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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怀 念 二 叔(散文)

时间:2019-11-22 05:06
     怀念二叔       我们父子二人近年来,只要是单独对坐促膝品茶,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的话题,就扯个没完,这种随意式聊天,是没有浮躁的日常天伦之乐。   我把话题转到父亲的诗词中,说他作为五兄弟之首的大哥,他对兄弟们一直存有情深意笃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在他的诗词中均有显露。如:   小重山      诸弟飘游西复东,   登楼抬望眼,影无踪。   关山遥隔几千重,   青鸟使,难把好音通。      别恨与离衷,重重割不断,   系心中,不知何日喜相逢?   相思切,愁锁两眉峰。      儿子说,大爹爹是以填词为主,词言情,与他一生的性情缠绵分不开,一些词有点像陆游、李商隐等婉约花间派风格,又以表现儿女情长、离愁别绪居多,“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就很典型;而大爹爹的<<凤凰台上忆吹箫>>就是缠缠绵绵。与陆游的“错、错、错!”是一个类型。二爹爹写的是以诗为主,风格豪放,山水诗有空灵、清新的味道。如:      (二叔)自叙诗      古道少行人,崎岖路不平。   林深草径没,水落石头清。         (二叔)五十抒怀      命非华盖复何求,浪迹江湖五十秋。   老来失意悲伯道,举世何人识马周。      我们父子由品诗词风格,谈到了二叔的人生,共同体味到他诗中用典都是用了心而印证在他身上的。他用典“伯道”就是说二叔一生无后嗣,他引<<晋书>>中的伯道(即邓攸)携子侄逃难,不能两全,乃牺牲其子,携侄以行,后因邓攸无子,称“伯道之忧”,用伯道无儿以示德高望重之人;而二叔起先将自己一生托于我这个大侄儿,后觉靠不住才在晚年选择了洛阳过继的四叔小儿子洪生,这就是二叔“老来失意悲伯道”的含意。而“举世何人识马周”是借用唐代马周生性豪放,也有些怪异,周围的人都瞧不起他。唐高祖武德初年,马周终于出仕,当上了邻郡的一名低级文职人员,可他认为这对他是大材小用,做的很不开心,又因马周的狂放不羁却受到当时博州刺史达奚恕的责骂,说他不是做官的材料,马周一怒之下挂冠离职,周游山东一带,这一点很像二叔一生在汉川木材公司的处境,所以他在诗中忿忿然宣泄了自己的胸中之愤。我与儿子都认为这首诗写得好,高度概括了二叔一生,可谓言简意赅的代表作。      我们父子由二叔的诗引起对二叔的无限怀念,看出二叔当时虽纵情山水,但可领悟到他对生命本体的主弦音是旷达的;这是二叔对他悲剧意识觉醒,他感叹人生短促,天道悠长,深感世俗看重的东西如浮云,不足为恋,我又命非华盖之人,有什么可奢求的,倒不如融入自然本体的逍哉游哉岂不乐哉!      他1980年6月24日写的诗就印证了这一点:      野鹤浮云万里身,远游巴蜀几经春。   平生不作繁华梦,只爱群山点点青。      又古风一首      朝饮巴东水,暮宿龟山隈。   轻舟过三峡,蜀道何难哉!      我们回忆二叔采购木材的地点,都是山区,先是通山,后是巴东。他将采购的木材放筏押运回川城都要路过武汉,所以二叔往返途中,我们武汉的家便成了二叔的驿站。那时二叔从我们居住的汉正街惠兰里9号的三代人中,得以徜徉在难得的亲人温情里。二叔对我从小就亲近贴心,如同父子又近乎朋友;我对二叔历来又尊敬又有不拘礼仪的贴近与交谈,间接有父爱的感染;而且对我的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儿子君君更是视如他的精神光环,睡觉都在一起,谈文学诗典、讲历史故事,这是二叔珍视的天伦。      那年,我的儿子君君还小,刚上初中,正逢暑期放了假,二叔押运木材回川城重返巴东时,在武汉停留了几天,沉醉在一时的儿孙天伦之中,起程时恋恋不舍这人间的烟火情,征得“嫂娘”和我与夫人的同意,带着他疼爱的小侄孙,上了去三峡的轮船,溯江而上。      儿子至今回忆起当年去巴东一些新奇的见闻,仍饶有兴趣。巴东隶属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北靠神农架林区,儿子第一次见到了三峡中段雄奇秀丽的山川十分惊叹,轮船停泊码头后,上那几百步的台阶如登天梯。二叔驻地就在临江边的旅店里建立的汉川木材公司办事处,有专属他自己的房间,推开窗户,灵秀的长江巴峡风光,尽收眼底,远处可望见高耸入云的群山,那是秀丽的巫峡口。      记得在儿子去巴东之前,二叔曾从巴东运木材回时带回一个巴东女人,约摸40多点的中年妇女,还有两个年龄不大的儿子。那女人有几分风韵,属徐娘半老一类。引进惠兰里我家里时,二叔立即向我母亲作了介绍,母亲见了先是吃惊,要二叔说实话,二叔有点不好意思地向母亲嘱咐不要瞎说;说是他在巴东认收的一个干女儿,母亲想到二叔无后人,自己年岁渐渐趋老,又常年在外奔波,也需要有人照顾。所以母亲对二叔的这位干女儿也没有多想多问,照样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所以当时二叔将侄孙子君君趁暑假带到巴东,也必然会引去他那个巴东干女儿的家。      儿子至今回忆起离二叔的办事处不远处有栋江边吊楼。那是栋倚山临水的木屋,小子君君进门就见了那女人,二叔不知要君君对那女人叫啥,只是满面笑容对那女人说,这是我侄儿的儿子,你去武汉他们家时你见过。女人很热情,脸上堆满了笑,并随手从炉子里掏出烤好的地瓜给君君吃。儿子至今还记得那山里的土豆是糯的,烤出的又香又粉甜。二叔说了几句话说有事去办事处,他那干女儿叫住了二叔说:“等等,买了件汗衫你换上吧!”二叔见自己的汗衫确实脏兮兮的,就接过汗衫拿了条毛巾到后院擦擦汗水换上了。他干女儿接过换下的脏衣扔进小盆里转身为二叔牵扯了没穿正的衣,抚平了后背的皱折,二叔微笑着叮嘱君君别乱跑就先走了。这是君君后来回忆向我们说起的他那个干女儿确实心很细,能体贴照料人,君君住了几天也感同身受。后来我们家里人一谈起就庆幸二叔在外这是一份不可替代的遇见。      二叔换了新的白汗衫走了后,倒是乐了君君无拘无束前后观赏;君君说出后门一看,美呆了!后门外有个小院子,院子一边有用水泥沏成的一个园形小池,院子靠着山,从山石间有泉水哗哗地蜿蜒流下,一直流到小池中又从池的另一边缺口处流到江里去了。儿子发现小池里浸泡的全是棕榈叶鞘的棕毛,晾干后可搓制成棕绳或编棕床之用,这也许是这家女人的生计。      夏天,儿子喜好玩水,吃完了烤土豆,就攀爬到那山涧溪流中去喝泉水,让山泉从头顶刷刷地漫过胸脯,独享了这山涧瀑流的清凉甜美,儿子如今忆起的这些年少趣事,还觉妙不可言;也感到二叔人生虽不完满,但也过出了自己日常的滋味。      二叔己逝去多年,我们父子重拾回忆,一下感觉许多好的东西从指间漏了出来,这就是已经过去了的时光,这些重拾的时光给了我们对亲人深情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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