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我的小院生活（散文）

　　　　 （一）小院生活之种植篇　　 一直向往能过上那种从容，恬静，悠闲，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　　 不知多少次在心里幻想着能有个大大的院子，养上一群鸡鸭，几只猪，几头羊，当然最少不了的是一条或黄或黑的看家大狗。在院子的一隅开出一块地，种上几样蔬菜，几株玉米，几棵向日葵。想吃什么菜，就去这小小的菜园子采摘，既新鲜又有情趣。秋天，掰下那一穗穗的玉米，或煮或烤，吃的就是个新鲜。冬天围着火炉磕着自产的葵花籽，那份惬意真的是给个神仙都不换。鸡蛋，鸭蛋那叫一个香，不管怎样烹调都会叫你回味无穷，而且比超市里卖的土鸡蛋还要有营养。过年过节杀上一头猪，宰上一只羊，那肉一炖啊，是满院子飘香。多么美好，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啊，想想都能让人流下口水。只可惜，这辈子恐怕是实现不了这个愿望了。　　 虽然很遗憾没有机会尝试过这样的日子，但是在几年前，我也有过一段自己的小院生活。尽管跟我的理想比起来，这个院子着实可以称其为“小院”，但毕竟也算让我过了一把种菜，养殖的瘾呢。　　 老公家的房子是祖产，有前后两个院子。我和老公结婚后跟他的叔叔及两个堂兄住在后院，婆婆自己住前院。后来婆婆买了楼房，我们三口就搬到了婆婆住的院子里。　　 那是个不大的院子，大概不到二十平米的样子。婆婆住的时候院子里的杂物很多，乱乱哄哄的。我用了两天的时间把它收拾停当，一番大动干戈之后，小小的院落显得整齐而又宽敞。最让我得意的是在左手边靠墙的地方我辛辛苦苦平整出的那一小块“菜地”。时值清明，正是种瓜点豆的好时节，我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干一番了。可是这块地实在是太小了，算起来也就一个平方多点，能种点什么呢？思来想去，只有种攀爬植物最合适。于是，把不知老公在哪淘换来的丝瓜，扁豆，还有葫芦的种子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种在了地里，同时种下的还有我对丰收的热切期盼。　　 自从播下了种子，我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看它们有没有出芽。一个星期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小小的菜地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二十多天过去了，依然没见到那让人心动的绿色的小芽芽。于是，“气势汹汹”地去质问老公：是不是你拿来的种子有问题啊？不会是煮熟了的吧？不然快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出芽呢？老公挠着头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说：去咨询一下专家吧。拿起电话，我向种过地的婆婆请教起来。婆婆询问了种菜的过程，然后笑着告诉我绝对不是种子的问题，而是种子下地之前是需要浸泡的，只有经过浸泡的种子才好发芽，这是一道至关重要的程序，绝不能少。哦，原来如此啊！看来种菜也是很有讲究的呢。老公在一旁一个劲讥笑我根本不是种菜的料，还劝我今年就放弃了吧，有什么事明年再说。郁闷！难道这一年就这么耽误了吗？心有不甘呐！每天照样给菜地浇水，我就不信我如此的虔诚还感动不了那些绿色的小精灵！　　 还别说，大概是我的诚心得到了回报。那天早上，那抹让我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醉人的绿色终于耐不知寂寞破土而出了！看到它们的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激动！“功夫不负有心人”，是我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让这些小精灵们得见了天日---我居然被自己的“壮举”感动了。　　 很快，小芽变成了郁郁葱葱一片绿荫。紧接着就开出了嫩黄，淡紫和白色的小花。花落了，细细的丝瓜，扁扁的豆角，圆润的葫芦你争我抢地长满了架子。那一年，吃着自己种的丝瓜和扁豆，观赏着那些“小葫芦娃”，心里特别有成就感呢。　　 遗憾的是，我只在这个小院住了不到两年就赶上了政府的平房改造。虽然只有这么短短的两年，但这段时间是我最惬意，也是最让我留恋的。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蔬菜，更加令我难忘的还有曾经在这个小院里跟我朝夕相伴的，我的“海、陆、空”三军。　　 　　 （二）小院生活之空军篇　　 说起我统领下的“海、陆、空”三军，每一个兵种都有着很多令我难忘的故事。