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晚 归（散文）

　　回了一趟农村老家，此时正是农忙的时节，一切都显得那么忙碌和匆忙。可能是久居城里，沐浴着农村特有的各种朴实无华的氛围，一下子觉得这个小村子里的一切变得又那么清晰起来。　　 傍晚，散步村郊，落日的余晖渐已萧瑟起来，夹杂着深秋各种作物的芳香，充斥着整个身心。路上已见了稀稀两两的从田间满载而归的人影。其间爽朗的话语和笑声不时地随着徐徐的晚风拂面而来，那惬意已满了整个脸庞，泛起兴奋的红晕。烟囱已开始飘起了炊烟，家家户户开始忙碌起一天中最温馨、最快乐、最充实的饭菜。　　 傍晚的空气宁静而凝重，炊烟袅袅升起，夹杂着各种饭菜的香气慢慢散落周围，深深闻上几下，便加快了忙活的人们回家的轻盈的步子。院门口那等待父亲归来的孩童的眼神，早已迫不及待地张开怀抱，迎接父亲那强有力的臂膀的拥抱。有的，还屁颠屁颠地跑到村头，嬉笑着穿梭在大人的周围，有时还会被大人疼爱地托起，放在肩膀上，调皮的孩子便会煞有其事吆喝起来，神气十足。整个小村落里，洋溢着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一辆辆土得掉渣的牛车从各个田间地垄边慢腾腾地汇聚到回村的大路上，有的坐在车辕上，有的坐在车帮上，还有的不知是疼爱自己的劳动伙伴，还是舒缓舒缓自己疲惫的身体，跟着车子慢慢地走着……牛儿只顾低着头，悠闲地按部就班地循着自己熟悉的路途，一步一步地拉着车子。无论坐在车上的人，还是跟在后面的，这时都会从怀里抽出一支烟卷，或装上一袋旱烟，美美地抽上一口，然后足足地缓缓地吐出一天的劳累，让飘绕的烟雾随着傍晚的潮润的泛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浸入透着汗水味道的衣襟，渐渐进入酸麻的肌骨，一股舒服的快感跃然黝黑的脸庞上。　　 缓慢的牛车总是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向远处的村子挪动着，前面的车子连着后面的车子，牛和赶车的人，谁也不争谁也不抢，之间的距离永远那么均匀。于是，坐在车上的人，还有走着的人，便闲聊起来。有说一天的收获，有谈村中奇闻轶事，也有谈论国家的大事等等，总能会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聊个没完没了，有荤有素，七嘴八舌，热火朝天。虽然被从旁边不时蹿过的拖拉机的巨大声响所淹没，扬起的尘土呛得他们直咳嗽，但仍然耽误不了他们的聊兴。看见了旁边急匆匆赶着羊群走过的羊倌，还会不忘调侃几句，留下几句粗俗下作的嗔骂和讨了便宜的狡诈的笑声。如果此时有女人跟在车上，会大骂一群混蛋，一群不要脸的……随之引来一阵大声的坏笑。　　 路旁，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弯腰、俯身仔细地寻找草丛里的蚂蚱，手里的几根狗尾巴草上早已穿满了自己的战果。深秋的的蚂蚱，满肚子是籽，个个肥硕体壮，放在灶膛里用火一烧，是不错的美味佳肴。对路上大人间的高谈阔论和嬉笑怒骂浑然不知，依然用脚尖和木棍不停地拨拉着草丛。等到妈妈在村头呼唤孩子的乳名的时候，孩子们才发现天已黑了，该回家吃饭了，才会甩着手中的几串蚂蚱，欢笑着跑回村里。　　 天黑了，田野静了，路上静了，村里热闹了，鸡鸣、狗吠、猪哼、牛叫，聚在饭桌旁的欢声笑语，构成了一幅温馨的农村夜景。景色是那样迷人，那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