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那年】原来，爱一直都在 （征文·散文）

　　　　 早上还没起床，我和儿子尚在被窝里讲故事，爱人就说：“我走了。”他这是要去钓鱼了。　　 瞬间，心里疼了一下。　　 “我让你去！但现在就去么？我们还没起床——家里就又剩下我俩了！”我的心里很难受！我幽幽地说着，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昨天晚上，你那么晚回来，家里不就剩下我俩吗？我心里就不难受么？”顿了一下，他说。　　 我哑口无言了。　　 最近两年，出去吃饭的次数稍多一些，每次向他请假，只要他没事，一般都会不假思索地答应，并甘心在家里带孩子。于是，我也便习惯成自然，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清闲。只是，我从来就没有想到当自己在外面天高地阔时，家里的他和儿子是怎样一种心情。　　 肯定就如我今早一样吧，孤独、寂寥、还有许多牵挂！　　 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每天晚上回到院里，第一件事就是抬头望向自己家里的那一扇窗，若灯光明亮，便踏实温暖，若漆黑一片，即便不会黯然神伤，也会稍有失落，哪怕出门前刚刚和他吵了一架呢！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我喜欢半躺在床上，边读书边等他夜钓回来。身边是熟睡的孩子。听到他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了，听到他转动钥匙孔的声音了，听到他轻轻关门的声音了！然后他便会轻柔地打开卧室的门，看上我们一眼，或者给孩子掖掖被角，再带上门，去客厅里吃我给他留着的残羹剩饭。其实，很多这样的时刻，我并没有入睡，但是，我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也不会和他打声招呼。我愿意就这样静静地甜蜜地享受他这样细微的关怀！　　 我喜欢在小区里横七竖八停放着的车堆里寻找他摩托车的影子，只要看到那抹熟悉的大红色和惹眼的“**359”字样，我就知道他此时已经待在家里了。他在等我。我快乐而自豪。　　 说到待在家里，只要能看到他的身影，哪怕一句话也不说——我看我的书，他看他的电影——心里也是舒服的。家里有了人气，才是一个真正的家！　　 ……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独自在家时他的心情，会很寂寞很难过，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他只是冲着我憨憨地笑，对我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的垂钓趣事，并且说我不在家时儿子是多么的成熟懂事……这点极不像我，我心里怎样想就怎样说，我常常会称呼他为“亲爱的”，我会搂着他的脖子冲他撒娇，出门时我会愉快地喊上一句“大宝小宝再见”，高兴时我会猛不丁地亲他一下……他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能早已习惯了我的痴我的癫。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的感受，我们之间最长的一次分别长达一个月，他也从没说过一个“想”字！　　 最多，他会给我打个电话，问我啥时候到家。仅此！　　 却原来，一直没有说，并非没有心，而是没有表达而已！　　 结婚第一天晚上，他对我说，要给我洗一辈子脚。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就傻傻地问他：“怎样才算是洗一辈子脚呢？让你每天洗也不现实啊！若我先你而去，你一定要细细地为我洗上一次，一定不要嫌弃我干瘪苍老的双脚，一定要细细地洗，把这几十年拖欠的时光一下子就都补出来吧！”　　 他笑了，忽而问道：“若我先你而去呢？”　　 哦哦！我一下子懵住了！我随着他的话语展开了想象，在想象中我感到了一种剧烈的痛楚！　　 我俩的爱情其实一点儿也不浪漫，从相识到结婚。结婚也是闪婚，完全就是先结婚后恋爱的典范。但是能够相濡以沫这么多年即便有所谓纯美的爱情，也早已渐渐醇化为亲情了吧，生命也在慢慢蜕变，彼此进入了另一个安静美好的世界——我的呼吸里有你，你的呼吸里有我，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　　 我肯定知道也绝对相信，这世间，除了父亲和儿子之外，他是唯一一个最爱我的男人；当我步履蹒跚之时，他也是唯一一个和我相扶相携缓步前行的伴侣，而且，他不会嫌我脏不会嫌我老，不会嫌我慢亦不会嫌我傻！我想象着当我们一同老去时，在夕阳西下的黄昏，我俩相互依偎相视而笑的情景……　　 既然命中注定如此，为何不彼此珍惜呢？多站在对方角度考虑一些，让他少一些寂寥与牵挂，多一些温暖与甜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