这其中有喜悦，有快乐，也有悲伤和无法弥补的愧疚。　　 先说说我的空军——鸽子吧。严格说来，鸽子是老公的心爱之物，我开始只是充当了饲养员的角色而已。但喂养的时间久了，我与这群小精灵彼此都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每天只要我一回家，它们就会从四面八方飞到院子里，叽叽咕咕地追着我要饭吃。一坛子的杂粮和玉米，吃不了几天就会见底。最多时养过多少只我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一个组合的鸽子窝上下有5/6层，大概20来个单间差不多都“鸽满为患”了。鸽子夫妻很是勤劳，繁殖能力很强。但不管有多少，老公也舍不得卖掉，更别提解馋了。除了送人，也只能限制鸽子们孵化。不过这样一来，鸽子蛋可是丰收了——下了蛋如果没有趴窝，母鸽子就会很快再次产卵。有趣的是，两只雌性的鸽子也能组合成一个家庭，“夫妻”双方会同时生产，当然，这样的蛋是孵不出小鸽子来的。鸽子蛋可香了，比鸡蛋，鹌鹑蛋都要香不知多少倍，而且鸽子蛋的蛋清几乎是透明的，卧在面汤里的“果”晶莹剔透，里面的蛋黄都清晰可见。对这样美味而有营养的东西，我们自然不敢独享，多享，攒够了一饭盒就会送给体弱多病的婆婆补身子。这些小天使每天天马行空的飞来飞去，免不了有时会丢失几只。看着哪对夫妻形单影只了，我都会替它们难过一阵子。但也有给我惊喜的时候---经常有陌生的鸽子加入到我的鸽群里并在这成家，繁衍后代。　　 关于鸽子，有一件事让我至今都痛心不已。那是住在“三楼”的一对夫妻，经过了一十八天的艰苦孵化，小鸽子终于要破壳而出了。可是其中一只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挣脱那个壳的束缚，趴在窝里，再也没有力气了。看着它那么费劲也没有出来，我心疼地想要帮它一把。拿起来观察一下，发现与蛋壳连接的部分只有那么一点点，于是，我就在这一念之中办了一件拔苗助长，后来又让我痛心疾首的事---我用手把这一点点的连接轻轻地揭开了。拿掉蛋壳，把这个刚刚出生的小生命放到妈妈的身子底下，我还有点沾沾自喜呢。结果可想而知，小鸽子就惨死在了我的好心相助上！捧着那个已经僵硬了的尸体，我的心疼极了！十八天的艰辛就这么让我毁于一旦了！血的教训啊！　　 我的空军终于没有与我有个善终。小院拆迁以后，老公把它们带到了单位饲养，由于疏于管理和碍不过某些馋嘴之人的死皮赖脸，没过多久就剩下没几只了。再后来，老公另有高就，小鸽子也最终被遗弃在了那个“令鸽”伤心地方，不知所终了……　　 我的“海军”是两只憨态可掬的巴西龟。很可惜，因为我的疏忽，它们也没有得到善终！说起这件事，我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三）小院生活之海军篇　　 这两只巴西龟是我从姐姐那要来的。那时姐姐养了四五只呢，我看着好玩就拿了两只回家。刚来时，小家伙只有一块奥利奥饼干那么大，体重也不过一两左右吧。由于小，只能喂一些红虫子，稍大一些，就可以吃小泥鳅，小鱼，瘦肉之类的了。每天，我都要把它们的房子——一个玻璃缸搬到院子里让它们晒晒太阳。养龟子的缸跟养鱼的是不一样的，除了形状上比鱼缸稍矮，稍宽些外，因为龟不能长期待在水里，要提供一块供它们晾干壳子的陆地，所以，这个缸里会有一个玻璃做的平台，还要有一架让小龟子爬上爬下的玻璃梯子。两个小家伙也很淘气呢，有时，慢慢腾腾的好容易爬上了平台，一转身就又跳进了水里，而且它们会如此往复很多次，乐此不疲。要是肚子饿了，看到我在旁边经过就会“当，当”地敲着玻璃缸，提醒我该给它们开饭了。聪明的小家伙每天过着衣食无忧，优哉游哉的生活。可能是因为生活太安逸了想玩点刺激的吧，终于有一天，趁我让它们做日光浴的时候，其中一只竟然越狱了！　　 那天我把它们放在院子里后出去买菜，回来就发现少了一只。我赶紧在院子里的角角落落找寻它的身影，哪里找得到。那么小的一个小东西要是藏在什么地方还真的是不好找呢。晚上老公和女儿也一起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唉，说不定是我没在的时候顺着水沟爬到院子外面去，被别人捡走了呢。无奈，亡羊补牢吧，现在除了祈祷逃跑者有个好的归宿外，也只能加强对幸存者的看守，不能让越狱事件再次发生了。　　 大概过了有二十多天，在大家都已经渐渐淡忘了那个无组织，无纪律的自由主义者的时候，它自己竟然大模大样的出现在了小院里！我的乖乖，二十多天呐，不知它躲在哪个砖缝里，亦或是去哪里自助旅游了一趟，这是想起回家来了！不管是什么情况，这么长时间，没吃没喝，餐风饮露的，小家伙竟然毫发无损！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实在是太令人折服了！　　 青梅竹马的两个小乌龟终于又团聚了。每天依旧上上下下的折腾，玩着永远也玩不腻的跳水游戏，两个小家伙与我相依相伴。