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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村庄

时间:2021-11-20 07:01
  远村是故土儿女的根和魂,无论漂泊到哪里,我们仍眷恋这块曾养育过自己的土地。不能忘怀曾给于自己喜怒哀乐和原始的启蒙;给过自己深厚的人生苦难和这苦难使自己作为一生的深刻思考和原动力。但如今故乡是荒凉的、孤寂的。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使越来越多的故乡儿女走出了农村,离开了故土。过去一个个繁忙热闹的村庄如今便也萧条、荒凉。   前些日子我来到阔别多年的老家邻村—延安宝塔区贯屯乡石家砭村。这个上世纪七十年代就有二百多人的村庄,如今却只有二十来户人,每户最多两三人,也大都是老弱病残或甘愿奉献土地的务实农民,他们是新时代的守村人。只有村里谁家有什么红白喜事,外出的人才尽可能的回去相聚。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改变延续下来传统的乡俗风气。   陕北农村,在正式过事的前一天下午,亲戚朋友和村里人就都来到了事主家,主家招待来客。这天下午吃的是荞麦饸饹。第二天早上是饸饹和陕北炸油糕,中午开始的酒席除了八凉八热还添一大盆陕北大烩菜。那场面真使人爽快。吃多吃少不在话下,图的是热闹,讲的是气氛,吃的是心情。淳朴厚道的乡情总使人心里暖暖的,走后还意犹未尽。   家乡的黄土地养育了我,依恋故土的情感只增无减。乡村曾经光秃秃的山山峁峁如今都被森林染成墨绿。生态环境好,各种动物也多了,曾今一度消失的野鸡、乌鸦、喜鹊等飞鸟又回来。公路边的电线上站满了一个个翘首远望的燕子、麻雀,像五线谱的音符。令人遗憾的是路上的行人却很稀少。诺大的村子零零散散住着那么几户人家。过去的老窑洞很多都已坍塌,没了门窗,变成破砖烂瓦的黑窟窿,像山村患了白内瘴的眼睛,少了光气;拴牛套马的石桩子,沉默在荒草丛中;村头的学校也孤零零早已被荒废了;四奶奶硷畔上那个石碾子多年没“吱吱哑哑”唱响了,碾道蒿草丛生,漫过人高。西北风吹来,听到蒿草“丝丝啦啦”的响声和风钻过碾眼“呜呜呜”的嘶鸣;打庄稼、分粮食的打谷场亦成了荒草滩。   新农村建设以来村庄的面貌与过去截然不同:新铺的柏油路两旁粉刷一新的窑洞或新修的平房里住着一辈子很少走出大山,甘愿默默背着太阳与土地相伴的守村人。院子里的鸡“呱呱噶”刨挖哄抢盆里的鸡食,狗不时的凑上去“汪汪”捣乱。公鸡偶尔没时宜的仰起红红的鸡冠子“咕咕鸣—嘎”叫几声,打破了村庄的寂静;过去的马蹄声驴叫声都已消失。偶尔仅有一两声牛叫或“咩咩”的羊声,算作村里的牲畜,也是被当做经济收入圈养,已不再是曾经吆喝的耕牛和放野的羊群。   踏在镶嵌黄土的小径,注视田间的一草一木,仰望高瀚的天空,巍峨的群山,是那样的倍感熟悉和亲切。他们多像父亲的脊梁:回忆十年寒窗苦读,与三哥哥四妹妹耍闹:村里三大爷五婶娘的亲昵。一个个过往的画面尽显眼前。   记忆最深的是五六月天,热辣辣的太阳下,在山上与几个小姐妹们“叽叽喳喳”跟在大人身后拾麦穗。口渴了“蹭蹭蹭”跑在田间地头的送饭罐罐前,或者山下沟渠里“呼噜噜”喝泛水泉眼里的清泉。炎热夏季干渴的喉咙喝几口纯天然矿泉水,凉凉的,那个惬意真是沁人心脾,然后“呵呵呵”赶着趟往返,生怕耽搁了捡麦穗。   下午随大人们到打谷场上,在堆好的麦草垛下偷偷拽几把麦草出来,进去像硕鼠回窝一样,一会功夫就在里面旋了一个圆圆的草窝,不热不冷很是好玩。我们几个相好的小姐妹就在这儿轮流讲故事,轮换捉头上的虱子还掐虮子,我头发里没那些寄生虫也闹着要她们假假的捉,任凭大人们在烈日下打庄稼扬场,直到吆喝着拿口袋分粮食,才爬出洞府。   场上被叫到名字的家户张开宽麻袋或长布袋等着装粮食,拿斗的男人一斗、两斗、几升、几格放开嗓子唱数着倒进张开的口袋;这家分完了,记账会计又吆喝下一家。我家分得很少还总排在最后,说父亲在外上班。母亲在生产队不是主劳力。因此妈妈说分的粮少就回家做饭了,其实妈妈还有另一个在家才敢发牢骚的理由,就是恼怒他们嫉妒父亲在外赚钱而利用分粮打击报复,但难于抵抗。因而让当时八九岁的我等分那点障眼法粮食。有时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直到月亮挂在中天才分到小半面袋子带土的蓖绌谷物,一摇一摆轻松自如地回家。   那些情景和感受虽早如流云已成历史。可伴我度过了整个童年,亦成我最珍贵的记忆。如今好多的老辈们变作荒丘做了大山的陪衬,年轻一代远离故土为生存奔波。   离开故土眷恋的思乡人不是作秀,更不是忘恩负义。他们远离故土如蒲公英离开自己的妈妈,去创造生活的酸甜苦辣以及追求精神的真善美;去完善社会的发展和历史的进程。尽管道路坎坷,不如故土的安逸和温馨,也是人性的使然,历史的进步。   也许不久的将来,在历史车轮滚滚的行进中,故乡的窑洞、牛羊,还有土地、村庄……都将成为历史和文化遗址,成为人们的追忆。但故土那一草一木和风土人情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远村,一个渐渐远去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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