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两套西服（随笔）

　　我长这么大只穿过两套纯毛料西服，都是单位做的。　　 我在岗的时候，局里年年都要举行“十一”国庆大合唱比赛。 　　 那年领导为了统一服装，给全体职工做了一套灰色西服。这是第一次为职工做的西服，布料十分结实，穿了好多年都不坏。当时裁衣师傅量的尺寸很精确，我们穿着长短肥瘦正合适，往台上一站十分精神，街上一走十分风光。可是好景不长，洗了一水儿之后就缩水了，普遍小了一号。据说这是纯毛料子不能用水洗，得送市里干洗店。而且由于上衣里子上绣着衣服的名字，所以我们都对付着穿了好多年。　　 几年后第二次做的西服是蓝色的，我让师傅把尺寸放松一点点儿留出缩水的尺寸。谁知矫往过正，因全体职工一哄声的让师傅把尺寸放松一点点，于是每位师傅们都把尺寸放松了一点点，结果衣不担寸，拿回来一看，全体职工又一哄声的说肥说大，特别是我的，同事们都说像打锣的。　　 大合唱彩排时领导让穿新西服，大家都穿着打锣的西服上了台。彩排回来，听台下人说，看不出来，我们这才放心。正在大家庆幸的时候，领导又让全体职工打扫卫生。谁都没有准备，大家只好穿着新西服干了起来，里里外外清一色的新西服，还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大概那时候我的血压就有问题，我站在窗台上擦完玻璃一回身，头一晕，一头向下栽去，我真奇怪我怎么那么灵巧，当时我是背朝窗外，就在头向下栽的一瞬间，我双脚一点窗台，来了个急转身，使双膝和双手着陆而不是头，大家一阵惊呼。我自我解嘲地说：“我向南天门磕了个不响的头。”　　 裤子！我的新西服裤子！右膝处被土地爷咬了个洞。　　 第二天演出没来得及缝就上台了，虽然我是站在后排，但心里还是别扭。回家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织补法把那洞补好了，留着以后集体活动时再穿，后来因为肥大，我就只是在大合唱时穿一下，或是冬天穿大厚棉裤时套几天西服裤子。　　 来长春时，我特意把这条肥大的裤子带来，准备穿厚棉裤时套外头。来长春那年冬天最冷，幸亏我未雨绸缪，准备了特厚棉裤，翻箱倒柜找到了这条肥大裤子。套上一看，套着大厚棉裤穿还显肥大，你看它该有多肥多大。　　 今年五月份，老伴儿回家卖房子时，把那些穿着不合适的衣服都给了人，但看到这件瘦小的西服绣着我的名字，就带回了长春。 　　 我见衣生情，心潮澎湃了好几天，也纠结了好几天：穿吧，样式陈旧，而且又瘦又小。扔吧，它千里迢迢跟我们来到长春又于心不忍，纠结呀！老伴儿拎起那件西服左看右看，说不小，让我穿上试试。　　 为了证明它又瘦又小，我赌气嚢腮地把它穿在身上。咦！不但不是又瘦又小，怎么反倒又肥又大？一阵奇怪之后，得出结论：我，变苗条了，看！我来长春瘦了多少！老伴后悔没把裤子带来。我告诉他我把那条又肥又大蓝裤子的拿来了，“你没看见每年穿厚棉裤时我都用它套吗？”。　　 单位发的两套西服，一件上衣，一条裤子，正好合为一套。这回可好，原本又瘦又小的上衣变得又肥又大，原本又肥又大的裤子更肥更大。而且，样式陈旧哪里穿得出。　　 收藏吧，我的西服！