就这么幸福地生活着，及至小院拆迁，我实在没办法安置它们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它们送给了我的哥哥。　　 在哥哥家养了几年，它们已经由原来的小屁孩变成了现在的美女，帅哥，体重也差不多有一公斤左右了。可是，哥哥家地方小，没有条件给它们改善一下住房环境，这么大的个子了，还是住在原来小时候的缸里，平台也取消了，两个孩子委委屈屈地每天趴在没有多少活动空间的小鱼缸里，看着就让人心疼。于是，跟哥嫂商量，能不能让我把它们接回去？哥哥身体不好，嫂子每天要伺候哥哥，做家务，正愁没时间照顾这两个小家伙呢。哈哈，赶紧去花“重金”给它们定制了一个特大号鱼缸，迎接二位游子的凯旋！看着自己的新房间，小乌龟可高兴了！很久没玩跳水了，感情这技术一点都不生疏——慢慢腾腾地爬上去，扑扑通通地跳下来，两人沉重的身子砸的鱼缸“砰砰”作响，也砸的我是心惊肉跳的----千万别把鱼缸砸坏了呀！　　 我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几个月之后，鱼缸终于被它们砸裂了。没办法，先让它们在大洗衣盆里住几天吧。洗衣盆是不小啊，可是有一个缺点就是不透明，它们看不见外面就一个劲地敲盆沿，那声音的分贝可是不低并且持续不断。受不了这个噪音的折磨，无奈我只好把它们散养了。获得自由的它们在屋里屋外地爬进爬出，那份自在，惬意看着实在是不错。可是，我忽略一个重要问题，就是这个问题最终要了这两个小家伙的命：北方的冬天是用暖气的，有暖气的屋里会特别干燥，这对小乌龟来说是可是致命的！正值年底，我的生意很忙，忙的我没有时间再去给它们定做一个新鱼缸，忙得我忘了每天要让它们在水里泡泡。就这么一直干燥着，等我忽然想起要给它们饮饮水的时候，无可挽回的大错已经铸成----两个可怜的孩子早已命归西天，成了干尸了！心疼，自责，愧疚，忏悔！都已无济于事，于事无补了！两条鲜活的小生命就这样被我忽视致死！早知是这样的结局，我干嘛要把它们接回家！就算一直住在那个小小的鱼缸里，憋屈一点，至少它们还可以活着！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扪心自问，如果能多一点责任心给小乌龟的话，这个悲剧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不想推卸责任，不想寻找借口。亲爱的宝贝们，今生我欠你们两条生命，来生我会还给你们的！愿你们在天堂快乐地活着吧！　　 　　 （四）小院生活之陆军篇　　 小院的生活是丰富多彩，舒心惬意的。较之没能得到善终的“空军”鸽子和“海军”巴西龟，我的“陆军”真可谓是品种繁多，硕果仅存的一支队伍了。除了鸡，鸭，兔都曾经在我的部队中服过役外，最得宠，陪伴我时间最长，给我快乐最多的还是我的那三只狗狗----顽皮的雪儿，传奇的格格，以及极富个性的帅小伙皮皮。关于这三个可人的小精灵我已经写的不少了，但无论费多少笔墨也写不完它们的可爱之处。　　 在雪儿还没抱来之前，我曾经养过两只兔子。通身雪白的兔子两只耳朵和眼睛周围却是黑的，颇有些国宝大熊猫的风范。当初也正是因为这点才被女儿相中，执意买回家来的。小兔子长得很快，雪儿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有5,6斤重，跟刚刚满月的雪儿比起来不论是平方面积还是立方体积都算得上是个庞然大物了。可是，这么两个大家伙却受尽了小雪儿的欺负。撒起欢儿来的雪儿尽管自己还跑不利索，但每天都会把兔子追的满院子乱窜，这还不算，小小的雪儿竟然还骑到兔子的身上去咬它们的长耳朵。兔子急了咬人咱没见过，可是一直以来公认的“哑巴”兔子甚至被雪儿咬得叫出了声——这可是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的。雪儿的顽皮令兔子“见雪色变”，两个可怜的孩子每天都过着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看来，这一对冤家是不能养在一起了，老公的堂兄就提议吃兔子肉。这个提议遭到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强烈反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倾注了那么多感情的小东西谁舍得把它们下汤锅呢----尽管它们只是两只兔子。于是，无奈之下，老公只得把它们送了人，也算是躲过一劫了吧。后来，雪儿初为狗母，生下了格格三姐妹，但她终于没能躲过死神的纠缠，于2002年的清明节前夜死在了我的怀中，终年三岁零六个月。雪儿死后，我把她用红布仔细包裹好，放在一个小纸箱内，深埋在了我的那一小块菜地里。至今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个黎明，老公挖着埋雪儿的坑，我在一旁抱着可怜的雪儿，因怕惊动邻居使劲压抑着悲痛不敢放声大哭的那种心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