半送给东屋的爷爷家。爷爷和奶奶那时已经六十岁了,奶奶眼睛不好,两位叔叔不好意思挤在女子的队伍里去挖婆婆丁吃,爷爷更不用说了,他的思想里满是传统文化,怎么会身现荒郊野岭挖婆婆丁?那画面不用爷爷做去,我也深感滑稽。爷爷看着母亲送来的婆婆丁,满脸的菊花绽开了,一个劲的夸我能干,长大了,有用了。   吃饭时,母亲劝我吃一些,我也好奇,大人怎么会夹着婆婆丁蘸着鸡蛋酱,嚼起来感觉很香很好吃。我带着这样的美感吃了一棵,哪里想到一股苦味充满我的口腔,我皱着眉毛想要吐出来。母亲急声到:“婆婆丁不仅可以吃,而且还是消炎的药。你不是常坏嘴吗?春秋常吃它败败火,嘴就不会坏了。”母亲的良言,鼓励我把婆婆丁咀嚼碎吞咽进肚子里。那种苦,对于年幼的我,真赶上了苦药汤子了。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有用又有了进一步的意义。   从那以后,每年开春到了四月中旬,我必保和邻家姐姐走沟爬山地挖野菜,即使到了边疆,这种习惯依然还在。好在这里婆婆丁个大,一出院门四周就是平原草地,婆婆丁遍地都是。每到这个季节,我自己就可以出去挖了,不仅是离家近的关系,这里没有野狼出没,人身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也许是这里有大型野生食肉动物的关系,但感觉又不是,这里也有很多小型动物,从来没有人看见过这里有野狼出没。   虽然后来去外地读书几乎没有机会吃到婆婆丁,但是结婚以后自己有了家,因为婆婆娘家很多亲属住在农村,她们常会挖一些捎过来,早市也会买到野生的婆婆丁。这样我又能够常常吃到婆婆丁了。   自从生了女儿做了刨腹产,点滴时消炎药里兑了地塞米松,我的身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嗜睡,总感觉饿,人也就吃成了一个胖子。休完产假回到单位,门口卖食杂与我同姓的老大妈,对于我的变化露出惊异的面孔:“怎么生个孩子把自己胖成这样?”我也想问一问谁,自己为什么会胖成这样,后来做了一个简单调查发现,只要消炎药里兑了地塞米松,多数人都会比原来胖,尤其是手术的人,胖的更明显。   因为胖,我患上了严重的脂肪肝和胆囊炎,吃了很多管脂肪肝和胆囊炎的药,都是没有好转。夫为了治好我的脂肪肝,四处为我弄来猪苦胆和牛苦胆,将绿豆泡进苦胆里,一周后给我做成药丸吃。虽然有了一些改善,但还是不能吃太辛辣的东西,我喜欢的鸡蛋也不能吃了。这是十分让我郁闷的事。   我的病成了家里人的心里负担,直到十年前婆婆回乡下娘家住家,与人闲聊得到一个偏方:鹅蛋煮婆婆丁,喝婆婆丁水吃鹅蛋管胆囊炎。   说实话婆婆说了我是不信的,但是老人家已经从乡下买来鹅蛋,亲属又帮着挖了一些野生的婆婆丁。好在我本人很喜欢吃鹅蛋,也就没有拒绝婆婆的好意。   婆婆是个好母亲,我每次下班回来,她已经把婆婆丁煮鹅蛋弄好,只等我回来吃。鹅蛋煮婆婆丁水方法同煮茶蛋差不多,等把鹅蛋煮熟了敲裂蛋皮,婆婆丁煮的水渍进蛋里。这样连着吃了两个疗程(7天一个疗程),没有想到我多年倍受胆囊炎困扰的旧疾居然好了很多,我尝试着吃辣椒,吃葱,吃鸡蛋,胆囊没有疼痛的感觉。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春光明媚,多年的阴霾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老公看见我吃了鹅蛋煮婆婆丁水喝真的管用,消遣我:“你这是馋鹅蛋了就说管用,想吃鹅蛋就说嘛,我会给你买的。”   我笑眯眯地回应道:“你说的对极了,我就是馋鹅蛋了,记得每年开春都要买给我吃。”   老公说笑归说笑,每年他都会给我买上三十个鹅蛋,委托老乡挖一些野生婆婆丁送来。这样连吃了几年,加上我常锻炼身体,旧疾基本上好了。   我这人也许生来与婆婆丁有缘,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它。三年前我做了乳腺良性肿瘤手术后,医生建议我要常喝婆婆丁泡水,最好用婆婆丁根泡水喝效果最好。   直到现在我依然以婆婆丁水为平时饮用的茶水喝。平日里常吃婆婆丁蘸酱,常喝婆婆丁水,自然对婆婆丁的作用产生了好奇,这样上网查才知道,婆婆丁的作用很多:   对于利尿有非常好的效果,它具有丰富的胡萝卜素和C及矿物质,对消化不良、便秘都有改善的作用。叶子还有改善湿疹、舒缓皮肤炎、关节不适的净血功效,根则具有消炎作用,可以治疗胆结石、风湿。花朵煎成药汁可以去除去雀斑。性平味甘微苦,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及催乳作用,对治疗乳腺炎十分有效。   婆婆丁作用很多,尤其是对身处气候干燥东北的人,一到春季多吃一些婆婆丁可以改善身体的不适,消除一些燥热。它不择地,也不选择地域,只要有泥土,如野草春风吹又生。我猜想老百姓称它为“婆婆丁”与它的长相有关系,貌似它的叶片如老婆婆的脸,褶褶皱皱。它也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叫蒲公英,有关蒲公英的颂文很多,而我只写婆婆丁在生活里与我息息相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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